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昙
繁体版

40.再见,青春年少(下)

    十一年后再次见面……

    初春的清晨还有几分寒意。

    她的思绪开始在时间的长河中游走,回到了那个初识郑砚的日子,那个时候,他们都还是青春年少的初中生,纯真的笑容、憧憬的眼神,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期待。然而,时间是一把双刃剑,它在带给他们成长的同时,也悄悄地带走了曾经的纯真与美好。

    季莹盯着手中的离婚证,有些恍惚。十一年,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一天早上,思绪良久,她拿出手机,将那条早已编辑好的短信发了出去:“郑砚,十一年了,我们见一面吧。”短信发出后,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她不知道郑砚是否还记得她,也不知道他会如何回应。

    信息如石沉大海,许久没有回应。季莹心中泛起一丝涟漪,她早已预料到这样的结果。郑砚,这个名字,早已成为她内心深处的一道疤痕,虽然疼痛,却始终不愿触碰。

    然而,就在她即将放弃的时候,手机终于响了起来。

    此刻……手机的另一端,郑砚正在律所里忙碌于工作。看到季莹的名字,他的心猛然一颤。

    整整十一年了,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那个名字,但当它再次出现在眼前时,他才发现那份情感从未真正离开过他的内心。

    沉默了许久,郑砚还是没能忍住心底的疑惑和期待,他回复:“为什么突然要见面?”消息发送出去后,他的心开始忐忑不安。

    季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她深知,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再也回不去了。她回复:“十一年了,有些话想说。“

    约定的咖啡馆里,季莹早早地到了。她坐在角落里,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五味杂陈。当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她的心跳突然加速。

    郑砚还是像十一年前那么的英俊,只是多了几分成熟与稳重。他走到季莹面前,轻轻地笑了笑:“好久不见。”

    戴着眼镜的郑砚往咖啡厅里走,他的面容有些沧桑,推门而入,目光在人群中寻找着季莹。当他看到那个坐在角落里的女人时,目光瞬间变得温柔起来。他快步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季莹,你还好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季莹笑了笑,心中的酸楚不禁涌上心头:“我挺好的,就是经常会想起过去,现在在一家医院工作。”

    郑砚默默地点点头,似乎也有许多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为什么把我删了?”过了许久,郑砚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和失意,仿佛在责问季莹为何狠心离他而去。

    季莹咬了咬嘴唇,沉默了片刻,苦涩地笑了笑,眼眶微红,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当年……中考前我病了,那时候中考成绩出来后我考砸了,去了职高读护理专业,后来我努力学习,技能高考考得好,去了淮市医科大学读书。”

    郑砚虽然清楚,但眼神中还是闪过一丝惊讶:“怎么会这样?”

    季莹沉默了片刻,看向了窗外的风景:“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我不想让你因为我而耽误了自己的未来,我自认为我真的配不上你,郑砚!你从小到大成绩就很优秀,而我呢……中考成绩出来的时候,我没有勇气去面对你,这么多年了,你在北城待得很幸福吧,我在职高……唉!你可能不知道,我们是护理专业的学生,每天总能听到学姐打胎,流产呀,甚至跳楼的都有,我就是在那种环境下……生生待了三年!而且女生之间的勾心斗角可多啦!我高二时因为和一个女生吵架,差点吃了安眠药呢……还有呀,抽烟喝酒的男生女生多得数不清了呀!“

    “在外面,别人家长认为我是乖乖女,是稳稳的高中生,可是呢?我妈都嫌中职学历太低了……哈哈哈!在外面和别人说我上高中呀!“季莹苦笑了一下。

    “你……为什么不上民办高中,你当年考过民办分数线好几十分呀?“郑砚本想拿起咖啡的手突然悬了起来,一动不动。

    “郑砚,我们家的条件已经供不起我了……初三那一年,我父母光是给我

    请一对一培训班就花了十几万呀……你觉得可能吗?“

    他看着季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他想起当年他们的梦想和约定,如今却都已化为泡影,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多么幼稚和轻率。

    郑砚心中一痛,他知道这么多年来季莹的日子并不好过。当初中考结束后,季莹突然删掉了他的联系方式,从此消失在他的生活中。这些年来他一直想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可是她却从未出现过。

    现如今知道了真相的他难以想象当年季莹是怎么一个人生活过来的。

    “我们十一年没见了。”季莹打破了沉默,“你后来还在北城高中读书吗?”

