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的大牢内，夜间阴暗潮湿。

    刑具拷打室中，点燃的几盏油灯，却相隔很远，每个孤零零的。

    一点黄豆大小的火焰，随冷风飘曳。

    映衬站着的四人影子到处都是，魑魅魍魉般，张牙舞爪。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血腥味，是怎么都洗刷不净的，靠墙的一排各种刑具，不时掠过一抹寒光。

    四人围着躺在中间的曹石，一时无话。

    周棋首先开口，打破这沉默的金，“咱三个把曹石绑来这，以后可是一条船上的了，张三赵六。”

    点名的二人脸色不自然，是我们想不上上船的问题吗？

    这是要不生就死的选择题，正常人都知道该怎么做。

    可张三绑自己的同僚，现在是上司，心中自然不舒服，干了坏事的负罪感，挎着脸。

    违逆的话不敢说，身体也很诚实的按照指令干，但这心思谁能管？

    你霸占我的身，还想要我的心不成？

    张三也很是难受，当了捕快的第二天，就上了贼船。

    来不及高兴，就高兴不起来了。

    ‘哎，果然就没这个富贵的命。’

    张三面色更苦，本来就苦的人，现如今哑巴吃黄连，连吃它千斤！

    他眼泪都快出来了，但转眼想到至少活下来，多活一天算一天，也就止住没有流出来。

    在眼眶中打转转，像是水汪汪的煎荷包蛋。

    黄捕快也在旁边无声的咧开嘴：“以后跟了大哥，保管你们吃香的喝辣的，不要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两人闻言转头瞄了眼瘦如麻杆的黄捕快，在靠武力吃饭的行当里头，尤其是普通人里面。

    身形就是他们交朋友，看人高低的第一标准。

    长这样的，他们从来没给过正眼。

    现在，现在不说也罢！

    周棋上前拍拍两人肩膀：“还等什么呢？把曹捕快叫醒，时间不早了。”

    两人无奈对视一眼，一左一右，既然要干，那就干到底吧。

    左右开弓，拉满！

    啪——！啪——！

    曹石两颊迅速隆起，人也哆嗦下，睁开了眼。

    他只记得梦见在找茅厕，闻着臭味寻去，后面恍惚见到两个人影。

    便干脆的晕了过去，自己遭了贼人？

    张三和赵六不是在外巡逻吗，碰到人不会大声喊叫，摇人吗？

    等曹捕快适应黑暗的环境，首先看到的就是面带狰狞的两人。

    他俩不似平时，颧骨突出，在灯光的映衬下，明一块暗一块，像是恶鬼。

    加上周围这昏暗阴冷的环境，曹捕快刚醒的时候以为自己来下的是地狱，见的是阎王爷。

    “你们......”

    两人默契的配合，又是两巴掌，再把捆成了粽子的曹石拖起来，怼到墙壁上靠着。

    赵六没说话，张三道：“什么你们，叫大爷！”

    黄捕快也走过来，和成个半包围。

    周棋则找来条凳子坐着，他丝毫不担心结果。

    捕快靠武力捧的饭碗，刑训更是家常便饭，他们就是专业人员。

    更何况，以前是干活拿钱，现在是干活挣命！

    由不得他们不卖力气，动脑子，现在偷懒，就可以在棺材里一直偷懒了。

    曹石也是个骨头硬的，纵然在任人鱼肉的情况下，不见丝毫惧色。

    他撇头吐掉满嘴的血唾沫：“这么快就倒戈相见？投敌？知不知道是谁养的你们！”

    “别废话，周家的遗孀，那个青衣美妇在哪，赶紧说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张三声情并茂的说完自己的开场白。

    “你小子，傻掉啦？皮肉苦，来，划拉我两刀！皱个眉头，我喊你做爹！”

    曹石挣了挣，发现不仅绑的紧，还绕了很多圈，神仙难脱。

    “你还是我教出来的，动手吧，甭废话，试试才知道真假。”

    张三摸了摸脖颈，“这么多回，我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要求。”

    他环视四周：“大家听到啦？是他自己说的啊。”

    特意看了看周棋的点头动作，张三才招呼赵六拿刑具：“你好好看，好好学，黄捕快歇好，这些力气活，我们兄弟俩干就行。”

    黄忍自然乐得清闲，避开到一旁，大晚上的谁还想动呢？

    再回来时，两人手上各种稀奇古怪的器具，锋利的，钝的，长的短的，粗的细的，五花八门。

    你都不知道具体是干啥的。

    张三只拿了根木柄三角锥，仔细剔着指甲，也不看曹石：“曹捕快，下手前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想清楚了，少受罪，说不定咱们又能做兄弟，下手之后再反悔想说，可就晚了啊！”

    静悄悄的，能听见微风从窗口吹进的轻啸声。

    “好！我从没见过不后悔的！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硬骨头！”

    话毕，张三下手飞快，直接在曹石粗壮的大腿上开了三个血窟窿。

    汩汩热血立马冒了出来，在曹石的双腿底下流淌开，血腥味瞬间浓郁。

    张三拿起锥子，靠近曹石，用他的外衣揩干净。

    下巴突出，脸色恶狠，特意贴到曹捕快的面庞：“你不要怪兄弟我，我也是无奈，保命啊！更何况我还有孩子，孩子不能没爹。”

    曹石腮帮子鼓起，过好一会才倒抽口冷气。

    “硬汉呐。”张三挪动两步，伸出食指往洞里捅，“啊，硬汉，你说话呀，怎么不说话呢？和我聊聊天呢~”

    赵六纵然经历过大堂惨变，但心底里还是小百姓，只不过个头高大点。

    哪里适应得这般景象，默默走开了些，不去看。

    “一个女人，你说出来就是，何必呢？又不是你的。”

    张三拔出手指，含在嘴中吮吸，“我老早想试试味道了。”

    他突然抽风似的，哈哈哈抽吸几口，“味道真棒啊！”

    黄捕快帮腔：“快点说吧，血要流光了，再这样下去命就丢了。”

    “哈哈哈哈——”曹石已经有点虚弱，“一群井底之蛙，怎知朝廷势大，你们活过今天，明天就得死！挺过去一场富贵，挺不过，也能留得钱财与家人，怎么算都不亏！快点动手吧！”

    张三面色下沉：“那你就试试自己的手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