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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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好一阵子没有动静。铃感觉到了大人妖铠下的心跳,正要开口询问,一阵既清凉又温热的气息吹进自己颈窝最柔软的地方。

    铃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好像被冰水激了一下,五脏六腑之内却好似火烧一般。

    杀生丸大人埋首于她的肩膀上,一手扶在她腰间敏感处,似乎正在细嗅她身上的气息。

    杀生丸大人这是……

    铃好似在冰窟里滚了一遍,又在开水中过了一遍,身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杀生丸大人这是???

    “喂!铃!你没事吧!”犬夜叉冒冒失失地一脚踹了进来。

    刚才在村里四处寻找夕子的本体,忽然之间听到枫屋这边出了响动,犬夜叉顾不上细想就冲了回来。

    只见屋里两人各一端坐着,杀生丸正在一派闲适地喝茶,铃则坐在炉火前取水。

    犬夜叉怎么觉得气氛好像怪怪的……

    “喂,那个夕子来过了吗?”犬夜叉问。

    杀生丸眼皮不抬:“来过,杀了。”

    “杀了?!”犬夜叉惊讶道,“怎么杀的?”

    “怎么杀的还需要我教你吗?”杀生丸喝完了杯中茶,推开茶盏站起身来,对铃说:“铃,明天早上我来看你。”

    铃面红如酡,只微微侧过脸轻声应道:“好的。”

    果然气氛很奇怪啊!犬夜叉觉得有点不对劲。碰巧大家都回来了,戈薇看到事情解决了、铃无大碍,心下长舒一口气。追出来对着杀生丸的背影说:“对不起!都是我的过失,给哥哥添麻烦了。今夜是除夕,哥哥不跟我们一起吗?”

    杀生丸斜眸瞟了一眼戈薇,道:“明早再来。”说罢便飞走了。

    看来,杀生丸不生我的气呢……她犯的错,杀生丸把犬夜叉骂得狗血淋头,却没有责怪她。戈薇慢慢理解了,为什么铃常说杀生丸“又强大又温柔。”

    风波一过,大家都很高兴,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可以开开心心欢度新年了。小玲一边给大家准备美食和屠苏酒,一边记挂着杀生丸。

    不知道大人今晚在哪里度过呢?要是能留下来一起喝屠苏酒就好了。

    可是大人今夜说了,明天要一起看纸鸢,就一定会实现的吧!毕竟是连夕子都甘拜下风的执念呢!

    思及此,铃低下头吃吃地笑了起来。她偷偷拿出怀中的无刃牙——原来,这真是杀生丸大人给铃的信物,杀生丸大人真的喜欢铃……

    子夜时分,喝得醉醺醺的众人各自散去。铃躺在自己的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杀生丸大人就在身边,似乎空气中都是他的气息……

    ***

    “铃酱!快醒醒!”一大早,七宝的声音就在耳边炸开了。

    铃睁开惺忪的睡眼,立即看到了七宝的大眼睛。

    做只狐妖真好啊,永远都是天真烂漫的小朋友……

    “快起来快起来!”七宝继续吵吵道,“你一定不相信外面发生了什么!”

    铃揉了揉眼睛,毫无紧迫感地问:“外面怎么了?”

    “邪见在放纸鸢!”七宝大喊,“哦,不对!邪见被当做纸鸢放到天上去了!”

    “什么?!”铃弹坐起来,忽然想起——杀生丸大人说今天要和铃一起看纸鸢啊!

    急急忙忙洗漱梳头,费了好半天劲换上了杀生丸大人上次送的紫色松纹和服,从桌上抓起昨夜做的祈福袋,往平常与大人约定见面的山樱树跑去。

    远远的,小玲看到山顶的山樱树下,杀生丸大人果然等候在那里了。想起昨夜发生的事,大人对自己说的话,铃面上微微发烫,揣着一颗小鹿一般蹦蹦跳跳的心,往山顶跑去。

    还没跑到地方,铃就被一道白光稳稳接住,下一秒,她发现自己已经在杀生丸怀里了。

    “杀生丸大人,新年好!祝大人松柏长青、百战百胜!”新年见面的第一句话一定要说吉利话,铃昨晚可是想了很久才找到这几句话的。

    “啊啊啊——杀生丸大人——”天上传来邪见绝望的惨叫。

    铃循声举目望去,只见邪见爷爷被绑在一个巨大的仙鹤纸鸢上,由阿哞牵着,在天上来回飘荡。

    “噗——”铃没憋住,失态笑喷了,捂着肚子咯咯咯笑个不停,眼泪都快笑出来。

    杀生丸昨夜许下了“要和铃一起看纸鸢”的预言,可是这个季节哪有人会放纸鸢,只好命老邪见自己去想办法,没想到这个老笨蛋自己把自己给放上天了。杀生丸看着有趣,猜测铃应该会高兴的,就没把他放下来。

