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失火
因为没有精确计算时间的工具,村里人基本都是看日头估算时间,中间除了吃了点大饼是以外,安明一直干到太阳下山以后,天色昏暗才往回走。
“还得三四天才能锄完”安明扛着锄头嘴里嘟嘟囔囔,“诶,那边是什么情况,山林大火吗?”
只见村子东南不知多少山头后面一片火红,映照的昏暗的天上都是一片红,春天的风一点也不狂猛,却也一缕一缕来回抚摸着淡绿的树林,
“那好像是乡里那边啊,呵,管他呢,”
虽然听说过这方世界有妖魔鬼怪,但,大乾法度森严,一般妖魔鬼怪根本不可能在这片土壤下存活。
仅安明穿越过来的一个月里,自己所在的村子,“耆老”“村正”,巡逻民兵就各自来过一趟,每户人家更是每人都必须登记户籍,否则就充军发配边军充当劳役。
而且安明所在顾县良马乡地处青州,无旱无涝,税赋高也不是只一地高,农民努努力也算吃得饱,所以大家都过的还算安逸。
“噗,想多了,那都是大人物该想的,这山火也是大人物该想的”
话说两头,这头安明回家吃饭安逸睡下,当然就是没脱壳的谷子糊,就着野菜,还有前天打的野兔煮的兔肉汤。
那边良马乡杨耆老家里,自安明走后,杨老头就关了大门,在家里来回踱步拐棍杵在家里的土地上,虽然没有砖石的“铛铛铛”也是一股沉闷的“咚咚咚”
杨老汉虽然没上过几天学,但是活大半辈子一穷二白到“村书记”这个位置,脑子能力不可能差,能让他这般着急肯定不是乡上一些偷鸡摸狗,东家长西家短的一些小事。
就在今天在县里当捕快的二儿子托人捎回来信,上午就是去取信去了。
大乾有邮差,管送信,本该送到乡里,但从县城快到乡里有一条河,名“清水”,今年乍暖还春时,河冰融化,不知怎么的把那吊桥桥冲垮了。
因为两岸都是山,所以两岸联通基本就靠这座吊桥。现在吊脚冲垮了,只能靠一艘小破船来回摆渡。
信使嫌坐船耽误送信,就把到乡里的信都放到船翁那等收信人本人来取。
乡里也在加紧恢复吊桥重建,耆老上午去也是看看工程的进度怎么样,让大儿子带着乡里十几号人就近住下加紧赶工,省得自己老胳膊老腿的有点啥事总得跑,春忙过后赶牛车也能省省腿脚。
信上主要是说起海族有一队好手自禁海与青州边防重县东口县葫芦口上岸突破海防向这内陆而来。
这葫芦口正好是这清水的入海口,平时这清水入海口一点也显不出来。
只因,这清水乃大乾三大河中“乌江”一小小支流,最宽处不过一二十米,最深处不过三五米深,最窄处不过三五米,走走小船也就罢了,根本成不了商道。
但是这海族是水里生的,这就成了祸患,类似的小河在这多山多丘陵的青州还有很多,怎得这海族转挑这个葫芦口进,真是……
不过县里还没有下正式公文,可能在楠宝县,或者清水县就拦下也说不定。
还是等民兵队长吴厚德回来再说。
大乾有民兵制,十户抽一,护一乡,一年一轮换,农忙时分三队轮换回家农忙,农忙完要全员归队以训练,训练粮草由地方自理。
说起来可能有点可笑,地方自己掏钱的民兵居然能真个落实,而这全是因为大乾三省七部之“镇妖部”横压天下的威能了。
镇妖权利极大,监察地方政令,调用地方捕快,民兵等等,只要和妖魔有关,职能有关无所不能。
当然权利极大,眼红的人也多,皇帝也不放心,
御史台,锦衣卫,东厂西厂,盯着的人也多。
大乾立国二百一十六年,一代又一代镇妖部早已从开始的搜刮民间奇人异士完成到系统培养的过程,而且纪律奇高,有个别滥竽充数,擦粉镀金也坏不了第二代老魔头“镇妖尚书李齐山”的招牌。
话扯远了,这边杨老头终于也等到了吴厚德。
吴厚德本命“吴有根”,今年刚过三十岁,及冠后去县里学了几年武艺顺便取了个字(厚德)。
后来天赋不行回来乡里,靠着学来的三拳两脚拉拢了几个青壮倒卖木头三两年却也挣起几分家业。
要么说有本事的人到哪都混的风生水起呢,今年到他值民兵,民兵队长也算个小头头啊。
“厚德啊,今天巡逻可有甚麻烦”
“杨老,能有甚麻烦,民兵队八个人,基本一个村子出俩人,都认识,还不就是跟串门去一样吗,就是串的户家多”。
吴厚德刚说完,耆老就赶忙叫停,
“厚德啊,有没有谁家在河边耕作的,家里人少人的,紧要的事,可要细细回想一下”
“诶,杨老,你这么说,是有一家,是咱东边那老驿站上有个男人昨个没回,不过那男的你也认识,就是那个癞皮狗张麻子,张瘸子的什么亲戚那个,他夜不归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是个大事”
“完了”杨老头心里咯噔一声,张麻子他是知道的,爱喝酒,耍酒疯跟癞皮狗一样,总要赖着喝个没完,但是这春忙,谁家顾得上跟他喝酒,夜不归宿,指定是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