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回忆中寻找目标真相
“确懂些吧……”女孩儿的话戛然而止,立刻停下的思路使大脑放空。但总觉若是花停在这里回显得自己心虚,便有解释似的说上一句,“历来爱这些,从小时候感兴趣……”
“哦。”
罗莲压根儿未在意。
加快速度追赶上大部队,罗莲不算自然的融入这行军中。
到达时候也刚好晌午。
太阳正烈,君王被大监搀扶着走下马车。
弹落衣角灰尘,往前方破败地看去。
人员不见,百姓皆被堵在各自的家中不被允许出门。
没有任何一个百姓敢探出视线观望。
门与窗户紧闭,君王来临。
重兵停在村庄外三里处等待,君王身边仅仅三人跟随。
锵锋与大监护于左右,付远在后。
兵马排列,后有人来,士兵让出一条骏马能够通行前进的道儿。
黑色骏马平稳往前,稳步前进。马背上面一袭黑衣女人带着个面容年幼的少女。
没有任何一个士兵在她二人经过身边时候扭头看去。
欲被狂风所破,茅草村门还有淋淋雨珠悬挂。它欲要下落,又静止垂空。
周围泥泞,牌匾直插在土地里。
牌匾上粗糙的字体,上写着:
张村
村外面玩耍的孩童赶在午饭之前回来。
奈何村子被士兵保卫,孩童无法靠近返家。远远停留,没有百姓想要在此刻靠近。
便几人结伴,在能够看到自家房子但却看不见亲人父母的地方玩闹。
被军队包围的村庄门前,君王等候。锵锋与大监在其左右,身后两匹全黑骏马。
付远在这更之后,甚至快要隐匿在军马中。
“父亲……”在男人的身后突然出现的少女怯生生的说道。
熟悉的声音穿过耳膜扎进头脑,男人心灵一颤动,只觉恨铁不成钢。他确信这软绵绵的声音不会是别人……
“父亲……”
见身前背影不应答,女孩儿躲在罗莲身后的半个位置再次呼喊道。
但男人始终不转身。
他所希望的是身后的女儿明白自己用意,领会着转身离开。
可惜好似因为罗莲陪同的原因,想过接下来所有的发展,但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转身离开。
罗莲一手牵着麻绳骏马,一手持剑站在少女的身边。
她的余光看见少女脸上的彷徨和慌张。
显然,眼前的男人始终背对,摆明是不愿意相认。
直到这安静焦灼的氛围被一人打破……
“将军,既然初识都追到了这儿,是家事便尽快些处理了吧。”站在最前默默等待的君王不苟言笑说出这话来,“也尽快些,莫要耽搁祭会。”
并非斥责,只是时间紧迫。
此刻完全没有躲避面对的机会,付远只好认下,冲君王应答接着转身,准确无误的一把拉上付初识的手腕,直接略过罗莲走远。
后方布阵的军马赶忙让出一条去往最后位置的去路,让自始至终都未正眼看过一眼少女的男人去后面空旷处。
“父亲……”一而再再而三的呼喊男人,少女没办法阻止他的脚步。
“够了。”
从未有过的冷漠,在走到一片泥泞空地之后男人停止下来,阴沉的背影令人发指,他始终没有转过身,只是用浑厚而清亮的嗓音说出这二字。
这冰冷至极的语言令少女慌了神儿。
“您……不想同我解释吗。”
“我为何要向你解释?”男人明知故问,可少女这般言语也并不中听。
“您和那位大人……是什么关系。”
“那位大人?”终是瞒不住的,男人自问自答,“你说王书?”
“嗯,”少女点点头,“昨日我看见您进了他的宅院,然后……始终没有出来。”
“昨日?”男人面容严肃,紧皱起眉头,“你昨日在何处?既知晓我未出王大人府邸,从我离宫后你在跟踪我?”
“可凭你自己,如何跟踪我竟没被察觉?”男人疑虑。
“因为昨日在宫城门恰巧遇见过罗莲姐姐。”
“她一直与你同行跟在我身后?”
“嗯,因为姐姐说……”
“她说什么?”男人质问。
“她说那时候碰巧也无事,可以陪我……”
“还真是有这般碰巧的事。”听罢女孩所说,男人无奈一笑。
转而,男人脸上终于出现神色,他瞪大双眼直勾勾盯着女孩儿。是劝阻,更算是警告,他的手抬起到少女肩膀的位置,言说:
“今日之事我暂且不同你计较,但今日之后,你的一切必须听我的!”
