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玉无恙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她轻轻地摇头叹息。

    当玉无恙再次出现在山洞里的时候，发现沥风正手持一柄残缺巨剑一边舞剑一边唱到：

    焰客缦胡缨，幽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玉无恙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听着。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我可以吗？”

    沥风舞了一会，便停了下来。走到玉无恙面前，把手中的巨剑递给玉无恙。玉无恙呆呆地接过巨剑，用手抚摸着它身上的一处缺口问道：

    “它叫什么名字？”

    “巨阙。”

    “巨阙，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

    “意为残缺，却坚硬无比，号称兵中‘至尊’，所以天下利器莫敢与之争锋。”

    看着玉无恙的脸色，沥风笑了笑：

    “只有那等枭雄人物才可以使用它，今天，我把它送于你了。”

    玉无恙一哆嗦，送给她？

    “噢噢我——”

    “怎么，对自己没有信心？”

    玉无恙沉默不语。

    “那好吧，就先把它留在这里，什么时候想好了再回来取即可。”

    玉无恙好想摇头推辞拒不接受，但她没有那么做。

    “侄儿拜别叔父。”

    “嗯，去吧。”

    玉无恙已经记起了一切，她的师尊，师兄，她的心上人，她都记了起来。

    云台上，一切看起来就跟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玉无恙飞奔而来，看着空荡荡的云台，心中泛起了一股酸涩。她放慢了脚步，顺着熟悉的小路，来到一处洞外。

    “咳咳……”

    洞内传来一阵咳嗽声。

    “乖徒儿，既然回来了，还不赶紧进来，小心被你师兄责罚。咳咳……”

    又是一阵揪心的咳嗽声。玉无恙收回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迈步进入山洞。

    山洞内，端虹老道盘膝而坐，冲虚和清泉守在左右，另外还有一个年约二十的青年和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站在一侧。玉无恙跪伏在地上：

    “不肖徒儿伯雁生拜见师尊。呜呜呜……”

    她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跪爬到端虹膝下，抱住端虹的双腿痛哭失声。

    端虹虽然气色不佳，形容枯槁，但他的精神头很好，双目精光熠熠。他伸出一只皱纹堆垒的手，慈爱的抚摸着玉无恙的头发，

    “徒儿，为师自从把你抱回来的那一天开始，就预料到了这一天。为师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从心而为。逆天改命，岂不可为，即是天意，我亦无怨无悔。”

    “不，师尊，徒儿不愿，这条路是徒儿自己选的，不管前路如何徒儿都要自己生受，怎能让师尊替我承担。”

    端虹艰难的露出一个笑容。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人神好清，人心好静，其心静澄，六欲不生。能遣其心，介观其形，观物其物，观空其空。寂无所寂，生无所生，即常德性。常清常净，即为得道。”

    端虹长长喘了一口气，继续到：

    “尘世间又有几人能够真正超脱。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变定基。性有巧拙，可以伏藏。火生于木，祸发必克。奸生于国，时动必溃。天生天杀，道之理也。日月有数，大小有定。见盗其机，君子得之固躬，小人得之轻命。天大无恩，众生蠢然。故沉于水火，自取灭亡。然神机鬼藏，昭昭乎与冥冥。天道知我之行藏。”

    玉无恙一边哭一边为端虹拍打着后背，泣不成声。

    “师尊，您切莫再说，徒儿定会拼尽全力完成使命，决不辜负师尊的重托。”

    端虹咳嗽着摆了摆手。

    “不，雁生，你切听为师把话说完，”

    “咳咳，君倘用你时，须知祸福有定。不避嫌怨，盖当其事，义无可辞，莫蒙君以不明。前贤言:天道忌巧，天道忌盈，天道忌贰。莫不如是徒儿，为师真正担心的，就是你不能做到灵台清幽，浑然无物，恐你心有挂碍，意有所执。万万记住为师嘱你之言:水流云不惊，云在意俱迟。一心不赘物，古今自逍遥。”

    说完，端虹把手伸入怀中掏出一物，

    “雁生，这是为师捡你的时候你襁褓之中唯一的物件，今日为师把它交给你，你若有寻亲之心，随时可以下山，为师接下来要闭关修炼，你也不必来辞行了。”

    “不！师尊，徒儿哪里也不去，师尊，您不要赶我走好不好，徒儿要日夜守护师尊闭关，永远不离开师尊！呜呜……”

    玉无恙抱住师尊痛哭不止，端虹也鼻子一酸，眨了眨眼，对冲虚和清泉二人摆了摆手，随即闭上眼睛，不再理会玉无恙。二人会意，上前拉起玉无恙就往洞外拖拽。

    “雁生，走吧，接下来师尊需要闭关疗伤，咱们在这，只能耽误师尊的伤势。”

    见玉无恙双手死死攥住端虹裤脚不肯松开，冲虚只得出言劝慰。

    “对呀，小师叔，咱们还是走吧，师祖需要闭关疗伤，您也需要好好休息呀。”

    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秋羽风一边流泪一边劝慰玉无恙。无恙回头，看到秋羽风俏生生站在那里，不觉长舒一口气。她的记忆只停留在五行阵中被藤啸打晕的那一刻，后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此时看到秋羽风无事，也就放心了。

    旁边青年此时也上前说道：

    “师叔，您就不要让师祖和师父他们担心了，快点出去好好休息，只有您没事了，我们大家才可以真正放心，师祖他们的努力也没有白费啊。”

    岩彤是冲虚道长的大弟子，由于年龄和性格所差，岩彤对于玉无恙从来不怎么喜欢，还认为自己的师父为了这个小师叔冷落了自己和师弟秋羽风。这一次，他更是厌烦了爱闯祸还连累了众人的玉无恙。可是刚刚在看到悲痛欲绝的玉无恙时，他也不由得心疼起这个年幼的小师叔。

    众人一起将玉无恙从洞中拖出，来到洞外，寻到一处巨石，玉无恙全身无力的坐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