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光，如果一瞬间把腐臭合剂全部释放，有把握击退那只个体吗？”

    “理论上一瞬间的释放的量是致死量，没有任何已知物种能够承受这种级别的气味。”

    “那就好，慧光，计算一下抛物线。”

    “臭虫样本不足，很长时间里都无法生产该合剂了。我希望你明白你在做什么。”

    “我从没有现在那么清醒。”

    “肌肉稍微放松点，就用平时的力度，角度没问题，计算风力影响，可以投掷。”

    “收到。”李子进一字一顿地说完，随手扔出那罐可疑的喷剂，然后快步上前，用撬棍抵住一边，然后一脚踩在捕兽夹没有倒刺的位置，双手抵住撬棍上端，生生把这个不大好使的捕兽夹给掰开了。

    那个大汉也是回过神来，连忙把受伤的右脚给抽出来，然后刚想把自己的胳膊搭上那个身穿墨绿衣服的少年，却发现那个少年快人一步离开了。

    “小虎，你丫的别装死，下来扶我一把！”大汉冲着倒在垃圾堆上的瘦子喊了声。那小虎好像也是好久没听到别人叫自己名字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老大是在叫自己，小虎再看看先前那如同一座小山般的丧尸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似的，连滚带爬地跑开，甚至顾不上怎么跑了，直接一头埋进垃圾堆里，但从那依旧不太安分的脚可以看出，丧尸即使把脑袋埋进垃圾堆也没有消除恐惧。

    “我，我真的做到了？我把丧尸打跑了？”小虎有些发蒙，还是老大重新叫了自己一声之后，才勉强反应过来，连裤子里的不适都忍了，飞奔下了垃圾堆，要是此时李子进还在，他一定会感叹这个瘦小虎腿上功夫好像还真挺厉害，上下这凹凸不平的垃圾堆感觉如履平地。

    “你小子还真能跑！”大汉笑了两声，把胳膊搭在小虎身上。

    “那是，我小时候在山里到处跑的时候还有人叫我‘风从虎’呢！”

    “让你多读点书！云从龙，风从虎是个典故，哪里有什么外号的说法。”

    “嘿嘿，老大就是老大，饱什么来着，奥，饱读诗书！”小虎一边吃力地搀扶着受伤的大汉，一边乐乐呵呵地恭维道。

    两人就这么说说笑笑离开了，他们也比较熟悉这个垃圾场，除了那头巨型丧尸以外，很少有丧尸来这么有味道的地方觅食。想想也对，这里平日里也没什么人来，自然也没什么人变异。

    二人来到垃圾场的出口，看到了那个身穿紧身衣的年轻人。顺着那人的目光看出去，应该是之前的巨型丧尸的吼声吸引了不少丧尸往这边过来，饶是之前无比神勇的少年也强行突破那么多丧尸。

    “那个，小，小兄弟，你的法宝呢？”大汉试着用比较和善的语气去和那个少年沟通。

    李子进这会儿正犯难呢，看见一旁那自己刚刚救下的那两人，那个一看就比较大只的大叔顶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支支吾吾地问你法宝呢，确实是有些离谱，于是反问道：

    “我应该拿什么法宝出来呢？”

    “那个能让你追着丧尸跑的玩意儿啊。”这边大汉还在沟通呢，那边的小虎就嚷嚷上了：

    “老大，那小子好像没那么臭了嘿。”

    “那个啊，刚刚扔了。”李子进看了小虎一眼，也不解释太多，只是摊了摊手。

    “啊！恩人呐！那个啥，别慌啊，我们哥俩有绝招！”大汉嘿嘿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一旁的小虎也是有点骄傲，咱哥俩还能救人一回嘿。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耳机中传来慧光不太认可的声音，虽然李子进嘴上没说，但他心里也是认可的，毕竟，是这俩偷听都做不好的活宝的绝招啊！

    片刻后，尸来尸往的街道上，有一个巨大的纸箱倒扣在地，底下露出六只脚，缓缓地移动着，时不时从其中一只脚上渗出丝丝血迹，那股鲜血的味道吸引着不少丧尸在附近徘徊，但就算是这样，丧尸们依旧没觉得这个可疑到极点的箱子其实就是它们心心念念的食物。但是它们除了尾随血迹一段路之后，依然各走各的。

