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超级大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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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卖家

    人生来就有无法抑制的天性,在自然条件下生存,或是活的如蚂蚁一样勤劳,或是活的如野狼一般凶残,这便是掠夺。掠夺是生物的天性,也是自然赋予的使命,而对人来说,这种天性需要加以伪装和隐藏,并在道德和法律的禁锢下行动,这便是秩序,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秩序是分配一切事物的有效法则。自古以来破坏秩序的人就有不少,但秩序在破坏中一次次地加固,在这个被认为是“完美秩序”的法治时代,站在顶端的王侯将相则是秩序庇护下的富豪与政客们。私以为能够打破秩序的草包们,在冲击理想的过程中燃烧殆尽。每个人出生起都是携带着理想的草包,而有些人将此理想贯彻一生,只为君临天下般地搜刮一切。

    出生在农村家庭,名为苏利诚,小学一年级搬迁到城里读书。喜欢各种流行玩具却常常等到流行期结束才能买一次,喜欢玩具店五毛钱一张的抽奖券却只能抽到“谢谢惠顾”的倒彩。一个不幸的人,从二年级开始就否定了自己的运气,好运是迷幻剂,相信自己好运的人更容易被击倒。

    二年级下学期的校园文化节,实际上更像是种孕育中的商业卖场,24个班级各自组织摊位贩卖零食、玩具、文具、艺术品等各种百货。由于家长们基本被排斥在外,这种会场更像是糊弄小孩子的把戏,至少在苏利诚看来如是。

    文化节第一天,班上组织卖葱饼,价格1.5元一个,比市场价贵了五毛钱。在会场游荡了一天,一向对价格敏感的贫穷小孩,发现绝大多数商品的价格都比外边贵一些,一种名叫飞碟迷宫的玩具最低价款式25元一个,比学校外的玩具店20元一个贵出五元,这谁会买啊。事实上同龄人中不乏生下来钱包就比较能吸金的,惊觉有那种背着一个空包四处搜刮的富二代,玩具什么的就像是财宝一样塞进去然后拉上拉链,背包三层式结构完美的把玩具、文具以及象征富人身份的公寓钥匙和手机等贵重品分开,小吃什么的现买现吃,略带豪爽。这是羡慕不来的,你越是羡慕越是感到不安,不知道是羡慕是崇拜还是自卑,孩童的心理往往也很复杂。

    下午三点,回到二年4班的葱饼摊位,销售成绩悲剧似的一目了然,有些人已经开始自产自销地吃掉一些,留下一桌面的碎屑。

    “大家一起把剩下的葱饼拿去卖,成本是8毛钱一个,我们卖1元钱一个,四点之前争取卖光回来集合。”班主任给大家分配了销售任务,每个人带20个葱饼,总共分给15个志愿者,苏利诚不幸的成为其中一个。

    叫卖可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印象中有个戴红帽子的小女孩因为回不了家就去街上卖火柴,不幸的冻死在街上的故事。想来这个季节离冬季还远得很,热死人倒有可能。

    一号教学楼正前方是大操场,背后是地处四楼高的中区田径场,再往里是二号教学楼,背后是小型室外球场。二号楼是高年级学生的场地,中区田径场上大多数是卖艺术品和艺术表演的,还有各种棋牌类游戏桌。在这里,显然他们的气质更有钱一些,苏利诚是个不幸的人,但这里绝对是制造幸运的场地。

    这次出行的任务是按照一元钱的价格把20个葱饼卖光,但老师既然提到成本是8毛钱,是不是暗示了只要保本即可呢?这里似乎没有同班的人在,因为高年级的活动区对二年级生来说陌生又危险,忽然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想法,假如我把葱饼卖到一块五一个,多出来的五毛钱就是我的工钱,总比做志愿者来的划算,就算卖不完葱饼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吧?

    3点20分,想要按照计划叫卖,却喊不出来,越来越多的摊位开始收摊,情况显得有些焦灼。四下张望之际目光扫到了一副熟悉的面孔,是姐姐苏伊人,旁边贴的很近的是她的发小林嘉美,再仔细一看左边年纪小些的女孩是林嘉慧,因为出生便是邻居,关系非常要好。

    上前打招呼,姐姐们是非常热情的人,因为有高年级生来了,两个小孩便被打发离开,方才知道林嘉慧班级已经卖掉了所有的玩具。她一向是那种开朗的小女生,是个感染力很强的人。在知晓20个葱饼的销售计划后,林嘉慧主动帮忙叫卖起来,为了方便她还向姐姐要了一幅写着标价的大字报。直到4点,葱饼卖出14个。

    “来,这些给你。”苏利诚从中取出四个葱饼。

    “这些我不能要。”林嘉慧用手推了推装饼的纸袋。

    “我会付钱给他们的,我不想工作没做完,剩下来的我全买下来,谢谢你帮我一起卖。”苏利诚一只手把纸袋交给了林嘉慧。

    “谢谢。”林嘉慧微笑着收下这份礼物。

    “我想要卖掉所有的葱饼,我希望我是做的最好的那一个。今天赚的21块钱,给他们20元,还剩下1元,外加两个葱饼,看来没有人会比我做的更好。”

    ——二年级的苏利诚

    那一天,苏利诚是唯一一个卖掉所有葱饼的人,这将会成为另一次销售奇迹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