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规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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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望月

    神,只当你是海螺,你不过只是一个承载他们伟大声音的容器。当你听到他的呓语,不要自以为就此成为救世主。你只是一个随处可见,随时可弃的海螺而已。

    今夜,月色格外诱人,明亮鲜活,好像快要活过来,窜到地面上。

    若是有幸看到这明月,怕是少不了要拍朋友圈,发上几段伤感文学。

    只是此刻李仁无暇去欣赏,他正困在一场奇怪的梦境中,他的身体不安地扭动着,被子早被他踢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床单也被冷汗浸得湿润,身体越发燥热,脑海里传来无意义的呓语中夹杂着二三声远方传来的呼唤,仿佛一场盛大的演唱会正在举行,观众们热情高涨,他们在叫喊什么不得而知,只是仿佛主唱在唱着归来的歌,在等待一个归人,歌词并不婉转,而是刺耳、尖锐。似有人用怒音唱着那首著名的《LOSTRIVERS》。等待的不像良人,倒像是仇人。

    按理说,如此嘈杂早该把人折腾醒了,但是身体U做出反应了,李仁的意识却被困住,像是有人把音响凑在他耳朵面前,逼着他要听完全程才肯罢休。这梦里看到的,也不是演唱会的人山人海,反而是各种方块和条形相互碰撞,撞出银河的璀璨,又仿佛旭日东升,越飞越高,像个气球碰到顶,猛地爆炸。李仁的手拽着床单,额头冷汗直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结束,快结束。

    天不遂人愿,他手拽着床单,青筋暴起,甚至有微微的蠕动,身体只觉越来越热,意识都快这炽热被夺走。终了,直到高潮的一飞冲天,一切飞升缩于一点,再爆开,他看到了万物泯灭和宇宙诞生。意识飞散开来,他终于什么都不用想了。疲惫席卷而来,或许短暂的昏睡,是对他最好的奖赏。

    一直到下午四五点,李仁才缓缓苏醒,昨晚的一切任让他有几分心悸,脑袋很痛,像是宿醉之后摔了个脑震荡。这时手上传来一整刺痛,李仁疼得龇牙,定眼一看,手背上出现了一个鲜红的箭头,旁边还有正在不断流逝的倒计时23:30:45。他好奇地把手举起来,箭头就跟手机地图里面的导航一般,随着他的转动而变化。随着目光注视几行小字缓缓浮现。

    【一.玩家您好,恭喜您收到我们史上最酷最棒的游戏邀请函,请您在倒计时结束前到达指定地点。我们不接受任何理由的缺席、迟到。

    二.请玩家树立尊重游戏规则的意识,请相信,遵守规则的玩家会快乐得喵喵叫。

    三.最后,真诚希望玩家在游戏里肆无忌惮,尽情放开。您是我们最重要的客人,我们会竭尽全力保障您的游玩体验。但还请您时刻谨记人类有五官四肢,没有(以下划掉)。如果您有的话,或许,镜子在说谎?】

    落款(以下被划掉)

    莫名的话语搞得人摸不清头脑,字字瘆人,让人很难相信。而且镜子怎么可能会说谎,李仁想告诉自己,这个世界还是他熟悉的世界。可是直觉警醒着李仁,让他此刻不敢去照镜子。要问为什么,那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啊不对,是男人的第六感。并且他知道,这个邀请必须赴约,他很确信,如果做不到,真的会发生一些比昨晚梦境更糟糕的事情。不可解的最大启发就是别去理解。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已经发生了,先看看会发生什么。

    只是,身体的颤抖暴露了李仁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冷静,李仁用手狠狠按着不住颤抖的双腿,暗暗骂了一句怂逼。

