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从未来开始
繁体版

18、驱鬼

    第二日,安排完日常事务之后,破邪班的人叫了些差役,将所需的法台,蜡烛,桃木剑,铜钱,黄符等从库房里搬了好些到钱员外家,为了晚上大家都能有干劲,罗聚义安排众人先行回去休息,申时集合,酉时出发。

    “怎么都不走,还愣着干什么?”罗聚义看着几人互相使着颜色,既不走,也不说话,知道肯定有事要说。

    “头,昨日收的银票,我们三人商议了一下,您是首功,自然这银票要由您分配。”苟代带头把话题挑了出来。

    “可是,头,我家里老母卧床多日,不争气的小子上书院也要花钱,我能否留下来一点,等手头宽裕了,再交上来。”岁数较大的代石林说道,从口袋里掏出来四十两纹银,放到罗聚义的案头。

    在府衙,除了日常的月俸银子外,要是有什么外水收入,都是由当值的班头,或者衙头收上来,根据众人的表现,统一分配,这个惯例一直都有,一来是为了让主管官员把控人事,让其手下的差役甘心的卖命,二来当头的吃了好处,如果有什么责罚或者黑锅,你就得乖乖的背下来,免得互相推诿。

    昨日,钱员外的夫人给的一笔巨款,三人见罗聚义没什么收上来的意思,本是想私下收走,可在青楼酒局上一商量,罗头还是仗义的,面对那鬼物没有让兄弟们打头阵,而是自己上,就凭这点,这银子让他拿去分配,兄弟们也是服气的,论死亡率,破邪班是所有府衙里最高的,罗头可以没这个心思,但兄弟们不能没这个意思。

    “之前去青楼喝花酒,你们谁结账的?”罗聚义问起了这个事情。

    “都是大家伙凑的,毕竟不便宜,哪里能让一个人结账呢。”薛银亮回应。

    “你们一个月也就那么几两银子,去一次青楼,大半个月的俸禄就没了,家里老婆孩子父母双亲不要养了吗?”

    “这个....”几个人支支吾吾没有回答,显然,几人都不是单凭供奉过日子的人。

    “说,你们还有什么收入!”罗聚义大喝一声。

    “小人,小人们平时还会....”三人第一次见罗班头发怒,一瞬间不知所措,跪在地上,薛银亮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就是平时商户们为了打听府衙的动静,会孝敬我们一点钱;”代石林说。

    “还有宵禁之后若是遇到行人,也会收取一点好处,顺便给他们行个方便。”苟代补充着。

    罗聚义思虑着,都不是什么大事,之前从话本子上看到的故事,为了多赚一点好处费,衙役奉了差票去拿人的时候,经常会多拿一些不该拿的人,或者故意放走一些关键的人;而管着刑狱的衙役则更加黑暗,草菅人命都是常事,随便在犯人的饮食中做点手脚,很多人就见不到第二日的太阳。好在这个班房权利不大,贿赂他们的人也不多,所做的事情也不算多恶劣。

    罗聚义是个感恩的人,这些日子相处,虽说这几人有巴结自己的心思,可心里还是把自己这个少年当兄弟相处的,自然,罗聚义对他们也是愿意交心的,今日机缘巧合问了这些,他生怕有人做些大逆不道的事情,踩了他的底线,让大家以后无法相处,既然没有大是大非,罗聚义也松了口气。

    “几位兄弟,虽然你们叫我一声班头,看着我身上挂着道门的旗号,可我也是读过书的,钱的事情都不是大事,凡是我们破邪班外水的收益,我愿意与兄弟们平分,但今天我罗聚义要在这里给你们立个规矩:不可助纣为虐,不得欺压良善!”

    几人面面相觑,平分?这衙门里还没有过这规矩。但是欺压良善,助纣为虐,若不是形式所迫,想必也是不会去做的。没人愿意天生做个恶人,底层的这些衙役也一样。

    “谨遵班头号令!”三人应道。

    “几位大哥,起来吧,早点回去休息,晚上一场硬仗,还望几位大哥撑场子呢。”罗聚义说完要说的,立刻笑眯眯的恢复到以往模样。

    怎么有种好汉结义的感觉?就差喝酒摔碗了。

    对于此事,三人也没有多想,头叫不做,不做便是了;如果班头是个唯利是图,十恶不赦的人,那差事安排下来,众人也不会去想所谓的道义和良善问题。

    天刚擦黑,罗聚义就来到了钱员外府上,看着除了驱邪事物以外并无它物的院子,罗聚义内心十分忐忑。一大早他就去了风门观,苏师姐和谢师兄都不在,下午又跑了一趟,还是不在,看来关键时刻还是要靠自己啊,生活不易,小罗叹气啊。

    亥时,院子里逐渐凉了下来,东厢房内,钱员外闹腾的动静越来越大,除了破邪班四人外,宅子内所有活人都撤了出去,罗聚义命人将大门关上,名义上是不想伤及无辜,实际上这样就没人能看到他出糗了,强力外援不到,出糗几乎是必然的,自己兄弟看见就算了,其他人嘛,呵呵。

