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原志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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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破桐陵周异烟将兵 战桥堡韩亘虚声势

    上回说到韩亘义会五帮,终得入恕境,方入便又遭围,只见来者皆面着异彩,行止齐整,韩亘正欲取枪来打,却听得阵中一人问道:“可是韩亘将军?”

    韩亘闻言答道:“某正是韩亘,尔等何人?何故阻我?”

    那人答曰:“果真是韩将军,当年重组俺曾一睹将军雄姿,我等奉周异周将军之命等在此处,若三天内能候得韩将军,则引韩将军北上见周异将军,若等不得,亦要北上回军。”

    韩亘便问:“为何如此?”

    其人告韩亘,此前韩亘匹马救父,恕王发令,攻元南迟国所占之城以援,此番定东军除公余部皆在元南,乐谨已率上吕部之军来援,定南军公史部公和部亦从南冈道往东行军。韩亘闻言道:“王上竟待我如此”,随后命人护其父其妹回佑都,自随此间之士往北而去。

    元南之地迟恕两军频频调动,荒谷扬尘一日未绝,大战一触即发。

    此时周异正于舆图之前长考,静坐数日,其下将领不敢扰其思绪,今日亦是如此。

    当其时却有传令官奔走而来,口中高呼“报!”众将皆惊,恐周异怒,周异却是平静使其道来,传令官拜告曰:“定南将军韩亘已至营外。”

    周异闻言起身抖盔大笑曰:“天助我恕!”

    随即起身往帐外而去,众将忙随其出帐,行至营中,果见韩亘快步而来,周异一把拉住韩亘,长笑道:“哈哈,将军到此,此战已胜矣。”

    随即将韩亘引入帐中,曰:“将军既到此,可是已救回家父?”

    韩亘曰:“幸甚,家父无恙。”

    周异曰:“将军真乃世之猛将,此前我军来元南声援将军,此前布局均失其效,周异心中实无必胜之法,今日将军既能匹马得归,周异欲将计就计,大战一番,韩将军可愿助本将?”

    韩亘曰:“韩亘一介匹夫,如何能使王上诸公如此襄助?周将军有何事吩咐,韩亘便是身死魂消,亦助将军!”

    周异曰:“将军当世猛将,周异可不敢使将军赴死。”便将韩亘引至舆图。

    至舆图之前,周异手指一处曰:“韩将军请看,卢国此前占我河东,又占河西之北六城,便于此处建有一桥,沟通东西,桥名卢库桥,桥之东有一桥堡,以为接应。韩将军,赶往南冈道,领来援公和部公史部,奇袭桥堡,守住十日,可领此令乎?”

    韩亘曰:“亘但死亦将桥堡占下十日,然现定东军泰半皆在元南,占此桥堡何用?”

    周异笑曰:“本将自有妙谋,此番奔袭,乃是入敌境而战,韩将军且记,敌境作战,浅则散,深则专,切莫在初入敌境时整兵停留,需长驱直入,将士则可心志专固,借此士气方可一战而克,若事不可为,走为上策,莫平白折损。”

    韩亘谢过便领卫者数人往南疾驰而去。

    待得韩亘离营,周异便擂鼓聚兵,登台告三军曰:“恕国将士!南疆男儿!我恕国韩亘,匹马救父而归,威震四方!养兵千日,王上庭前香桐之果已结,今日,便在今日!随本将杀敌建功,夺回失地!尔等不需知本将要如何运兵,只需知,依演练行事,则必胜!各将就位!”

    随即各将受命归位,同呼必胜。

    誓师既毕,周异早已备妥若韩亘回往之计,便见得南面山中各处烟起,又呈各色之状,断续之形,三部之兵领得将令,各着其色,迅速整兵成队,依烟传之令开拔。

    卢国所占河西六城,以其南彭泽城为最重之城,其西樟城,其东塘城,护其两翼,北面桐陵城乃卢国河西屯粮之所,其西老枇城,其东净丘城。

    此前韩亘匹马救父,恕国整军攻迟,扬尘不绝,早为卢军探得,陶纵集兵于彭泽城,隔岸观火,便欲待两军厮杀至不得抽身时,浑水摸鱼,攻河西余城。

    一日,桐陵城正如常巡防,突见北侧丘陵地一峰升起一烟,烟断续而上,随即,便见得北方惊鸟齐飞,桐陵守将正是钱湛,忙呼闭门迎敌,随即又差人往樟城塘城引援兵,随即又觉尚不妥,便差人往彭泽城告予陶纵。

