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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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雁去—你还想她吗

    过了一会,邱远起身,拖起行李,走到伍漪门前。

    “小伍,我走了,对不起,”

    说完就往门口走去,

    “咔哒”,门开了,

    邱远眼睛重新亮起来,回头一看。

    “留下吧”,“我给你找被子”她眼睛红红的。

    他突然好心疼,我怎么这么混蛋,那样对她,她还对我这么好!

    一会,伍漪拿了两条毯子出来,一条粉红色,一条褐色。看了他一眼,往客厅走去。

    待她把毯子展开在沙发上,铺好、抚平了,邱远才慢慢跟过去,坐下。

    这一夜,邱远没睡着,

    伍漪也没睡着。

    第二天一早,

    两人面对面坐着吃早点。

    “我还是回郢海吧”,他打破了沉默,

    他期待她会留她。她明知道他在砚城没有什么家人,他们都在国外。

    “嗯”她定了定,说,

    “我准备订十点半的机票”,他还是不死心。

    “需要我送你吗”

    “如果你有时间的话,”他抬头看她,她一点要留他的意思都没有,他有点落寞。

    “嗯”,昨天晚上的事,让她对他疏远了。

    十点,机场大厅。两人一路沉默,

    “我走了”他恋恋不舍的看着她。

    “嗯”她没有表情,抬头礼貌地看他一眼

    看他转身慢慢走远,伍漪也回去了。

    到家后她才发现邱远昨天买的东西一样没带,全都放在沙发背后。上面贴了字条:

    我没有帮谁买,全都是给你的,算是重逢的礼物吧。

    怕你不收,只好这样。好好照顾自己。

    ——邱

    对不起,邱远,你应该找更好的人。豆大的泪珠顺着两颊滴在邱远送的衣服上,我是个狠心的人,欠了太多债。这辈子,我还不完了。

    飞机上,邱远心如刀绞,他还是放不下她。可眼下,远远离开是唯一的办法。

    他期待着,下一次见面,她会重新考虑。

    可是,下一次?下一次是什么时候呢?还有下一次吗?自己的工作辛苦危险,也许在某一次的任务中,他就没了命,自己还能等到那个时候吗?

    过去,工作虽然苦,但他总报着希望,盼着能回来看她一眼。现在呢?

    下了飞机,六天的假期,该何去何从,他不知道。

    可是,他能联系他吗?

    只有他知道,他们三个的关系,突然变得很微妙。

    “廷奕,我回来了”邱远终于下定决心,

    “你在哪,我来接你”祁廷奕还不知情。多年未见的朋友突然出现,让这些年习惯冷峻的他很是兴奋,亲自开车去接。

    久别重逢,祁廷奕激动地一抱让邱远的心重新温暖起来了,像回到了他入伍前的那天。

    这一夜,他们在祁廷奕的别墅里,一醉方休。

    阔别七年,当年的书生已经是金融领域的新生人才,刚入行两年,顺风顺水,买了两千平的大别墅。他一手创办的TY证券公司如日方升,鹏程万里。他识大体、顾大局,行事干脆利落,连入行多年的老前辈都盛赞他年少有为,眼光独到。然而,尽管他是许多女生眼中的完美婚恋对象,更不乏大胆的女孩主动追求,祁廷奕本人却视若无睹,坐怀不乱,一心扑在事业上,硬是把人堵回去。

    祁廷奕虽事业有成,内心却孤独成瘾,夜夜失眠,以酒消愁。他应酬很多,稍得空闲就一个人窝在家里,谁都不想见,一言不发。

    他不愿跟父母住,饿了就用泡面打发自己,连外卖都懒得点。偌大的别墅,只有他一个人,设施尽显高端,却都成了摆设。他只请钟点工阿姨打扫卫生,却不想请个保姆照顾自己,他想一个人。邱远看到他别墅里冰箱里满满的四层酒和泡面就知道,他过得不好。

    这几天,祁廷奕的脸上露出少有的笑容。显然,老友重逢让祁廷奕分外惊喜。他们白天开车出去兜风,晚上回来在别墅里聊到深夜,七年的分离,让两个大男人有说不完的话。

    两人相谈甚欢,却不约而同地都闭口不提另一个人,邱远几乎要把那件事忘了。

    这天晚上,两人在露天泳池游泳。邱远生性直爽,早早地跳了进去。

    刚换了泳衣出来的祁廷奕提着香槟坐在泳池边。

    过了一会,游了几圈撒完欢的邱远上岸去休息。这才注意到祁廷奕颈上挂着一个吊坠,并不别致,甚至略显廉价,却十分眼熟,让他难以置信。

    邱远顿时受了十万分的打击,像晴天霹雳。他没有声张,只借口说累了,先回去休息。祁廷奕没有觉察到他情绪的变化,哈哈大笑,

    “外强中干了?兄弟”

    他苦笑了一下,进屋了。

    祁廷奕摇摇头,不理他,一猛子扎进泳池里,游了个酣畅淋漓,邱远来之前,他很少用泳池的。

    邱远在郢海待了五天,住在祁廷奕家。明天就要回单位了,下一次休假,还不知是什么时候…

    临行前的一晚,两人躺在月光下,喝酒。

    九月份的郢海,温度适宜,天空很高很远,满天繁星。

    “廷奕”

    “说”祁廷奕起身喝了口酒,很是痛快。

    “你说,我们都老大不小的了,反正我是打光棍的命了,你怎么打算的?”他故作轻松地问。

    “顺其自然吧”祁廷奕想了一下,搪塞着,“干嘛,急啦?”猛拍了他一把

    “我急什么,哥是替你担心!”邱远拍回去,瞪他一眼。

    “是吗?”祁廷奕坏笑着,

    “哎,说真的”,邱远忍不住想问,

    “小伍,你还想她吗”他试探的问道,心里却扑通扑通

    祁廷奕脸上的笑消失了,

    “提她做什么”,他冷冷地说

    “问问而已,你不想提就算了”见他不高兴,他不再追问。

    “明天还要赶火车,你那又没机场,早点睡吧”祁廷奕起身走了。

    邱远一个人在草地上躺了一会,回去了。

    天上的星,如果你能看得到我,可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吗?

    彼时的砚城,伍漪已经开学了。博士生活,比硕士时期更加忙碌。伍漪整天都是家,实验室,图书馆三点一线,忙得团团转。公司的运行已经步入正轨,她读书很忙,暂时不带课了,由其他老师代理,她只负责管理。

    忙忙碌碌的她,一点都不觉得累。只有不停的工作、学习,她才不会胡思乱想,忙碌让她充实,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