“我一直都在听您的话!您说让我莫要多管您的事情,我便从不盘根究底。您说我莫要用武功更莫要同江湖中人走的太近,我也便是照做的!您让我多与二公主交往我便日日去寻她!只是我不明白……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埋在心里的疑虑终于说出口,这是入闻取城以来女孩儿第一次问这问题。
付远并不打算直面回答,所以选择沉默不语。
这便是答案。
付初识看得出父亲的结论:
“好的父亲,今日我会乖乖跟在罗莲姐姐左右,不会给您找麻烦。今日之后……我会好好听话,不再打听您的事情,不再结交江湖上的朋友……”
“那便好。”听到这话,男人脸上的神色才终于稍许缓和。但这要求听上去荒谬至极,在短暂的沉默后男人无奈的开口说话,“初识,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太苛刻,但父亲没那么大的本事,只能做到这样。”
“还有,”男人不放弃说教,“罗莲也尽早远离。江湖气吸引人,可江湖人不完全是江湖人。”
本是仍旧不放弃,想要问个究竟。但当付远说出这一番勉强算是安慰的话后,少女将问题停留在了脖颈。因为她知道,父亲此刻一定不想自己问出。
若不是有人打破这场面,恐怕这父女俩要在此地面面相觑无言甚久。
好在有人来。
身穿盔甲的年轻男子一脸讨好相朝付远走来,停在二人正面前,将君王的话带到:
“付大人,那位先生到了,陛下催促快些返回去以示礼貌。”
“好,我知晓。“付远点头回应,告知年轻男子自己已然清楚。
便一手握着付初识的手腕折返回去君王身边。
压根没有在意付初识是否也在,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一个花白了发丝的老头身上。
老者身上强装出来的从容淡定很轻易被人看穿。
君王怎会不知眼前人。
奈何有事相求,无人拆穿,无人多嘴。
周围一片沉寂,直到君王开口说话:
“今日还要麻烦先生您多照料。”
老者清清嗓子长吸一口气说完:
“陛下此次到来,是张村的荣幸。蓬荜生辉何来照料一说。还望陛下莫嫌张村荒瘠。”
男人并算不上会组织语言,说出来的字字句句若不是在自己的地盘加持的因素,恐怕早就被拉出去砍头。
众人脸上皆露出难以置信的微笑,无人说话,静静看着站在对立面的老头。
察觉不妙,老者赶忙回忆思索方才所说。可得出的结论竟是觉得自己妙语连珠,没有任何不妥。
更是来了兴致,老头愈说愈烈:
“里面的场面皆已经按照经年习惯预备完毕,正等着陛下前往。”
祭会开始必须由精通天算之人在旁护佑,天道下君王认命。
“听闻先生是明则大侠好友,原是也精通这观天。”
“观天阿!”老者忽如其来的兴奋感瞬间充斥整个心脏,埋在肚子里的话托涌而出,“不瞒陛下说,这观天之法只是其一而已。老夫与明则师出同门,这算天勘地逆天改命的本事实打实。只不过……”
忽然的停顿,男人故弄玄虚。
见周围众人无人能懂自己的幽默,老者自己往下接自己的话,捏着嗓子拿捏起来腔调言道:
“只不过世人只认明则,却偏偏不认老夫!”
他也只是抱怨,只是顺口的怨天尤人。可未曾想过,竟真的有人不识趣儿的问上一句:
“为何。”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君王身后的地方飘向前,.声音的主人并不想引起任何人的关注。可奈何不知哪里来突如其来的默契,君王与那老头都没有说话,导致女孩儿的声音被凸显。
被君王彻底挡住,老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但这话被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听见,他并不能装聋作哑不回应。所以选择敷衍:
“因为过去的一些误会……都是些不重要的事,老夫都已不在意,旁人又何必深究呢。”
老者转身在前带路,沿着泥泞路前往张村里处。
越往里面去和外面的道路几乎没有差别。一样的沦陷,一样泥泞不堪。
进入这村子时候也没了所谓的身娇肉贵身份尊卑,君王也是要陷在这被雨水与露水冲毁过的土地艰难前行。
怕是没吃过这样的苦,秦礼的步伐缓慢,对这软塌塌的土地略显陌生。
军队自然没办法跟进村庄之内,所以跟在君王身边,仅仅剩下几人而已。
大监是经历过风霜的年纪,可历来也只是在宫中,甚少出宫所以也便没怎么见过这般不修整的路段。锵锋与付远二人显然从容许多。
毕竟游走在战场和纷乱中求活的人,当下脚下的露已经算是平稳。
再后面。无论君王走到何处罗莲都会跟随。就像事先她所得到的命令一般:
断后
与出宫门之前接到的任务唯一一点出入也不过是自己身边多带出来了个女孩儿而已。
保持有百米的距离,视线始终停留在前方带路的老者身上。如履平地一般的淡定行走,对于罗莲来说压根不需要分出来注意力去注意脚下的泥泞。
她腾出一只没有拿剑的手勾住走在自己正右边女孩儿的腰。
她给的平衡能让女孩儿稳步向前并保持没有掉队得速度前进。
拎着裙摆将身上得力气一半留在纠缠着自己脚面的泥地,另一半靠在罗莲的身上。
越往里面去越不见好地儿,付初识捏着嗓子的小声嘀咕,仅仅想要被罗莲听到:
“城中分明有甚多可祭拜神灵之所,可为何今日执意来此呢?我听说这儿并不是什么重要地带,陛下先前选择也从未来过这里。”
“一场战事让城中军力大挫。那些在战争中牺牲的英勇者魂归故里。这儿原本不是村庄,是坟墓。”
“坟地?”女孩儿慢悠悠声音颤抖的重复一遍女人的话,震惊总是难免,“可这儿现在是个村庄呀!当年的君王怎么会允许百姓在此安居?还有!既然是坟地,为何没人害怕?”