    视角进入那个箱子，好像......有点挤，李子进看了看把自己夹在中间的两人，他们非常谨慎地透过纸箱上戳出的孔洞观察着周围，值得一提的是，好几次丧尸路过都堵住那些孔了，两人只是默契地一蹲，让整个箱子在守在伏在地上，严丝合缝，愣是没有丧尸觉得着好奇要去把这个盒子掀开的。

    李子进现在的境况就有些微妙，一方面，慧光在他耳畔不断预警，一方面，这个纸盒子还真的莫名其妙给了他不小的安全感，这种感受是很割裂的。尤其是跟着那俩活宝一起蹲下的时候，大有几分小时候跟小伙伴们玩木头人的意味。虽然，这是三个最低年龄都十八的男人，甚至还有一个腿上开了几个小窟窿正在哗哗流血，但不重要，男人，至死都是少年。

    这一段颇有意味的玩闹，也在几人的箱子进入了一个窄巷后终于趋近于尾声，几个从那箱子里钻出，索性，周遭的丧尸也都围上来垃圾场，这一段路看上去还挺安全。

    那个叫做小虎的瘦子看了看那个面貌还算白净的少年，也听了自家老大说了是怎么像个天降猛男解决危机的，这会儿倒也不见外，开始了自我介绍：

    “那个，小哥啊，以后管我叫小虎就行，我是乡下来的，也没上过几年学，才来这东海城没几天行李就被人骗了，只能在街上乞讨，晚上去睡桥洞。我也是这时候遇上老大的，那时候，好家伙，直接一脚给我饭碗踹出去老远。”

    小虎还在那里说呢，李子进有些尴尬，他其实不想知道那么多，就像打游戏似的，，正开无双刷怪开心呢，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NPC，冲着你就是说一大段话，还是放短片，让你没办法动弹，一般，这种时候，一些脾气比较大的玩家，比如李子进，都会按下那个神奇的按钮：

    “skip（跳过）”

    小虎一愣，他听不懂啊，转而看向自己的老大。大汉好歹是大学寝室混过的，也算知道一点游戏知识，稍加思索就明白了李子进不想听那么多，于是开口道：

    “那个，小哥，以后我们哥俩就跟着你混了啊，别担心，我们不是拖油瓶。我这兄弟虽然笨了点，但是跑的快啊，他还能干点农活，鉴定一些植物动物也没问题的。我是电路工程毕业的，一直跟我这兄弟接些杂货，去做，会电路，还能修一些小电器，对了，我还能干一些体力活。”

    李子进眯起了眼睛，他明白了，这位“老大”误会自己了，觉得自己是对这两人有所图才会出手相助，也对，去对抗巨型丧尸本就危险，更何况是搭上了一个可以撵着丧尸跑的“神器”，要是说没有所图那才奇怪呢。可李子进呢，确实是头脑一热做的决定，他从来不是一个理性的人，他的人生信条就是行动在前思考在后，如果因为犹豫失去了行动的机会，反而会追悔莫及。

    “我还是喜欢一个人行动，你们俩找个地方包扎一下吧，还有，以后穿严实点再出来，不然会被感染。”李子进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便往远处走。李子进真的没想过收小弟吗？其实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有这种想法的。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李子进对于人类的信任感就缺失了，可能是被朝夕相处两年的同学亲手扔下车，也可能更早。

    即便李子进没有缺失信任，他在许多游戏里接触到的剧情也告诉他，跟人打交道是有风险的。因为人与人的理念一旦不和，甚至是利益诉求不和就会发生冲突，李子进不可能在这样一个危险的大环境下完全把后背交给几个陌生人。更何况，自己有慧光辅助这件事也不能泄露出去。对于随身携带一个近乎全知的AI这种事究竟有多舒服李子进很清楚，在队友意识到这点以后究竟会不会叛变这也需要巨大的信任成本去下注。很显然，这二人之间的羁绊虽然让自己感动，但远远没达到能让李子进完全信任的地步，说到底，两人的羁绊也仅限于两人之间，李子进只是一个突然出现的路人罢了。

    小虎显然是没想到的，费那么大力气救他们出来，然后就走了？这也太过儿戏了！图什么呢！他懵逼的眼神撞上同样愣神的大汉，那这就不是自己脑子不好能解释的了，是那个少年有问题！

