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拿捏人心的言语
詹一禾转过身背对众人,看向身边沈安的眼睛不停眨巴着,示意她随时观察好局势准备动手。
于是沈安接下少女给的信号,嘴角微抿,低眉的小动作意在自己收到暗示。
詹一禾再次转回身,面对楼下的众人。视线来回巡视,判断在场的究竟谁才是可疑之人。
她一言不再发,故意制造的紧张氛围就是要逼心虚之人先漏出破绽。
四下众人静默,直到半炷香时辰以后,有人察觉此处已经没有利益可图,便要离开。
既是江湖上有过交情的朋友,欲离开几人开口同沈安提出告辞:
“还有旁事,今日算场误会,改日江湖再见。”
一人离去,随后多人亦出去茶楼。
这些人离开茶楼没走几步,在街巷转角处皆立刻被闻取城赶来的几位将军拿下。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这些将军行事极为小心,没有让茶楼以内的人起疑心。
[茶楼中]
楼中客人逐渐减少,仅剩下同沈安关系尚好的或是几个不死心的还在同少年人僵持。
沈安转身走下阁楼,前往一楼同留下众人平视相见。
她的离开,伙伴几人皆在后跟随。
沈安站到江湖客人的正面前,所言:
“在座的是朋友,还有……”
她的视线划过身穿紫衣的姑娘,以及那几位腰间别着软剑来自钦符城的女孩儿,最后落在一位遮面的老者身上,含糊说起:“或是不打不相识的亦敌或友?总之当下敢留的,便在我们这儿没了嫌疑。”
“如何嫌疑?故意引我们来,你在调查什么?”蛰岩穿过人群上最前面对沈安,同之交谈。
沈安言:“方才我家一禾说的能破解如今各朝因私盐动荡局面的关键是物,但也在人。所以我们在找那有嫌疑之人。方才茶楼中众人既然已经知道此处没有什么宝贵之物,察觉无聊便定会有人要离开。有一人离去,便有众人跟随离去。而心怀鬼胎之人敏感心虚,他不会是那第一个离开之人,但更不会错过这个能够掺在人群中低调离开的机会。”
“那……”蛰岩思索片刻后询问,“既然你断定你要寻那人已经伴着人群出了这茶楼,怎还与你身边这些朋友好似个无事人一般不追出去?”
“哼……”来自沈安身后少女的轻笑,笑声中满是信心,“我从不打无准备的仗,昨日夜里我去寻了这城中所有得空的武将。不能解决一切问题都靠我们这些外来人呀,也算是让他们自己破除自己国家的危机了。”
此话罢了,茶楼外埋伏的众位将军带军队拿下所有方才走出茶楼之人。
罪名为:江湖中人违反城中立法,聚首城中闹事
百里空巷,街上百姓皆被清走,军队占满街中,列两侧让出道儿等将军走入茶楼。
锵锋带队在最前,沿士兵让出的道路直接走进茶楼中。其余武将带兵将众人押送回宫。
此地仅留下锵锋一人交涉。
沈安等人也在这时候到了茶楼门前与之见面。
詹一禾同沈安站在最中间,左有罗莲保护,右边有江亭防备,其余未选择离开的江湖人也皆站在左右或是身后围观起来。
锵锋想要对话之人是詹一禾,所以没有半点迟疑,目光锁定少女,脚步停在她的面前:
“按照昨夜你所说,我们蹲守在这座茶楼的四周暗中等候,有人出来便出手逮捕。”
“那不就好了,将军怎不回宫呢?”詹一禾撅着嘴巴很是坦然的点点头。
锵锋长吸一口气,本是想上前一把拎起詹一禾质问出个究竟,奈何碍于少女身边之人与少女自身身份终究是没有选择动手。
只能咬咬牙调整好情绪,努力压抑制怒火,用假装平和的语气同眼前少女对话:
“按照你的意思将那些江湖上的人抓进了我闻取城的大牢,若是你没法给一个说法,恐怕没法让本将同跟来的我朝诸多将军甚至陛下交代吧!”
仍旧敷衍的说过,詹一禾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
“既然我与伙伴是在为闻取城做事,将军又先前说过需要帮忙尽管找你便是。既然将军帮,那信我便是。”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本将今日带兵按约定前来。但以如此简略的罪名逮捕当下这般甚多江湖人士总归不妥当。况且就算硬要关押,也难关几日。”
詹一禾心有成竹,轻佻嘴角留有一抹不好被人察觉的笑意:
“几日足矣。”
紧盯住锵锋眼睛,詹一禾见其不言时候满脸的疑惑,主动打破当下僵局。开口给之定心一言:
“将军您先回宫去,只要您信我,我向您保证这事情必会水落石出。”
“时限呢?我想你的朋友可受不了牢狱之苦。”
詹一禾不屑一笑,看透眼前人心思。有一些话四周围观之人听不得,于是她上前一步,凑近那将军耳朵,低声言道:
“我知陛下仁爱,怎会当真与风折柳他们计较,更何况是关押这般心狠。不过是时势逼得人紧,如此情势下焦急了些。你们所为,我也理解。只是……我又不是榆木脑袋,干嘛连我一块儿算计?想说把他俩抓进去是为了让幕后之人放松警惕直接告诉我不就得了。”
詹一禾口气不屑,说完这话放平踮起的脚尖,脸颊从将军耳边挪开。
挤眉弄眼的样子不断挑衅,詹一禾这一副欠揍的嘴脸与锵锋离的不足一臂。锵锋深知被戏弄调侃,却又不得已忍下怒火,往后撤退一步,站远些眼前少女。
打眼儿环视詹一禾身后的众人,在那人群中似乎偶然看见几个眼熟的,却也因为或许只是曾经的一面之缘固也没有认出究竟是何人。
他的视线只好以落在詹一禾身上为终点,言:
“既然这里没什么事情还是早些回宫里吧,本将这就去禀陛下与姑娘的书房一见。”
抛下这个约,锵锋转身上马,带兵离开。
他始终没有回头再看一眼任何一人。他带领之军队亦如同洪水,覆盖来,缓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