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启程
“后生啊,你就走啊。”
“是,今天额就要走咧。”
老佩落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还是不由叹了口气,脸上的不舍愈发深厚,变得越来越扭曲。他对面王既之的脸上虽然也有着不舍的情感,但是在他的眼睛里的角落,那份狡黠也就表明这一切并非只是简简单单的道别。
过了几分钟,老者的脸上的扭曲被自己强行平静了下去,随后长出一口气道:“也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也不是这二亩三分地能容下的,哎,在这里呆着反倒真的是有些拖累你。额年纪大些,这地对你来说太小咧。出去吧,出去还好些。”
王既之虽然表现着一副受教的样子,但是在心里也不由吐槽了起来。什么叫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自己用着话感觉还没啥,为什么听人来这样说我怎么感觉是在咒自己。还有什么容不下你,太小咧,拖累人。您老人家到底是想干啥,骂人啊。您老人家八成是故意的吧,知道你们就只知道这些话,要是不是我帮你们了那么多,怕是要开始问候我的母系长辈了。还想把我拴在这里,可你们也应该知道,我不是你们用所谓乡土人情管的住的,这一套啊,没用,我一个现代人怎么会受这事影响。
虽然心里如此想着,但是王既之的脸上也顺势开始变得有些愧疚。作为村里最为年长的佩落,老者的眼中在一瞬间放出了神采,但是那瞬间被王既之捕捉的完完全全。而那个老佩落还以为自己已经开始让王既之羞愧了,不由内心有些洋洋得意,同时对那些之前劝说王既之留下的人愈发的鄙夷,殊不知自己以为的高明在自己劝说的对象面前不过就是一场闹剧罢了。
王既之默默地看着这个村子里面最保守,做反动,在自己为这个村子做事的时候作为对立面无论明里暗里都在反对自己的人现在反倒是在劝说自己留下的闹剧,自己也同时用表情愉快的配合着老者去演出。过了半个小时后,老佩落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自己这样一遍一遍的说只不过是让王既之的表情变得愈发复杂,反倒是一点效果都没有。这才反应到自己被这位后生耍了。但由于这里又不是只有他们二人,还有些一直反感自己的人也在,自己也要是直接翻脸,反倒是会更加处于下风。就吧气先咽了下去,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后生啊,走出去,也是好的,可是这外面不是一天两天能回来的,你那些东西是要人看着的,不然要是人回来咧,东西莫咧,屋子较糟蹋咧。额们还受到你这么多好,要是让着屋子糟蹋咧,那是个啥事吗?”老佩落说完,便喘了气休息下。但是他未想到,王既之正在捕捉着这一时间,就他的那些小九九在王既之面前可谓一览无遗了,王既之果断选择在此时结下了话。
“此时我早已与村长商量过,事已然定了下来。村长季伯德高,昔日困窘也多受照顾,就由季伯来管,必是不会有任何不妥之事。”听到王既之这番话,那老佩落有些惊讶之色。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这位村长在这段时间来过这里,于是转头看向村长季高。季高看到了这个老佩落询问的眼神,便从一旁的几人中站出来,说:“几日前受沈先生之托,去临镇买些东西,回来时恰好碰见了后生,就去转了下,也就吧这是定了下来。”
“啊,那好,村长是沈先生都信得过的,那这事就肯定没问题了。”老佩落听后,笑着抚着自己的胡须,心中则是暗暗懊恼,自己几天前看到季高拿着沈家的东西出去,自己就没有在意,谁想到会有如此情况。这半年来王既之帮村里做了那么多,整出来了多少东西。现在他要走,就带了个行李背篓,谁知道他家里还会不会有什么宝贝。想到自己心中的好东西已经失之交臂,还得装作开心的样子,老佩落也就不想再待下去,找个借口就离开了。
“真想不通啊,这一位本身在这村子里已经算是地位够高了,土都快埋到头顶了,还贪这些东西。”看着老佩落离开,王既之不由摇头感叹道。而此时只剩下了季高站在一旁,看着老者离去,眼中又出现了回忆之色,感叹道“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时间会将人改变的无法认清,这可是你告诉我的。”“是啊,时间真的会把人变得面目全非。不说了,季伯,这半年多谢了。”王既之说完便转身抱拳行礼。
“作为个人,就受了这礼咧。作为村长,额也得给你行礼。这半年你额们村子帮咧太多了,额的礼,你也得受咧。”语罢,季高就转身郑重行了个抱拳礼。“额好歹也跟过沈先生,虽然见的少,但至少知道你不是那个什么池中物,外面才是适合你的地方。懂滴不多,一句珍重送你咧。”王既之此时也变得严肃了起来,长处了一口气道:“珍重,若有再见之日,必将共饮一番。”随后就背上自己的行李,开始向着村口走去。而季高,就默默的看着王既之离去,直至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随着王既之已经离开了村子二三里,道路的两边已经渐渐被各种杂草所充满,村子的样子开始变的模糊起来。走着走着,他却突然停下了不发,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草丛。笑着道:”出来吧,别在那里窝着了。”
只听道悉悉索索的声音,沈继便从一旁的草丛中钻了出来。王既之开见这个孩子突然从草里面蹦了出来,笑着问道:“你小子不会是从家里跑出来的,怎么整成这个样子。”沈继笑着挠了挠头,说:“咋可能呢,我要是真从家里跑出来,还能到这里?早就被老爹给抓回去了。”王既之不由苦笑了下,然后带着略有些调笑的语气说:“继小子,你打算去哪里?”