    “那什么！我知道你有本事，看不上我们兄弟俩，但是有个消息我觉得对你可能有用。”大汉犹豫片刻，还是冲着李子进远去的身影说道。

    李子进脚步一顿，依着墙面站着，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大汉也在小虎的搀扶下走了几步，这才开口：

    “我不是会点电工活嘛，我修好了一个无线电，虽然有点小毛病，但是就在昨晚，我听到了一个波段传来了东海城避难所的消息，说是在市中心，天府苑小区那里，有一个避难所，有着大量本来准备出售的物资，还有警察在维持秩序。我们哥俩就是想去那里才会想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驱散丧尸的。”

    避难所，警察？这信息在李子进眼里是不大可信的，他很清楚爆发丧尸第一天警局就在水深火热，不说与丧尸分庭抗礼，就连守住警局那一亩三分地都够呛，更别说什么开拓避难所了，要说开丧尸自助餐厅他是相信的。但是李子进目前也没什么头绪，有信息总是好事，有机会去那里一趟好了。于是李子进说道：

    “还记得那个波段是多少吗？”

    无线电广播是有波段的，这点稍微有点常识的都知道，大汉只是面露思索之色，不一会儿才遗憾地说：

    “我只知道频段在20到70附近，具体波段我是真不知道，那个无线电没法显示。”

    无法显示，李子进有些吃惊，那这是直接无中生有拼了个无线电的节奏啊，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个大汉，不得不说，在这种末世能活下去的多少都是有点东西的。

    良久，李子进缓缓走到两人面前，右手放在小虎肩上轻轻拍了两下，像是勉励一般：

    “你大哥就交给你照顾了。你们俩给我尽可能多活久一点。我不想冒这么大险救回来的是两个不能自理的废物！”

    “好嘞，您放心嘿，我们哥俩肯定没问题！”

    “那个，恩人啊，你也保重啊！好人一路平安！”

    李子进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黄昏的余晖里，最后留给二人的只有一个孤寂的背影。

    “老大，你是不是放屁了啊？”

    “没有！你看老子这副熊样还能放的出屁吗！”

    “这没关系吧！”

    “没有就是没有，我闻着是你那边的，之前尿裤子没把住后门吧！”

    ......

    “我怀疑，你刚刚最后搭肩是在擦脏东西。”耳机里传来慧光的声音。

    李子进笑了笑，没有答话，而是直接打开了虚掩的铁门。

    才刚打开建筑的铁门，李子进就感觉到一股寒意涌上心头，不是那种生理上的寒意，正值初夏的时节怎么说都不至于会有寒气，而是一股来自心理上的暗示。

    “慧光，麻烦仔细看一下监控，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正在检索监控内容。检索完毕，亲爱的，疑似异化个体进入过这栋建筑。铁门在下午两点十二分06秒开启，打开近60度后归位，可视频画面没有任何生物轮廓，初步判定为小型丧尸，异化能力近似拟态，但比自然界的拟态更加近似隐形效果。”

    李子进心里“咯噔一下”，这幢居民楼铁门采用的是那种楼宇对讲，就是住户可以通过特定电话看到访客的视频跟声音，再决定是否开门。关键点在于，这类铁门开门后会自然回弹去把门关上，在断电的环境下，李子进想保证正常出行只有锁定门锁让它保持开锁的状态，而门恰好会因为设计上的自动回弹保持一个虚掩关门的状态。

    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是一个能隐形的丧尸，它为什么会偏偏选中一个看上去是关着的铁门进入呢？如果李子进的担心是正确的，那么这头丧尸棘手的地方可不止隐形，还有它能够准确进入这幢建筑的凭借，巧合？老实说，李子进不敢去赌这种所谓的巧合。

    “保持雷达的工作，尽可能第一时间汇报情况。”外面的天色逐渐阴暗，这种末世背景下，李子进可不敢在外面睡觉。即便大楼里潜伏着一头听上去就不好对付的丧尸，李子进也不可能冒着透支体力的风险去再开拓一个安全的环境。

    “小心，亲爱的，异化个体没有那么好对付。”慧光叮嘱道。

    李子进只是一副疲惫的样子：

    “我还指望今天回家睡个好觉呢，漫长的一天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慧光没有继续插话，耳机一片寂静，看样子正在认真工作。

    李子进背靠着墙面，缓缓向上摸索着，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楼道里不足的光线着实让氛围更加阴郁，如果再加上闪烁的灯光那就是经典的恐怖电影，可惜停电了。