    此刻看着铃在自己怀里放肆地笑着,杀生丸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

    半晌,铃好不容易停了笑,擦了擦眼角的笑泪,求道:“杀生丸大人,把邪见爷爷放下来吧,怪可怜的。”

    “让他再飞一会儿。”杀生丸柔声说。

    终于和铃心意相通了,再也不用猜来猜去,说起来还得感谢昨天那个言灵。

    “哇——天上有个妖怪做的纸鸢也!!!”村里的小孩一大早都赶出来看这千古奇观,在地上拍手追着纸鸢的影子跑来跑去。天上的邪见飘来荡去,气若游丝地喊着“杀生丸大人——”

    唔,好残忍,但是也好搞笑啊!铃禁不住又捂着嘴吃吃地笑了起来。

    “铃,开心吗?”杀生丸问。

    “嗯!铃好开心啊!好希望每天都和杀生丸大人在一起!”铃仰起脸看着杀生丸大人,终于,看着大人的眼睛时不必再害羞躲闪了。

    这个回答让杀生丸心里乐开了花。

    “对了,上次谢谢杀生丸大人给铃的信物无刃牙,铃也有信物要给大人。”铃坦诚地说着,从怀里拿出自己亲手做的祈福袋,递到杀生丸手中,忽然又觉得有些害羞,孩子气地说:“杀生丸大人等回去之后再打开来看哦!”

    山下,戈薇和犬夜叉也带着孩子来看“邪见纸鸢”了。熏今天穿上了樱花和服,粉粉的一团,十分可爱。犬夜叉的脖子上又挂上了新的言灵珠。

    “坐下!”不知道因为什么事,犬夜叉又惹戈薇生气了,受到了言灵惩罚。

    “犬夜叉和戈薇的感情真好啊!”铃感叹道,“枫婆婆说,犬夜叉想让戈薇知道,不论有道理还是没道理,他都听戈薇的。这就是言灵力量的正确用途吧!是吗?”

    “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杀生丸道,“想知道真正的言灵是什么吗?”

    “咦?”

    杀生丸面色肃然,口中念出一串咒语:“吾名杀生丸,赐汝吾姓名。立此契约者,死生不得悔。”言罢,他躬身下来,在她唇上轻轻一啄。

    猝不及防的举动,铃只觉唇上微热。

    见小玲迷惑不解,杀生丸解释说:“把我的名字给你,今后只要呼唤我的名字,我就会出现在你身边。”

    妖名契?!铃听戈薇说过,有的妖怪会和人类定下契约,如果妖怪把自己的名字给了人,便要听从人类的命令。可是杀生丸大人是如此高贵骄傲的大妖怪,怎么可以订下这种契约呢?!

    杀生丸知道铃心里在想什么,揉了揉铃的头发:“别乱想,没那么严重,只是不希望今后你有事的时候,还需要通过别人来找我。”

    铃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回报杀生丸大人的温柔。

    到底要如何才能回报呢……

    她伸出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让他再靠近一点,然后轻轻送上自己的唇。

    一时间,仿佛满山的樱花都开了……

    ***

    邪见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来今日的杀生丸大人与往日明显不同。

    似乎心情大好呢。

    回去的路上,邪见斗胆问道:“杀生丸大人可有喜事?”

    杀生丸手里拿着铃送给他的祈福袋,里面放着一缕青丝。

    “我杀生丸有了心上人。”他笑答。

    “哦哦哦——”小妖怪夸张地叫唤道,“小的恭喜大人!究竟是哪家的公主呢?狐姬?还是狸姬?”

    杀生丸一脚狠狠踹了过去:“蠢死你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