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事？”陶清涵伸手接过，小口抿了抿，略有些烫嘴的热水激得她舌头发麻。这倒是比她得暖手炉还热。她前世没有太关注过朝廷的这事那事，此时听了也有些迷茫。

    “那边的蛮夷本就不好对付，今上费了好大的劲才镇压住。如今趁着塞外寒冷，我们大晋的士兵不如他们强壮，现在还想闹腾呢。”元宝道，“他们一直这般不服软，管了这么多年，还是无用。”

    “对了，程家的世子爷还在军中。”铜板突然提道，“听说他现在混了个小头头。”

    “我也听说了。”元宝不屑道，“锦安那家伙还可骄傲了。”那个色狼，有什么骄傲的？一直待在边塞，迟早战死！也不寻个由头回到京城中……奇怪，她想什么呢？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她猛地摇摇头，不去想他。

    “你晃什么头？”陶清涵看向她，“在想什么？”

    “没什么。”元宝继续摇头，她脸上挂上了笑脸，“姑娘快及笄了呢。听说夫人请了良悦郡主来当赞者，李姑娘还不乐意呢。”

    “我也听说了。”铜板笑笑，“郡主与李姑娘差点没干起来。”

    “咱们姑娘现在可是香饽饽。”元宝看向陶清涵，笑容清澈中还带着丝骄傲。

    两人在那处唠的正欢，陶清涵却在心中神游，她就快要及笄了，及笄就意味着要嫁人了。一想起程家，她又头疼，可她似乎又没有什么办法不成亲。想起程家，她又想起了程彦钦。

    他去边塞之前，便跟自己说过，武安侯府不适合自己。他那母亲蒋氏也不是个好相处的。只可惜，上天还是将自己安排到了前世的覆辙。

    “听说今上也要去边塞呢。”元宝突然道，“今年这么冷，今上也不怕冻坏了身子。”

    “去那，也是稳军心。”陶清涵说道，稳军心……说起来，今上这次去，似乎会遇袭。她眼睛一亮，她想起来了，前世，今上去边塞，将军队带的热血沸腾，连着打了几场小战役都大获全胜了。但今上却染上了风寒，在后来的某一次战争中差点中箭，还是程彦钦出现，救了他一命的。

    自此，今上便开始重用程彦钦了。但也正因为这场镇压，今上的风寒严重了，回到京中修养了好一阵子都没好……

    “铜板，帮我盯着点朝堂中的事吧。”陶清涵道，“关注一下今上的身体健康。”今上与父亲的关系很好，前世国公府被抄家，也是因为今上离世，换了新帝。而新帝，本身就忌惮国公府势力。有个由头，就派军队拿下了国公府。

    “哦，好。”铜板点点头，虽然不明白二姑娘为何突然关心起了今上，但二姑娘说什么，她便做什么就是了。

    又过了不久，陶清涵的及笄礼开始了。

    及笄礼代表着一个姑娘长大了，到了可以成亲的年纪。这次及笄礼，谢氏请来了蒋氏作为正宾，良悦郡主来当赞者。

    一大早，陶清涵便沐浴净身，穿上了谢氏为她准备好的衣裳，坐在东房。她听见门外传来一阵阵奏乐的声音，

    不消片刻，她听见门外陶明宏的声音——

    “今天，小女陶清涵行成人笄礼，感谢各位亲朋好友前来。”稍稍一顿，“请陶清涵入场拜见各位宾朋！”

    陶清涵听闻，便起身走出了房间。门外坐着许多人，有的她认识，有的不认识。她一一向这些人行礼，然后面向西正坐在笄者席上。

    “你这么老成，我都怀疑这时你二十岁的及笄礼了。”良悦郡主作为赞者上台，她拿着梳子为陶清涵梳着头，顺便在陶清涵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听闻，陶清涵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接下来又是一段反复的流程，这一趟走下来，已经一个半时辰了。

    陶清涵机械的走着流程，直到最后听见陶明宏宣布结束，她才回过神。

    在场众人纷纷被请到厢房歇着。

    “涵姐终于及笄了啊~”程氏拉着蒋氏走到了她面前，她们脸上笑意浓浓。

    “嗯。”陶清涵淡淡的点了点头。

    “等定下好时候，你就嫁到程家了~”程氏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放心，嫁过去肯定不会受亏的~”她看了一眼蒋氏，后者只是回了个笑容。

    “二婶婶，你们也快去正堂歇会吧。”陶清涵道。

    “嗯。”程氏点点头，“正好，嫂嫂也要定一下你与程彦柏的婚事。”

    婚事？陶清涵一愣，牵强的扯了扯嘴唇。

    带人走的差不多了，良悦郡主突然走到了她身边，“喂，你要嫁人了啊？”

    “大概吧。”陶清涵垂下了眼眸。

    “啊~那小苏泽岂不是很伤心？”良悦郡主感叹道，“他对你可是一心一意啊~要不你们就私奔呗？”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她实在觉得，苏泽是个很靠谱的男孩。即使不爱说话了些。

    她甚至想过，陶清涵与苏泽在一起，肯定是有别一样默契的。

    “姑娘，有点事。”铜板在陶清涵身边轻声唤道。

    “嗯？”陶清涵刚想问什么事情，碍于良悦郡主在，便说道，“我去看看什么事，郡主自便。”

    “你就这么给我扔到这了？”良悦郡主双眼瞪了瞪，但陶清涵已经离开了。她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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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这是锦和托我给您带过来的。”元宝将信奉上。

    “传这东西时，可有人看见？”陶清涵连忙询问道。

    “没有，奴婢可小心了。”元宝连忙说道。

    “如果被人看见，说你私相授受，你也得承受。”陶清涵叹了口气，她打开信封，一目十行。

    一年未见，可安好？

    圆圆姑娘，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如这个名字变圆。今年冬天很冷，我都冷的要命，你这个怕冷的姑娘肯定更受不了了吧？所以平时便不要出去乱转了，好好在府上休息吧。

    你快及笄了吧？没想到一转眼既然过去了五年。

    这次打完仗，我便申请调回京城。

    如果，我还活着的话……

    信上内容写到这，便没有了。陶清涵将信扔到了火炉，看着那火蛇瞬间将纸缠绕燃烧。

    “这次，你会活下来的。”陶清涵默默说道，这句话说的声音很小，小到连一旁的元宝铜板都没听见。

    “姑娘？您可是有什么吩咐？”元宝眨巴着眼睛，询问道。

    “没什么。”陶清涵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