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蛮横无理
郑初秋怀孕后,只能挺着个肚子在家织花边挣个零花销,自从结婚后,福来打工挣的钱全部交给他爹,从来也不给初秋留点零花。
冬天到了,初秋已经怀孕六个月,她想让福来生个火炉,不然屋里太冷了。
经过商量,福来把床搬进了里屋。可是在挪动家具的时候,福来不小心打碎了衣橱上的一块玻璃。在福来眼里,打碎这块玻璃,就像要他的命一样,心疼不已。
为此福来大为恼火,埋怨初秋不该乱出主意,初秋觉得委屈,顶撞了福来几句,结果福来和她大吵起来。他的倔脾气上来,哪里还想到初秋是个有孕之人。明明是他福来自己不小心打碎了衣橱玻璃,却把罪过扣在初秋的身上。
初秋第一次感到王福来是那么的蛮横无理。她气不过,去找福来爹评理,希望公公能说服福来,不要为这事和她吵个没完。
令初秋没想到的是,福来爹一听为生炉子搬家具还打碎了衣橱上的玻璃,就生气的冲初秋吼道:“在家闲得没事干,生什么炉子。你爹和你娘真是个混蛋……”
初秋听公公不但不说福来,还反过来骂她的爹娘。她又委屈又生气地说:“又不是我爹娘叫我和你儿子吵架,你凭什么骂我爹我娘,你怎么不去说一说你的儿子。”
初秋见公公不讲理,别说是指望他劝他儿子不要再和她吵架,反倒又惹怒了他,招来一顿骂。
初秋转身往自己的家走去,公公却跟着上到初秋家门口还是不住的骂:“你爹和你娘混蛋……”王福来听到他爹在家门口骂,赶紧从家里出来上去拉他,不让他爹进门再骂。
福来爹却越骂越来劲,把邻居都吵了出来,像疯了一样跳着脚,就要到福来家打初秋似的。邻居们赶忙上前阻止他。
初秋一看公公的架势吓坏了,她从来也没遇到过这么不讲理的人,就为这么一块玻璃碎了,爷两个值得为这事和她一个还怀着六个月身孕的女人吵起来没完吗?难道在他爷两个眼里,初秋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这块玻璃重要吗?这块玻璃又能值多少钱?
初秋对这爷俩好失望,好失望。
她知道这是一个不讲理的地,别指望在这个家中以后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可这爷俩却让初秋给摊上了。她听着公公不住的谩骂声,心中彻底的绝望,她想这个家是容不下她了,丈夫和她吵,公公也和她吵。
她想赶紧逃离这个家,可公公就堵在家门口。她往西墙看了看,看到西墙下有堆大石头,就无奈地走了过去,她踩着西墙下的石头堆爬上了二米高的院墙,她用手扒着墙头,慢慢地滑了下去,还好她没有摔坏。
初秋从地上爬了起来,不顾怀孕的身子向前走去,墙外是一条小胡同,她顺着往北走去。
天已经黑了,又下起了小雨,她不知该往哪儿去,委屈的泪水和着雨水淌落下来,迷糊了她的双眼。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茫然向前走去。
王福来好不容易才把他爹劝回家,翻墙去追赶初秋。
雨下的地上有些泥泞,他全然不顾的朝前跑去,他终于追上了初秋,有些悔改的拉住初秋的手说:“快跟我回家,都是我不好,咱爹喝了点酒可能是醉了才骂人,你不要生他的气,我以后不和你吵了行不行?”
初秋听后说:“我不就是想生个炉子暖和一点吗?谁想你挪家具打坏了玻璃,你怨我,你爹也骂我,不就是不想我生炉子,好给家里省点炭钱吗。”
王福来听后忙说:“都怨我,都怨我,往后我保证不再跟你吵,咱快回家吧,你看这雨都下大了。”他说完拉着初秋往家走,初秋的泡沫底棉鞋已经被泥水浸湿,鞋底已经开始脱胶,裂开了一道大口子。
等初秋和福来回到家,雨水早已把他俩的棉衣淋透。
初秋在这个家中,什么主也做不了。
王福来无论干多少天活,工钱都是交给他爹,什么事都是他爹说了算,因此初秋在这个家中受了不少的委屈。最后,她提出要和福来爹分家。
福来去找爹商量,他爹听后气得大怒说:“想分家,啥也没有,还有很多债没还上。先分债,你得还八百五十元钱的债。你家里栽的桐树也得分,你哥两棵,你弟两棵,我一棵。”
福来听后回家和初秋商量。
本来,初秋见小叔子在外地工作,家里只剩下个老人,她是没打算和公公分家的。可是这公公也太能挑事,容不了她,她也受不了啦,分就分吧!只是不在一块吃饭了,往后地里的庄稼活,福来照样给他干。
可现在,她得去和公公说一说,当初结婚时的约定。
初秋去见到公公后对他说:“结婚的时候说我少要点钱就不用还债,我也没跟你家要多,现在却又叫我还债,还把我家里的桐树分了,为什么还分给我大哥两棵?”
“给你大哥做家具。”公公没好气的冲初秋说。
“我大哥已经结婚有了家具,在城里过的很好,为什么还给他桐树?”初秋问道。
公公听后朝初秋吼道:“你眼热你也出去。”
初秋听到公公这句话简直是忍无可忍,她反驳说:“我要是出去,还能跟你这个儿?给我兄弟两棵桐树,是他没结婚,将来打家具,我同意。我们又不是不管你,你还要一课桐树做啥?”
“我要棵树我卖钱!”公公大声地说。
初秋非常生气地说:“要桐树也行,现在就去把桐树砍掉,你们扛走。既然把它都分了,那就不要让它在我家的院子里长着。我还嫌桐树遮了整个院子,连点阳光也不见,夏天蚊子多,树上长虫子还落了一地虫子屎。”
公公也不示弱地说:“砍了就砍了,我把它卖了。你们就光和我算计。”
不管初秋同意不同意,家就这样分了。一个铝锅,一个塑料盆子,半箢子面粉,小半瓶食用油,外加几袋小麦。
初秋回娘家诉苦,娘对她说:“咱家这几个媳妇,没有一个叫她还债的。你四嫂,咱家给了她两千元钱,她还嫌没给她盖饭屋和我们吵吵。你这他家给了你两千元钱,却叫你还八百五十元钱的债,真是太不像话了。”
爹听后说:“还债就还债吧,别再打仗吵吵,让外人笑话。”
初秋的爹娘都知道没钱的滋味,所以他们劝初秋还债就还债,往后安稳的过日子。
初秋也理解公公的难处,她只是嫌公公说话不算话,有点太霸道,而生他的气。可无论怎样,日子还得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