    求援之事已毕,钱湛自是上城督战,差人准备城防,不一日,果见北面山陵中奔出恕军,旌旗招展,随即便是安营扎寨,伐木以备攻城之用,其后尚有辎重陆续开来。

    钱湛见来敌势大,忙又连发令兵,日夜命人巡防戍卫,待得五日之后,恕军似器具已备,便欲攻城模样,城中南疆旧民趁机闹事,钱湛无法,只得严厉处置以安军心。

    至夜,钱湛上城巡视,却见恕营火光大亮,大急,恐其趁夜突袭,忙唤起轮班各军,严阵以待,突见城池两侧远山有火光于山顶闪动,随即便见恕军之营分为两串火龙,往东西奔去,钱湛不解,却不敢出城探营,待得天明,差哨探出城探其营,却得报恕国营地已拆,不见一卒,钱湛大呼不好。

    桐陵之西老枇城守将李波得钱湛求援之信,便即行整军,随后求援之信纷来不断,便知事急,领城中大半之军往援。

    行三十余里,正过一处谷地,两侧忽见山顶起烟,便听得传来号声,两侧尘土飞扬,李波大惊,忙传令结阵迎敌,怎奈先前乃急行军,其兵已成长蛇,一时无法聚拢,而两侧之兵便已杀至,当先一将手执长刀,正是门柯,李波忙拍马迎上,不十合,为门柯所斩,门柯领兵将迟军拦腰而断,迟军大败,往老枇城败走,城中守将见其后追兵已至,闭门不开,败军尽被门柯所斩。

    随即其后便有云梯架上,老枇城大军已败,如何能挡恕军之势,不过两个时辰,便城破易帜。

    桐陵之东净丘城守将郭义接求援令,亦是整军往援,谁料出城方数里,便见恕军冲杀而至,郭义忙命军迎敌,恕军绕过其正面之阵,便要去断其尾,郭义大惊,忙号令卢军往救,恕军却不再绕后,自两面杀来,当先一将,手执长枪,正是离厌,郭义拍马迎敌,数合便不敌,忙引军往净丘城回撤,恕军一路掩杀,至净丘城下。

    城上见郭义尚有四千余人马,忙领兵开城来迎,却被恕军一阵冲杀,卢军大乱,溃败而往城门逃去,城门却是不容其一时逃入,恕军又是一阵衔尾追击,趁势杀入城中,夺下净丘。

    那钱湛见恕军空营,便知其必是半道截杀援军,见其之势,若不慎,此番两城恐已失,若老枇城净丘城失,桐陵将成孤城,只得待陶纵领彭泽之兵来救。

    正因如此,钱湛不敢有怠,然此前恕军大军压境,五日既无战书,亦无将领叫战,便是一番备器械攻城之状,城中守军日夜巡防,第五日更是全军备战以防突袭,恕军突然撤军,其士气霎时便泄。

    钱湛见此间士气低迷,民众亦不配合城防,心下大急,只得斩杀懈怠之众,岂料竟引得哗变,正当时周异领三面之军攻来,卢军慌忙应敌,却是难当其势,钱湛被亲卫护住,杀出南门往彭泽城而去,桐陵失守。

    却道那韩亘领数人往南冈道疾奔而去,待其至南冈道口,正遇上恕军来援四万余,领兵之将正是公史部将史云、公和部将和律,史云见是韩亘至此,滚鞍下马拜倒曰:“将军无事乎?”

    韩亘忙扶起史云曰:“无事,家父已有人护送往佑都而去,此番本将接将令而来,史云将军速速整兵随本将而来。”

    韩亘既已到,定南军自是由其统领,韩亘便整兵往东而去,一路至各城所在,补给一番便走,舍重就轻,急行而走,从河西之南渡河往东而去,其下士卒不知此番何为,颇为疑惑。

    韩亘见此,叹道:“果如周将军所言,至敌境作战,若只是稍入敌境,因有后路,士卒必涣散。”

