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国往事
繁体版

第十四章:深谈

    什么是神灵?在我们的想象中,神灵们是一群全知全能的存在。他们知道一切,了解一切。他们从来不是那群高高站在奥林匹斯山上的那群家伙,用着漠视的目光看着山下众生的喜怒哀乐,用戏谑的语气嘲弄着生灵们的生活。

    他们在每一个人的身边,他们静静地看着我们的生活。眼中的慈悲表现着他们对这一切充满了同情,但那只从未直接伸出的手则又是显示他们并非会参与我们的人生。当我们祈求神灵们赐予一分帮助时候,从未想到过自己其实直到祈求前的每一刻都被他帮助着。

    可在祈求后,又几乎没有人能从他们手中受到帮助。他们在我们心中即是世间最为公平的存在,以至于人们但凡有着不能判断正确的事情是往往会对天发誓,以之证明清白。可人们又常常在自己受到冤屈时常常将自己的怨恨发泄到神灵之上,高呼老天闭眼,老天不公。他在我们的眼中无比矛盾,既有着我们所推崇的一切,也包含着我们所厌恶存在。

    可,我们心中所认为的神灵是真的吗?是存在于世吗?我们从小知道,所谓的神灵不过是那些统治阶级用来愚弄人的毒药,马克思唯物主义是世界真理。可是,哥德尔不完全性定理却告诉我们这世间始终有着悖论存在。没有人能够赞同,也没有人可以证明存在有绝对真理。那,神灵真的存在吗?他们究竟是什么?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我坚信这世上是不存在着所谓的神灵。如果有这种的存在,那么这世间绝不会如同我们现在所生存的世界一般,美丽。这是一个我无法用语言可以描述的,无与伦比的世界。他所有的一切合理与不合理的事物所构成的超越完美的平衡,造就的美丽仅仅只是这个世界拥有的万分之一。

    而只凭这一点的璀璨,也是值得人用尽一生去探索的。而所谓的神灵若是真的存在,那么这样的世界我无法感受到这种美丽的世界。我因而相信,我们心中所想象的神灵并不存在,甚至比他更加伟大,更加宏伟的存在,都无法符合这个无可言及的伟大世界。神的存在,只不过是对这个世界的玷污罢了。

    而在这里,这些自喻为神存在,也不过是些略有些力量的生灵罢了,他们如同在夜间是玩耍着火柴的小孩子,自己将一根根火柴擦亮而兴奋的孩子,殊不知自己为傲点点微光在这夜间完全不可视及。在成人眼中,不过是小孩子的嬉戏罢了,又有何可言呢?

    他们的一切自以为傲的力量,恐怕在某些人面前也不过是可笑之事罢了,徒增笑料尔。可是我们难道就因他们自以为是的力量便可以去鄙夷整个种族吗?不,他们并非是因为自己可笑的力量而被鄙夷,而是那种可笑的心态。

    但当他们以神灵自居而傲世世间万物时,他们不值得万物一丝一毫的理解;而当他们将自己的那份自以为是去掉时,便也是我们身边的同类。这群生命的那种可笑的心态,那种自喻为神灵的狂妄是这世间最为令人鄙夷的事。他们应当被反感,任何如自喻的存在都应当被鄙夷,我便是这样想的。

    话说回来,昆吾山上也并非是只有这那做宏伟的神都。世上所谓三十六福地,七十二洞天,其中的十之八九都是在这昆吾山上。在神都的西边百里处,便就有着一处福地。虽然是在群山之中,那里却有着江南水乡之景,小桥流水,青山隐隐……诚可谓世间仙境首类。

    如此人间少见之处,却仅仅只是一处宅邸,能有此等地位的人也就是那几位在大朝会上有资格先行的几位了。在此处居住的便是千年前神战中打出了赫赫威名的东极青靖帝君苍梧,也是当今天帝昊天的左膀右臂。在那场无比盛大的朝会结束后的三日,这里迎来了一位特殊的拜访者。