“别与认知计较,人的自以为是才是最大的麻烦。当年世界动荡不安,建国大业无穷尽,起义的勇士为大义牺牲,死去的先是男人,再是孩童。女人在后为盾,奈何家里顶梁与希望皆战死沙场。仅剩下的女人就算是再坚硬的后盾也不敌亲人的纷纷战死。所以当年君王拿下这片城池后想要在次修建坟墓园岭,是那些长情和丧亲的女人们集体联名上书请求可以在这里定居守护。于是又过去十几年,能够寻到这儿的故人愈来愈多,也有甚许多国侠客愿意来这被外界不理解的‘死人村’居住,为的是亲临这一份大义凌然之感。“
“可既然是亡灵村落,为什么叫做张村呢?”
“因为闻取城建国之前,那位开国皇帝从破落张村走出来,城中开国将军也大多皆是如此。”反正也是闲来无事,罗莲倒是不介意同少女讲个明白,“闻取城建国也有百年,百年的颓唐到复兴发展弯弯绕绕,这是曲折的百年。所以按照规矩,在位的君王总要来此祭拜。”
少女冒出脑袋探望一下走在最前面带路的男人的背影。在确认老者的平平无奇后,少女转回身:“任人怎么看,这位老者没什么特别之处。难不成……而不可貌相?”
听付初识的问题,罗莲平淡的摇了摇头,说道:
“你父亲的好友,这位老者是与你父亲好友明则前辈同出一师门。”
“啊!原来是这样。可我从未见过。”回忆过去上山经历,付初识并记不起这位。
“也难怪。”罗莲冷不丁说的一句。
“如何?这其中难道另有隐情!”忽然失去分寸,声音不自觉上涨。付初识得声音吸引前面走的几人注意。
“如何!”付远停下脚步,面对正巧跟在自己正身后的罗莲。
他的目标不在罗莲,想责斥的是因为害怕而躲在罗莲身后的少女。
父亲的威严驱使,少女往旁边挪几步,出现在罗莲的身边,转过身众人的视线范围。
她仍旧是心虚,一只手揉搓着自己的衣角,一只手轻触碰旁边女人的腰。
“……”她不敢言,只是静默的站着等待父亲的说教。
可她没有想过,付远绝对不会在此刻场景下训责自己的女儿。
只是眼神的转换,原先平静的目光在对上少女胆怯的目光之后突然严肃。眉间锁紧,紧绷着脸,无声斥责瞬间充斥整个面容。
“罢了,孩子还小,不用计较。”清亮的嗓音随着风去,袭进所在众人的耳朵里。
这人是当朝君王。
秦礼自然知晓付远不会没有分寸。但若是君王不意思着制止,恐怕在站的诸位都会很尴尬。
接过君王所给台阶,付远丝滑的转身,再次走近秦礼身边。
在前带路的那人自然听取这话。既然并非什么好话,老头也便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太在意。
“后面那些话是有些扯远了,但总之,父亲那段时间和王大人交往甚密并且从那以后绝不允许我再踏入那个村庄。”少女脱离回忆,打断冯明的思考将注意力重新回归到当下的交谈来。
她已经没有旁的退路可选择,如今唯一能做的只有相信这个儿时好友。
少女没再说话,静等着冯明回过来神儿,默默看着他的眼睛等待被回应。
“村庄里面有秘密。”
冯明江安顿悟,得出结论将这话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