    遂渡河之后,不行整休,领军便往北而去,一路急行,待行军至河东之北,恕军见此地对岸已是卢军所占之地,便知此行必是要至绝地而战,果然军心坚定。

    恕军越苦河至河东,沿途疾奔,并未刻意掩其行迹,卢军早已探得,然不知其意如何,却亦不会任其在河东窜行,便引兵来追,然定南军乃般慈亲允,韩亘于各部所选精锐,且平时练兵便是依韩亘练武之法蛮练,再兼白卓所书浅显之法,遂虽战阵不成气候,却能力颇强,卢军追之不及,兼不知其数,只得尾随而追。

    韩亘领兵一路往北,沿途过三城,三城见韩亘领兵越境便走,其后又有追兵,不知其意,遂亦派兵相追,更派骑兵送信他城,待其将至桥堡,其后各波追兵已达四五万之众。

    且说韩亘领兵直插河东,不理其后追兵,终在第四日抵达桥堡,韩亘却不作休整,高呼曰:“我南疆男儿,乃悍勇之辈,而定南军乃某率人亲选,前方便是桥堡,我定东将军周异已夺得桥西之城,我等今日攻下桥堡,便能入堡睡个好觉,吃个饱饭,待迎得定东军兄弟,再伐河东,恕国万胜!”随即便领兵直扑桥堡。

    桥堡便是河东为防河西所建,遂其西门坚固而高,而东面却仅一丈余,其门亦乃一小门,内驻之兵不过两三千,韩亘骤然来袭,堡内守将尚未聚兵,其东门便破,韩亘领兵冲入,正遇其守将慌忙聚兵来拒,韩亘拍马而上,仅一合便将守将刺于马下,恕军蜂拥而上,卢军顷刻便灭。

    桥堡既下,恕军便整备城防,公和部将和律谓韩亘曰:“韩将军,前日我军奔行之时,末将观我等之后,有卢国军队尾追而来,恐有数万之众,先前不知将军欲攻何处,末将恐摧我军士气,遂不敢言明。”

    韩亘曰:“某早知矣,不过不知其数,我等此行目标便是桥堡,遂不理,汝如何得知其有数万之众?”

    和律曰:“末将见其旌旗,大略猜得。”

    韩亘闻言心生一计,便将和律唤至一处,附耳一番细语,命其明日只需如此如此,和律领命便去行事。

    随即韩亘告三军埋锅造饭,今夜尽管酣睡,此番一路奔袭,众军早已乏累,闻言大喜。

    至夜,卢国追兵方到此处,见桥堡已更旗帜,便命人安营,自领护卫亲往桥堡探查,待至桥堡百步之外,往墙上看去,只见得一片漆黑,仅有一处火光,定睛一看,有一将左擎火把,右执一枪,立于墙上,正是韩亘,韩亘见敌将来探营,冷哼一声,喝到:“无胆鼠辈,可敢与某韩亘一战!”

    声若闷雷,来将乍闻,竟被其吓得面白唇青,滚鞍落马,忙引卫队往营地而去。

    翌日辰时,天光方亮,苦河之雾升腾而起,韩亘便命各部将领整备,昨夜一番饱饭,又得一夜酣睡,将士气足势满,整军待发。

    卢军昨夜前后而至,正扎营间,忽闻得一阵马嘶人喊,忙着人探查,哨探回报,卢库桥上有军队往桥堡而去,其将忙问其数,那哨探告其曰:“河上有雾,看不真切,但见得旌旗蔽日,声势颇大,恐有上万之众”,其将闻言大惊。

    正当此时,却见得桥堡东门打开,当先一将身长八尺,虎目虬须,面上长疤,正是韩亘,但闻得其高呼:“我恕军已大破河西,诸位南疆勇士,随本将杀散这帮无胆废物。”

    其时卢国之军方到此处,尚未扎营,骤遭突袭,阵中大乱,韩亘引兵一路冲杀,定南军勇悍非常,卢军莫能挡其势。卢将见势忙鸣金往后退去,韩亘亦不深追,见其已退便又将恕军带入桥堡。

    众卢将领兵后撤十里,见恕军并未追至,方才停下,一番清点,韩亘突击竟折损其近万余之兵,便商议此番若何,一将曰:“我等且先结营此处,方才那将言及河西已破,当遣人送信河西,且看是否已破,再论其他”,众将皆以为妥,便依此言而行。

    元南扬尘鼓声疾,猛将归位领军令。烟诡将兵破桐陵,千里奔袭夺桥堡。未知可是恕军果已破河西来援,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