宾馆楼下，几位上了年纪的妇人，各自握着一把瓜子站在门口谈论。

    一个头戴红花的妇人问道：“你们听说没有？市长来了呀！”

    “市长怎么来了啊？”另一个脖子上系着深红色棉帕的女人瞪大眼睛回应着她。

    在场唯一一个涂了豆沙色口红的妇人，艳羡不已地说道：“听说是因为那个在我们镇山拍戏的女明星啊，你们是不知道，上次她过生日，在老徐他们饭庄庆生，那个铺张浪费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玫瑰花！”

    “俺也是，听说他们吃的那什么虾，要几万块钱一只呢！吓死咧！”另一个三角眼女人兴奋地附和道。

    头戴红花的女人想拉回话题，抬手招呼道：“哎哎哎，偏题了！我们在说小菊花的事呢！”

    “对，对！小菊花这丫头真是命好，跟了这个女明星，福利院算什么？！那还愁没好日子过么？”

    红花女：“哎呀，我的意思是，市长为什么来我们这儿调查！”

    “俺姐夫是刑侦队的，听俺姐说，昨晚俺姐夫他们熬夜审讯福利院院长咧！”

    红花女一听，为了在朋友面前展示自己的高瞻远瞩，立刻表明立场：“我早觉得王珍不是什么好东西了，走，我们偷偷去看看。”

    说着，一群人收起瓜子，义愤填膺地结伴往福利院的方向走去。

    叶子衿和导演站在福利院门口，两个人看着黑漆漆的大门，当即摇了摇头。

    “叶老师，要不然我一个人进去？”

    她摆手，“不用，毕竟是我挑起的事儿，我有责任弄清楚。”

    要不是她发现了小菊花，就不会引发这么多事。

    她走进黑暗的福利院，看着枯萎死掉的灌木丛，枯黄的地皮，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个福利院只是一个平层水泥房，不用进去就能知道里面的条件有多恶劣。

    她推开吱呀作响的门板，扑鼻而来的就是一股恶臭味。

    进门就是一个吃饭的大厅，中央摆满了烂木头桌子，空气里飘浮着灰尘，要是敢敞开猛吸一口，那必定会让肺部压力巨大。

    叶子衿抬手轻掩口鼻，微微皱眉，继续往里走着。

    导演为了保护她，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地走着。

    幸好福利院的几十个孩子都被接去了临时搭建的帐篷，不然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关多久！

    越往里走，臭味越浓。

    当走到一堵墙面前的时候，二人已经到了无法呼吸的地步。

    “呕——”

    那气味，导演都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导演看着红砖砌的墙，一下子就觉得不对，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叶老师，我们出去吧！”

    “怎么了吗？”

    导演张开嘴，犹豫了一会儿，说道：“里面可能有尸体。”

    “啊？”她瞪大眼睛，惊呼一声，随即抬手捂住嘴巴，犯呕地狂奔出去。

    叶子衿站在门口弯腰干呕，泪花都出来了。

    导演赶紧给警察局打电话，让他们派人来查看一下自己的想法是否属实。

    等他打完电话，叶子衿依旧蹲在地上干呕。

    正当他想上前给叶子衿拍背顺气的时候，远处走来一个人影，他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喊道：“周总？！”

    叶子衿的眼睛红通通的，却在听见导演的声音的那一瞬间，抬起了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皱着眉昂首阔步朝自己走来的俊男子。

    风吹动他的衣角，为他增添着氛围。

    她起身，红着鼻尖儿朝他飞奔而去。

    他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她颤抖着说道：“有人死了，薄言。”

    “别怕。”他搂着她轻声安慰。

    她用带着鼻音的声音回答道：“嗯。”

    叶子衿随即伸手抱住了他，仿佛只有紧紧抱着他，才会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