“我决定吗?”沈继指了指自己,略有些惊讶。“昂,这次由你来先决定,如何?”“下江南,我想要下江南。小桥流水,繁花似锦,书上写的可好了。”看着沈继兴奋的眼神,王既之的嘴角变得弯曲向上了些。他随即就说到“纵无十万贯,亦当下扬州。江南风流地,孤身亦可行。走了,下江南嘞!”“哎!”一高一矮的两人,沿着在道路渐渐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大炎丰安城永平门
这是一座位于丰安城西部的城门,在它的西边就是大江。无数的船舶从这里的港口经过,货物与商人也不断从这里来来去去。在城门内绵延数里的商铺也同时证明了这里是一处几位繁华的地方,吆喝声,讨价声,介绍声……各种各样的声音填满了这数里的路程。人流涌动,摩肩接踵之类的词语仿佛就是专门为此而生的。
而那座有着五个门洞的城门,作为这条路的终点高高的立在哪里。数百名着精甲的士兵守护着这座城门,某种程度来说,在这里的士兵反倒是最为劳累的。由于那庞大的人群来来回回,这里是丰安府伊所最为重视的地方:这是天子脚下,若是出了一二差错,自己的小命就别想要了。而又因为这里是城内最为繁华的地方之一,三教九流各式各样的的充斥于此,那淮沛河里的王八都比这城内的达官显贵们多,自己也就不敢去多管,而又不能不管,所以这些各种各样的麻烦事也就成了他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正值中午,由于现在正值夏日,炎热的天气使得进出的人此时就少了许多。纵然如此,这些士兵们还是得冒着这炽热的阳光站岗,但是虽然身体上在此时是最为劳累的,但是在他们的心里反倒是最喜欢此时:至少现在没有那些妖魔鬼怪出入,自己的心里反倒是终于能休息下了。正当他们享受这心灵处的片刻宁静时,城内有着十数人牵着马向城门走来。
“把路引之类的东西先拿出来,马上就到城门口了。”“知道了,东家。”听到魏稷的安排,章海随即先停下了马,将手伸进了上面的包裹。魏稷一行人此时也都停了下来,一边等着自己的路引,一边顺手看着这繁华的街道。
“东家,这是你的。”魏稷正在细细观察这街道,并未意识道章海已经到了他的旁边。“东家!东家!”章海又连叫了数声,此时魏稷才反应了过来,将章海递来的路引收了下去,随后扫视众人,看到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就拿起缰绳,牵着马喊了声走便率先向城门洞走去。后面的几人也牵着马跟了上去,一行人排着队一同走到了城门旁边。
“停下,出示文牒或路引。“在侧门洞口,魏稷一行人自然就被按照规矩在门洞口把自己的路引出示给了相关人员。经过了一番核实,行人终于算是离开了这座城市。魏稷一马当先走在前头,而剩下的人则二三成群的跟着。
”哎,老章,殿下刚才在看那街道那么入神,是看啥呢?“朱宏撞了下章海的身子,示意让他说下。章海无奈地撇了眼朱宏,叹口气道:”我哪知道啊,你自己问去呗,你不是一直这么干的吗?有一说一我也倒是挺好奇的。“”哎呀,还以为你知道呢,正好要去问一下之后去哪,正好一块问下。“说罢,朱宏便吁了一声,牵着马走到了魏稷身侧。
“殿下,之后去哪里?,渡江吗?“听到朱宏的疑问,魏稷回答道:”还是先在江南附近看看,以前虽然来过这里,但也不过是走马观花。如今倒是想以一介商人的视角,看看这江南三吴佳丽地究竟适合样子啊。还有想问的?“”嘿,被殿下看透了,就是好奇刚才殿下为啥看那街道看的那么入神,是有什么蹊跷?“
听到朱宏的疑问,魏稷随即放慢了脚步,使得两人得以并列,而后把缰绳缠到右手上,左手一边比划一边道:“那个城门可就有得说道了。附近的人口那么多,每天还有更多的人出入,若是用间,那里是不是一个搞情报的好地方。而且若是有战事发生,我要是有一只精锐可以潜入到那里。“”那必然对攻城有着事半功倍之效,在那里放一把火,都够守将喝一壶了。“
看到朱宏有些明白的样子,魏稷继续说道:“所以我就在看,我的那只部队在那里更加合适,正看着那,就被老章给打断了。算了,先不说了,接着往前走吧。“随即翻身上马,踢了下马腹部,就窜了出去。随后一旁的朱宏与后面的那些人也一同上马,跟着追了上去。一烟尘领着后面的一大片尘土,消失在了地平线上,虽然只留下了微弱的痕迹,但是那痕迹还是刻在了大地上。
昆吾山定坤关外
太一站在定坤关外临时搭建的将台之上,看着眼前平台上站着的十一军共一十三万将士们。他的手搭在自己腰边的长剑剑柄上,看着这密密麻麻的,沉默人群,淡淡地说道:“将士们,东土之事,现已天下皆知,我神朝之人,从未受过如此屈辱!挑梁奸佞,杀我国民为乐。我神朝将士千年奋战,肩扛之军旗绝不可受辱。而如今措尔小邦,袭杀我民,辱我军旗,且笑曰不过一破布尔。毁之其可奈我何?其民不过牲畜,杀之,掳之又如何?伺时必求吾而献之众尔,此时不过先取之预金罢。是可忍孰不可忍!此番东征,必将讨灭辱我神朝者。义武奋扬,挑梁者,虽强必戮。犯我朝者,虽远必诛!!”
”必诛!必诛!必诛!“十余万生灵高呼着,仿佛这声音要将这座山谷震塌。
“出征!!!”太一高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