    还未到子时,强大的劲气从厢房内冲了出来,钱员外挣脱了束缚,满嘴含糊不清的叫喊着,朝着院子里,台子正中的罗聚义奔袭而来。

    不是女鬼附身吗?怎么变丧尸了?这不合逻辑啊!罗聚义内心吐槽。

    黑狗血,泼.....没用

    童子尿,泼.....还是没用,不用怀疑,罗聚义出品正宗童子尿,童叟无欺。

    桃木剑,刺.....我靠,一下就断了;

    符箓,我贴.....好吧,看来破邪班库房里这些东西,都是赝品,一点作用没有。

    钱员外冒着黑气的脸,已经贴上了罗聚义,双手抓住他肩膀,一口就向着他脖子上咬了过去。破邪班众人被吓的躲在另一件房间里,不敢出来,留着罗聚义一人在外面独战恶鬼;

    你们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好在灵癫和尚送的揭谛般若甲依旧好用,关键时刻在罗聚义身上冒出一道暗金色经文,将钱员外弹了出去。

    “头,威武!”

    “班头了不起!”眼见鬼怪被罗聚义打飞,破邪班众人躲在厢房内喝彩。

    你们这帮货是全场气氛担当吗?

    钱员外再次冲过来,似乎这次不再敢用嘴咬,双拳没有章法的朝着罗聚义身上招呼,罗聚义也是没有章法的招架着,不多时,便被钱员外一拳击飞;

    虽说不致命,可还是很疼的,要是一直被这么折腾,说不准会受伤啊。

    几轮下来,罗聚义突然想起谢师兄赠与的宝剑,虽说第一次见面时的飞毯,给罗聚义留下了痛苦的回忆,但那好歹是正宗的道家法器,想必那宝剑也应该不错,即便有一些瑕疵,但应该能应付此刻的情形。只是可惜了那道袍,罗聚义将八卦图案剪下来,破坏了整体的阵法,自然就不再有法器的功效。

    手脚并用与钱员外拉开距离后,罗聚义奔向法台,拿起那把被白布包裹着的三尺长剑,面对着满院的阴气及邪煞之气,当罗聚义手握宝剑时,顿时一股白光从剑鞘上亮起,以剑鞘为中心,化为一阵乳白色的光晕涟漪,眨眼的功夫向四周扩散而去,与此同时,弥漫在院内的煞气在这一瞬间,消散一空。

    好宝物!罗聚义心中暗叹了一句。

    见到钱员外冲了上来,罗聚义解开白布,抽出长剑!

    我特么的就知道谢师兄不靠谱!罗聚义内心哀嚎。

    三尺长的剑鞘,只抽出了一把两寸长的剑身,而且这剑身,不,这匕首,看上去平平无奇,没一点法器的迹象,还不如那剑鞘神异。

    钱员外依旧挥舞着他那王八拳招呼罗聚义,罗聚义挥舞着匕首,在挨了两拳之后,用匕首在钱员外肚子上深深的划了一道口子,没见任何神异,钱员外应声倒地,奇怪的是并无鲜血流出,刀刃上也未见鲜血。

    “公子好狠的心,你就这么恨奴家吗?”地上哪里还有钱员外的身影,一名身披轻纱,身段婀娜,面容俏丽,眼含秋水的绝色女子,侧身坐在地上,一手撑着地,一手放在腹部,满脸幽怨的看着罗聚义。

    “小姐是何人,为何在此?你可是钱员外家的家眷?”一瞬间,罗聚义的心思全在这女子身上,全然忘记了刚刚是在做什么,虽然心中隐隐有些觉得不妥,但这一丝意念还未停留,便烟消云散。

    “小女子命苦,从小便跟着阿娘颠沛流离,本以为到了这凉州城,可以找个人家为奴为婢,安顿下来,哪想阿娘却得了风寒,无药医治,便撒手人寰。”女子说着说着,便声泪俱下的哭泣了起来。

    “不要怕,凉州城民风淳朴,必定不会让你一人在风雨中飘摇。”罗聚义蹲下身子,近距离看着这张美艳至极的脸庞,内心充满了爱怜与痛心。

    “咦,怎么不打了?头明明占了上风,怎么反而蹲下来了?”代石林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钱员外满脸的青筋,恶狠狠的盯着罗聚义,而罗聚义满脸迷茫,自言自语的蹲了下来,还把那把神异的匕首放到了一边。

    “完了,是不是这冤魂使用了什么迷魂术,将头迷住了?”薛银亮担心的说。

    “头!!”苟代看这异常的形式,直接冲了出去。

    “公子,那你可愿意敞开怀抱,让小女子体味片刻的温暖吗?”

    “当然愿意。”罗聚义刚刚张开怀抱,便感觉后背被人踢了一脚,朝着佳人冲了过去。

    就在冲过去的过程中,疼痛冲破了迷瘴,那女子又变成了面目可憎的钱员外,罗聚义保持着拥抱的姿势,一脸惊恐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可怖面孔,同时他也发现那张面孔上流露出了惊恐。

    女鬼的内心:你这么着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