    正当李子进拾级而上，就要踏上二层楼之时，耳机里突然有了声响，没等听清是什么话，李子进直接一个侧滚翻朝楼道一侧滚去，然后保持重心放低的姿势，双手小心放在身侧，生怕遗漏什么信息。

    “我觉得猫和老鼠不科学。”

    “我在这边担惊受怕你在看动画片？！”李子进有点绷不住，情绪有些激动。

    “其实没那么吓人，光学隐形不代表磁场隐形。三米之内我还是能够捕捉到它的行动轨迹。”

    李子进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注视自己，心里有些发麻。但转身看去却没有东西，听到慧光信誓旦旦的话语还是有些不舒服，于是开口询问：

    “你这机器就没出过问题吗？”

    “大差不差，除了偶尔有一阵的电磁干扰以外很正常。”慧光给了一个专业且不靠谱的回答。

    “谢谢，我更慌了。”

    李子进深知这么在楼道里耗着也不是办法，索性贴着墙直接摸上了自己的临时“家”，直到他拧开房门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异常，但是那种诡异的注视感没有消失，李子进刚进门就直奔那个倚在门后的撬棍而去，紧紧地将撬棍握在手心，他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武器更能带给他安全感了。

    李子进甚至都顾不上关门，就快速跑遍了套间每个角落，连同衣柜跟床底都没有放过。一遍遍询问着慧光雷达的状况，在得到安全的答复之后，这才回过头想去关上大门，突然有那么一瞬，他好像撞上了什么黏糊糊的东西，冰冷且湿滑，感觉就像是鱼身上那层粘液一般。

    李子进条件反射一般后退，同时架起手里的撬棍，尽可能背靠墙面，以防那个看不见的对手背后袭击。

    “雷达没用，根据刚刚接触体积来判断，敌方身高至少两米。”李子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并说出了有用信息，李子进头一回觉得自己一米八的身高不大够用，自己当时是头前倾触碰到的那东西，不出意外应该是那东西也在撞到自己的同时快速移动，似乎是也被自己吓到了。

    “抱歉，雷达无异常反应，该异化个体比看上去棘手。”

    “少来，你看不见它。”

    “是的，目前需要更多信息构建该丧尸行动逻辑。”

    “哪有功夫去想啊！你快给方案，我怀疑那东西之前一直跟着我。”就在刚刚，触碰到那个黏糊物体的同时注视感突然消失了，而现在，那种如影随形的感觉又回来了，很明显，就是这头丧尸在盯着自己。现在，李子进更担心的情况来了，这个丧尸表现实在太反常了，甚至可以说一反丧尸那种无脑嗜血的形象，李子进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一个有隐身能力的人类，不过话说回来，丧尸末世还会有超能力吗？那是什么稀烂的网文设定。

    “用面粉，面粉可以暴露对方的行径。”慧光很快就给了一个方案，李子进也来不及吐槽这是在哪部电影里学的桥段了，只是这种方法好像确实有用。

    “规划一下路线。”

    “已经在路上了。”慧光这边还没说完，只见客厅一边一个长着轮子的机械臂拎着一袋玉米粉就来了，不过这也不能怪它，毕竟体量就在那里，设计的初衷也不是为了干苦力。

    李子进深吸几口气，身体紧贴在墙上，目光不断移动，身体紧绷，准备抵挡随时可能暴起的丧尸。好在，那个丧尸好像经过之前的接触更加小心了，甚至说，有些畏首畏尾，这也比较符合自然界中某些捕食者一击不成就放弃捕猎的行为逻辑。但遗憾的是，那该死的注视感还在！

    李子进还是有惊无险地等到了机械臂来到身边，一矮身拿起那袋玉米粉，抓起一把就往空中撒去，那粉撒了一地，没有什么异常，李子进第二把换了一个方向，这次，有一小搓的玉米粉好像悬浮在了空中，李子进狠狠抓了一把朝着那个方向撒去，一时间，那个有些高的丧尸身影就被勾勒了个七七八八。