    太阳已经从东方升起了有少些时日,但这福地处却是云雾笼罩着。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有一个灰衣男子从山侧向前攀爬着。过了一会儿,在半山腰侧后处的一小片平台上,男人停下了步伐,在空中画了个符。随后山壁上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个大门,里面走出来了一个童子。男人随即上前,谦恭的说:“请叫下总管,西方今年的山笋来了。”

    “可是给先生用的?”童子稚声问道。“便就是的。”“那我立刻就去通报。”随后,人连门便从山壁处消失了。男子也便走到了山壁旁边,低首谦卑的站着。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那山壁的大门又一次浮现了出来。刚才的那个童子从门中走出,说:“总管在里面,叫你进去看看今年的东西是否合规矩。”听后,男子又向童子行礼,道了句谢过了。童子单手合掌回礼,后就引着男子进了门。

    两人进了福地后,沿着边缘前行,经过了十几分钟的路程,有一处院落出现在二人眼前。童子示意让男人停下,然后走到门口道:“总管,先生要的笋已到了。”几分钟后,屋里就走出来了个中年人,看了下在门口台阶下恭身行礼的童子,然后说:“好,先退下去。你先上来,让我看看今年的东西如何。”

    随后便转身回去。听到这番话后,男子便走上前去,而领他进来的童子也便退了出去。男人也就跟在总管身后进了小院子。待门一关上,走在前面的总管手捏个道诀,大门背面突然浮现出来了一层纹路,便将这门给封了起来。随后那总管就回头,刚欲行礼时。男子就说道:“不要动,领我进去。”总管立刻就恢复了原样,领着男人进了前头的房间。

    当男子后脚踏进房门,瞬间门便被关了起来。可男人脸上却毫无波动,从他的脸上你根本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但眼睛深处却又几分金色。“嘿,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声音从房间里的屏风后传来。随后一个衣着青衫的男子也从其后走出,而他便是那日朝会是的几位在前头行走的人之一,东方帝君——苍梧。

    “上谕。”听到自己刚刚调侃的对象口中吐出如此话语。苍梧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迅速单膝行礼跪了下去。“如今东征已经决定,而东征最要紧的就是要让西方诸国不能维持联盟。现在是要你苍梧把之前埋下的因变成果。让西土再乱起来,这样东征才能达到目的。从现在起,西方事宜由你全权管理,不得有差迟。过几日符印等物自会传到你那。在行动时切记小心,不要再有上次失误发生。此时兹事体大,必须成功。”

    随后,男人眼睛里的金色也便消失了。“臣,领旨谢恩!”苍梧行了礼,然后便走到了一旁的桌椅处坐下,并且摆了两个杯子。而那个男人却走到了房间深处,不一会儿就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小坛子。

    “喾馗,你对这里熟得可跟你家一样,我藏了好些年的东西,你一下子就给找到了。”“来这里多了,自然就是会熟了,在加上我干的活,找好东西反倒是自己的强项,你啊,就别想去藏着了。”说完,喾馗也就坐在了桌子的另一侧,将小坛方在桌上,单手捏诀,点了下小坛封口上的封泥,然后才上面的尼封揭去。

    苍梧看清了这个小坛子,随即不由笑出了声,说:“哎呀,你可真够狠的,这好玩意你都给找出来了,够我肉疼一整子了”“哈哈,来你这里,不得找找好东西,我记得我刚去的地方,可有不少是和这差不多的。”“别,打住。你还不知道是的,我就那点东西,全都在这呢。也不过是些战利品之类的,主要就是当年大战后分的,一直藏到现在,我有啥好东西吗。”

    语罢,苍梧给两人的杯中倒满了坛中的液体。说起来,这坛中之物有茶之清香而非茶,有酒之醇厚而非酒。色清而香裕,味甘而留芳。如果是普通人来喝,是可以延寿百年,若是修士来喝,则是可以突破界限,有一步登仙之能,这就是在后世被无数大炎风流人物穷极一生寻找一口的登仙饮-江河录。此时此刻不过是两人眼中的一种饮品,而要是那些人看到如此画面,心中所想怕不是颇为有趣。