    郑砚点了点头:“嗯,一直都在。”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季莹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还好,后来去了云江政法大学,出来后就当了律师……”

    “你有女朋友了吗?“季莹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有……我一直在等一个人,等她……接受我,答应我!“郑砚说完后,眼睛盯着季莹的脸颊看了好久。

    季莹知道郑砚的心思,但她十分犹豫……

    郑砚望着杯中的美式,“你……什么时候离的婚?”

    季莹轻叹了口气:“几个月前。”

    “周云琛,他真的对你不好吗?”郑砚忍不住问道。

    季莹摇了摇头:“他是个好人,只是我们不太合适。”说到这里,她苦涩地笑了笑,“可能是我当初的选择太草率了。”

    郑砚沉默了片刻:“你还有想过我吗?”

    季莹愣了一下,她没想到郑砚会这么直接地问出来。她低下头,声音微颤:“有时候……会想起你,毕竟那是我最纯真的时光。”

    郑砚握紧了拳头,他知道当初季莹突然消失肯定有她的苦衷。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和我多讲讲故事吗?”

    季莹抬起头,眼中满是惊讶与感动:“郑砚,我……”她的话还没说完,泪水便滑落下来。

    郑砚心疼地递上一张纸巾:“别哭,我在呢。”他轻轻地搂住她,“一切都过去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季莹靠在郑砚的肩膀上,泪水止不住地流淌。这些年她承受了太多委屈和痛苦,如今终于有人为她拭去泪水。

    两人又聊起了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回忆着曾经的欢笑和泪水。他们谈及各自的家庭和工作,却始终避不开那个深藏在心底的名字——爱情。

    傍晚……

    季莹看了看手表,轻轻地说:“我要走了。”郑砚默默地点点头,没有说话。他们都知道,有些东西一旦错过就不再回来。

    季莹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她回头看了一眼郑砚,心中五味杂陈。她不知道这次见面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她知道,有些事情始终难以忘怀。

    回家后的季莹便拿出了笔记本写了篇文章:

    那年,我和他分别在那个落叶纷飞的秋天,曾经的誓言和欢笑仿佛还回荡在耳边,而如今,我们却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

    当初我们还是初中生,纯真的笑容、憧憬的眼神,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期待。我记得他总是带着一本厚厚的数学题,每次下课,他都会低声讲题,而我定会在一旁默默地听。我们的心靠得很近,仿佛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然而,青春期的我们并不懂得珍惜,误会、疏远,一切似乎都成了我们走向分离的导火索。

    十一年后的今天,我再次见到了他,他还是那个样子,只是多了几分成熟和沧桑。我们坐下来聊天,聊过去、聊现在、聊未来,他告诉我,这些年他走过了很多地方,经历了许多人,但始终无法忘记那个曾经陪他一起度过青春的女孩。他说得淡然,但我听得心里五味杂陈,因为我知道那个女孩是谁呀……

    一转眼,我们都变了,但有些东西似乎从未改变。我们仍然会为了一句话、一个眼神而心动。只是现在,我们都明白了一些道理: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而是生活中最美好的部分。我们不再是那个为了爱不顾一切的少年,而是一个有着各自目标和追求的成年人。

    自己努力回想起那年匆匆,曾经都在彼此的生命中留下深深的痕迹。那些回忆或许早已变得模糊,但它们仍然在我们的心中占据着不可替代的位置。我们会感慨时间过得太快,也会感激时间带给我们的成长和领悟。

    再次见到他,我没有太多的感慨和情绪波动。因为我们都不再是那个年少轻狂的我们。我想对他说的话很多,但最终都化为了淡淡的一句:“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他微笑着点头:“我还好。”这简单的三个字,似乎就概括了他这十一年来的所有经历和变化。

    在人生的旅途中,我们会遇到很多人和事,有些人注定只能陪伴我们走过一段路,而有些人则会在我们的生命中留下永恒的印记。对于郑砚,我感激他曾经在我的生命中出现过,也感激我们在这十一年后还能坐下来聊聊彼此的故事。我相信,即使未来我们可能再也不会相见,但那份美好和回忆将永远伴随着我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