    值得一提的是，那头丧尸位置离李子进只有两个身位，属于唾手可得的位置，但就是那么杵着，没有一点下嘴的意思。

    就在李子进目光停留在它身上两秒左右的时候，那身上残留着玉米粉的丧尸突然往走了两步，看见李子进的目光随着它而移动，身体的势头瞬间止住，然后向别的方向走。

    看着那个隐身丧尸怀疑人生的样子，李子进不禁有些好笑，目光随着那个沾着玉米粉的丧尸移动而移动，如此往复两次后，那头丧尸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直接一倒趴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向着李子进的方向跑来。虽然对方姿势奇葩，但李子进能看到对方了自然也是能轻松应对，不过那丧尸好像十分了解自己后脑的要害，几次三番都躲开了李子进的撬棍。

    李子进几次堪堪躲过了那丧尸的扑击，好在那丧尸突然转身向着门的方向冲去。

    “噔”门旁边的墙面平白无故挨了那近两米的丧尸一下冲击，好吧，这头丧尸对于门的认知并不是很准确。

    几次撞墙逃跑无果后，丧尸才从门口向外逃去。不等李子进看清后续，他就已经先一步行动上前去把门锁上，然后搬了一些比较重的家具堵住门口，做完了这一切，李子进才像是如释重负一般跌坐在地。有气无力地说：

    “老婆，我有没有被感染？”

    “电量不足，不足以支持病毒扫描。”

    李子进勉强起身，走到厨房里，随便干嚼了几口泡面，然后喝一口水，还没吃饱呢，就已经在餐桌上眯着了。

    不一会，李子进猛的被门外的撞击声惊醒，该死，那玩意儿真的是丧尸吗，怎么还认人的？好在李子进一通加固后那扇门还算顽强，没有丝毫被突破的痕迹。

    李子进看了看手机，界面上还是只有一个白色笑脸，百无聊赖地把手机跟耳朵上的耳机放到充电的位置，浑浑噩噩地往床上一倒，沉沉地睡去。

    就在李子进房间正下方的房间里，一台电脑依旧在运行着，上面什么画面都没有，只有一张白色笑脸在微笑着，电脑所连接的电线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一根窗外延伸的黑色电缆连接。同样的场景也发生在这栋建筑里另外四台计算机所在的房间内。

    而李子进套间的客厅内，那几个机械臂依旧在反复工作着，好像在组装着什么东西，门外依旧不时传来撞门的声音，但这一切丝毫影响不了机械臂们工作的热情，或者说，它们本就不知道恐惧为何物。甚至有一台装了轮子的机械臂还专门抽空去给李子进盖了盖被子，给熟睡的李子进捂出了一身汗。

    昏暗的室内，唯一发光的只有一副不断冒着蓝光的国际象棋。

    阴影中，一个男人突然发话了，他的声音带着中年男人特有的沧桑：

    “我的小家伙被你借走可有好些天了，有收获吗？”

    “还没结果，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想到用这种方式去控制丧尸异化的？”与他对话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声，声音很好听，但不知怎么的，总让人有点不舒服。

    “吃出来的，吃的多了，自然也有感觉了，不行吗？”中年男人漫不经心地回答着，随手用手里的黑色马跨越半个棋盘替代了对方的白色国王。

    “其实你根本不会国际象棋，是吗？”

    “彼此彼此，你也不懂丧尸。”

    “你要清楚，你之所以能混到这个地步都是因为我！”

    “你也要清楚！不是你这什么狗屁病毒我的生活好的很！”

    “我来这不是创造矛盾的，这样，这种特化丧尸，一头一千万。”

    中年人喘上几口气这才把通红的脸色缓和几分，冷笑一声：

    “你我都知道这种数字对我来说没有作用。”

    “病毒血清三十针。”

    “一百针，一口价！”

    “三十五，不能再多了，产能不足。”

    “产能多少关我什么事？一百针，不谈就滚蛋。”

    “......五十针。”年轻男人的语气里充满了不爽。

    “哈哈哈哈哈！成交！”中年男人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一想到有你这种代理人我就头疼！”

    “不提那些，庆祝成交，咱们走一个！”

    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酒杯，只见白棋方探出一个红酒杯，而另一边的大叔更是有备而来，直接从怀中掏出一瓶白的，大拇指轻轻一弹，把瓶口处直接弹飞，缺口齐整，仿佛浑然天成。

    “致掠夺。”青年致辞。

    “致星火。”中年乐呵呵地说。

    片刻后，中年人从书架之间的缝隙里出来，随手把一本书放上书架，那两个本来呈拱形排列的书架恢复原位。中年人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装，对着梳妆镜打理了一下领带。就踩着轻快的步伐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