    喝了几杯后,喾馗看向苍梧,说:“老苍,这次大战,绝非以往。这次里外的战争,是决定性的了。自千年神战结束后,集权虽已成大势所趋,但是世家豪强还是有着不小的势力。虽然开国是已经出理过了一批,可是下一批就和野草一般‘春风吹又生了’。他们的人可以没有,可那位置却只能由他们坐。他们生于一处,被凡俗供奉,几如帝王。而原先哪怕是开世之祖的时候,税收军队都是由着他们供应,中央与凡间一点联通都没有,他们垄断着一切。因此之前的行为,在这群人眼中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罢了,等你走了,还是我们的天下。可是他们没想到,也万万想不到,陛下会从另一面出手。”

    “是啊,陛下雄才大略,我那时也没想到,他会从这一面出手。直接选择把底层打通,扶植人族各国崛起。而后以各个流官检查征收诸国税收,并且由于人族各国崛起后,其地方也呈现各种尾大不掉之事。诸国想完全压制住地方,建立千年王朝,就必须要依附着我朝。否则地方势力必然会渐渐掏空他们的基础税收,直接使之崩溃。但若是强行施展,所引发的反弹也是不容小觑的。所以陛下就借征伐天下各国的战功来压住他们的嘴,用战功这最为公平之事了逼着他们不得不接受。令中央权力不再只是那群基层们的一张纸,而是要彻头彻尾执行的命令。这样,大业方可所图啊!”苍梧说完后,便将杯中琼浆一饮而尽。

    “可这世家诸豪也非没有底蕴,开国时陛下也不得不依靠了他。纵然已经拔掉了些刺头,可是这回是要直接把他们连根拔出,让他们彻彻底底连汤都没法喝。短财如弑亲,自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由于之前博弈得到的筹码,致使陛下决定要将他们借此连根拔起。他们也看到了这是自己最后的反扑机会,所做之事怕是意思一毫底线都没了。我们能与西方诸国有秘密,怕是他们也有几分私藏。又何况,他们本就有人想对我神朝不利。故这次让你去,就是要逼的那群国家乱起来,让他们无法插手。这一次,怕是困难重重啊!”

    听完喾馗的话,苍梧反倒笑了出声,将杯子填满,端在手中看向喾馗说:“我着要算困难重重,你着又如何可说。那帮家伙给你的准备,可是我的数倍啊!你到时候更要小心。我担心的反倒不是这点,倒是东方的哪位后土娘娘,那些豪强与之相比差的很远呐!”

    “确实如此”喾馗给自己的杯子中又重新倒满的登仙饮,端起来喝了一口,看向苍梧然后说:“纵然那一位也就剩十余年的寿命了,可你我仍不是她的一合之敌,但当年大战时她就敌不过陛下,如今本就有着重重桎梏,又岂能动手。那位豫章王也不过是陛下假其手来打压诸豪的手段,到时候也是要除掉的。凡俗贱物,岂可如此为之。不过是一群牲口罢了,还真想站起来?可笑至极!”语毕,喾馗一口便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是啊!”苍梧感叹道,他低下了头,摩挲着自己手中的杯子,看着在这个小杯子中映射的自己。然后抬起头来,看着空荡荡的大厅,说:“不说了,事情基本知道了,过几日收到就动身。”“好,东西还是在老地点,过去就可以了。你上次的错事,看这样子,这次也是明白了。”撂下这句话后,喾馗就离开了屋子,留下苍梧一人,坐在大厅内,慢慢的喝完了杯子里剩下的东西,坐在原地,一言不发。“果然,还是应为那次错话,可是,我就不应当去想想那些在你们眼中是蝼蚁的生灵吗。”随后,苍梧一把将小坛端起,向嘴中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