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魂真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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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张家故事

    魏武镇,原名上合镇,地属魏国西南边境的一个小城。

    平平无奇之地,平平无奇之乡,直到百年前魏国与邻国发生的一场战役这才改变了这里的一些人与一些事,张家先辈便是其中的一员。

    张家祖父出生在上合镇周边的一个穷苦村庄,往上算祖上几代都是穷困的佃农,寄人篱下,食人残羹。这类的日子没有明天,也没有未来,全家能日常吃上一顿饱饭都是梦寐以求的生活。

    张家祖父不甘就此度过余生,他不想像父辈那样永远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熬日子!生如蝼蚁,当立鸿鹄之志!命如纸薄,应有不屈之心!他要发财,他要有权有势!他立誓要成为人上人!

    然而……现实很快的就给了他沉重一击,让其难以维持的苦熬生活更是雪上加霜。

    钱财?权势?这些都是需要家族的底蕴以及时间才能够寻到出路的。

    贫苦之人,吃了上顿就得竭尽全力为下一顿饭想着落,张家祖父不去种地全家就得跟着挨饿,就算今年地里粮食大丰收,九成都是到了地主手里,其中还有一成?这还是要交出三分之一给镇上衙门用以抵消人税。

    家中顶梁柱可不是说说的,没了这个支柱这个家就得坍塌,家中老小就得饿死!即使再有不甘又有何用,生如蝼蚁,当有自知之明!命如薄纸,空有不屈之心!

    如此往复,就在张家祖父已然认命,以为他这辈子的日子也就如此之际,谁料“幸运”也就在这不经意间降临了。

    邻国入侵是平民的灾难,但也是极个别平民的翻身之运。

    上合镇一接到军报,从上到下几乎都在极短的时间内动员了起来。地主招佃农,豪强领地主,驻军组豪强,全体抗敌入侵,全民誓死守卫家乡!

    当然了,这只不过是为了振奋人心的口号罢了,能被第一时间召集起来的佃农都是即将走到绝路无法过活之人,为了全家能有一口饭吃,拿命去拼也是实属无奈。那些稍微有些资产的富商或是有些权势的家族,他们这些人其实比镇上驻军更早的收到风声,等驻军收到消息,所谓的上等人早已经拖家带口的逃到了内地。

    之所以说张家祖父“幸运”,认命就是其能够生存下去的必要条件。

    兵临城下,贫民里当时就属张家祖父最为勇武,他把守城抗敌当做了刨地种粮,上城墙一卒,他就是一锄头,架了梯子他就扔石,关键城下敌军还总是箭射不中他,左一个右一个,很快地张家祖父就被升官做了民兵头领。

    按理说三万大军围攻个只有一千多兵士、三千多民兵的小城应该是轻而易举就能办到的,可当时敌军愣是整整攻伐了一月之久,哪怕期间有大堆士兵数次登上了城墙,一番乱战下来,就都成了碎尸肉块被丢下城防。

    魏武镇的名头也就是由此番而得名,据传说城里守军从上而下,各个勇武不凡,各个以一敌十!

    张家祖父在这一战当中更是幸得驻军将领看中,其本意是将他从民兵调入正规部队当个百夫长的实权兵长,无奈张家祖父就是一根筋,他就是想要种地,什么高官厚禄死了都是一了百了,唯有田地,只有粮食才能保以自己以及子孙后代吃穿不愁。

    也就是这一战之后,张家祖父从一个寄人篱下、食人残羹的佃农一跃翻身成为了拥有十亩良田的自耕农,再加上县官给予嘉奖的十几头牛马羊,张家世代贫苦的日子一下子富足了起来。

    自此,人富有闲暇,粮足可换银。十亩良田经历张家三代百年经营,到了张父这一代已然变成了百亩良田,在这魏武镇上也算是出了名的地主富户。

    至于到了张彻这一代为何会落败成此,原由却还逃不过一个赌字。

    由于张家一直秉持着祖父田地才是一切的理念,或是从商或是从武从文都得不到恒久的支持。武可行,但只能利于防身,文亦可行,但也只限通读三纲五常,经营田地才是他们张家的主业!

    张父就是如此,他自小爱文习武,可祖父以及父辈的意志一直被强加于身,其郁闷可想而知。

    等好不容易轮到张父当家做主之时,其自身的年岁却又不允许他舞枪弄棒,而看个文书也已经是老眼昏花。人一旦没了枷锁,更没了爱好,染上恶习也只是一夜之间的事情。

    麻将,这个魏武镇盛行的娱乐项目自然而然的便登上了张家的桌面。

    张父起初只是小打小闹,经常在家中邀请一些亲朋好友一起娱乐而已,直至有个恶友领着其去了一趟以赌为立的牌坊,张父算是彻底的陷入了烂赌的旋涡。

    设局坑“友”这是牌坊内平常上演的戏码,每每开头都会让猪仔先赢一阵,等把猪仔喂饱了,养肥了,让猪仔认为自己是赌神了,这时候小刀割肉的戏码上场,一刀一刀的慢慢割,感觉猪仔麻醉劲快过去的时候,一刀斩其颅,一招致死!

    张父就是这样的猪仔,每每输了银子还觉得是自己一时时运不济,等他有所察觉之时,已是债台高筑。

    想要赖债不还?却没想到镇上县太爷也掺了一脚,当天输,当天带人抄家封门!

    一夜之间,张家从人人羡慕的富家地主落魄成了人人嘲笑的贫苦贱民。

    那时的张彻还只是个不懂世事的毛头小子,由于有了上一代的怨念,到他这里整天不是耍枪弄棒就是吃喝玩乐,种地是什么他也就知道点字面意思。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变化叫他如何能够坦然接受?他闹,他打,他坐大牢了!

    得亏这时的家族亲戚没有树倒猢狲散,在关键时候买通了关系,不然就以张彻放狗袭击官差的罪名就足以判他个砍头的死罪了。

    蹲了一年苦窑的张彻,在里面被折磨的不轻,放出来时已经被饿的不成人样,身上数数加起来将近五十处鞭伤,头发也被烧成黑疙瘩黏在头皮上。不过还好的是没有伤及胫骨,各方面也还正常,好好调养恢复个数月各功能基本都恢复健康。

    至于张彻是为何粘上赌的,也正是在家调养恢复的这几个月。

    起初他是实在不理解,到底麻将这玩意能有什么魔力能让一个人不吃不喝的赌到倾家荡产!

    直到他自己亲身经历过……

    别看这小小的麻将,娱乐玩耍还好,可一旦粘上金银作为彩头,人心仿佛一下子就陷入了旋涡泥潭!原来人仅仅是坐在这里动动手就能获得别人苦命赚上一年的银钱,什么辛苦劳作,什么勤学苦读,哪抵得上这一把麻将来的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