    匆忙洗漱过后,换上一身卫衣,李仁打算先出门,清醒过后,饥饿感如期而至,空空如也的冰箱嘲笑着这个不知道及时补货的呆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李仁决定先下楼吃饭,天大地大,其他事情都比不过吃饭大。况且,楼下的螺蛳粉是真的香,想想顺滑的粉条,再来上一口汁水四溢满是汤汁的炸蛋,这不美滋滋吗。想到食物在嘴里绽放,恐惧不经意消散了些许。转眼间,李仁已经一边嗦着粉,一边拿出手机开始搜索手背上的箭头到底是什么,想看看有没有和他一样的人。但是怎么说呢,现在的网络,不管搜什么,总能找到一大堆完全无关的东西。对,说的就是你,重返帝国。开局一座荒岛,漂亮妹妹任你选择…啊又想远了。李仁看了半天,也没找到答案,决定作罢,还是先好好享用眼前的美食吧。李仁举起漂亮的小手招呼老板,“老板,这里再加一个卤鸡腿。”

    酒足饭饱,李仁在下午七点左右,到达了箭头所指的地方,他发现离目的地越近,箭头的颜色就越深邃,眼下箭头白里透着红啊,红里透着黑,黑不溜秋…嗯,就是黑。

    眼前是一个略微有些破旧的居民楼,房子结构看上去像是上个世纪的遗留物,从晾晒的衣服来看,现在只有稀稀疏疏的几户人家还住在这里。

    正值周末,除了晒太阳的大爷,也没看到其他人。李仁瞅了半天也没看出半点端倪,倒是门口晒太阳的老大爷觉得这个小子贼目鼠眼,站在这里不像是干好事的。大爷装着随意地寒暄:“小伙子,你是来找人的吧,这里都是住的我们这些个退休的老人,啥也没有。”李仁才发现自己站在楼下一直瞎看,像极了来踩点的梁上君子。李仁尴尬笑笑,把手伸出来用力摆摆,“我就是来找个亲戚,牛大爷住这里吗?”

    大爷更加疑惑地瞥了一眼李仁,一只手悄悄地开始掏手机,问道:“怎么,你也找牛大爷?”李仁看着大爷自以为很隐蔽的小动作,知道自己被当成坏人了。正要开口解释,楼上走下来一对年轻人,一男一女,男人说道:“陈大爷,您误会啦,他不是坏人,他是和我们一起来的”说罢,上来拉着李仁的手臂就往外走,“你怎么才来啊。谢谢大爷啦,没事我们就先走了。”李仁不明所以,皱了皱眉,刚想要推开,眼光瞧见了这对男女手背上也有大大的箭头和倒计时,这才配合起来,附和着给大爷道别。

    走到了马路上,男人拍拍李仁开口道:“不错嘛,看来是个正常人,这次大家一起好好合作哦。”李仁疑惑地问:“合作?合作啥。”男人这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李仁,顿了顿又说道:“哦?新人第一次吗。我想想要怎么说。”女人轻轻推开男人,“去去,这有啥好想的,我来说。”

    女人偏过头看向李仁,缓缓开口:“能找到这里,想必你已经看过规则。我们手上的印记是祂的邀请函,除了受到邀请的人,别人都看不到。”

    李仁点点头,他也实验过了拿有印记的手在别人面前晃悠,他人也完全不会注意到。就是刚刚一直举手加菜有点子撑。

    女人继续说道:“刚刚那栋居民楼就是祂选择的游戏地点,在倒计时结束之后,我们就会进入祂的游戏,而且很遗憾,你无权拒绝。”李仁听了之后,轻轻切了一下,这种强买强卖的俗套剧情,是什么霸道存在爱上我吗。

    看着李仁逐渐放空,女人敲了敲李仁脑袋,“嘿,兄弟,你认真一点。你以为祂的游戏对我们人类来说仅仅还是游戏吗。”李仁不满地揉了揉头,女人清了清口,很认真地看着李仁,“倒计时结束之后,我们会达到一个和这里一模一样的世界,并且会有各种形式告知你要遵守的规则,如果不能遵守。”

    女人比了一个咔嚓的手势,“死亡会是你最求之不得的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