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中花
繁体版

第四十八章 礼数已到

    耿莹莹见有人替自己出头,心里更是得意,继续撒娇道:“爹爹,我都摔疼了,现在还疼……”

    耿福全故作生气地问道:“我的宝贝女儿,你想让爹爹怎么罚他?”

    耿莹莹眼珠滴溜一转,露出狡黠的神色,说道:“刚才他用腿踢我,把他的腿打断!”

    李云鹤闻言一惊,心道:要是把自己的腿打断,那还怎么活?再说又不是自己先动的手,怎能把罪责都怪在自己身上?王八绿球球的,这个大小姐实在是刁蛮无比。

    想到这里,他站了出来,躬身作揖道:“大人明鉴,此事非是小人以下犯上,实是耿大小姐先动手,小人为求自保,只好出此下策。”

    韩仁发闻言喝道:“大胆!还敢狡辩,来人呐,给我拖出去把他的腿打断!”

    此话一出,府内的衙役冲了过来,把李云鹤拿住,立在阶下,听后知府大人的命令。

    陈世忠求情道:“大人息怒,年轻人不知规矩,卑职回去后定会严加责罚。求大人念在案情时间紧迫,高抬贵手。”

    耿福全转头对女儿问道:“莺莺,你看如何?”

    “哦,那就先饶了他吧。”耿莺莺撇撇嘴道,“不过,等他办完事,必须要罚他给我当一个月的奴才!”

    耿福全听后感到啼笑皆非,这哪是要罚他的意思,这分明是想给他在府内找个长期的差事啊!不过既然女儿说了,自然要成全她。

    “勉之,你听到了吗?”

    陈世忠点头,躬身道谢:“谢大人手下留情,卑职告退。”

    离开知府衙门,李云鹤心中感叹此行真是倒了大霉,衙门难进更难出啊!险些把自己这条腿丢在里面了,这个知县大人对自己还算不薄,关键时刻能帮自己说话。

    “云鹤啊!”陈世忠语重心长地说道,“衙门里面水很深,说话做事都要小心,我能保你一次,不能次次都保你。”

    李云鹤听后连声道谢:“多谢大人提点,小人谨记。”

    “方才几位大人说的话你也听到了,调查白莲教一事刻不容缓,七日内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云鹤,你是本县的青年才俊,足智多谋,我把你当自己人,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这一番话,把他架在了一个不上不下、进退维谷的形势下,让他深感肩上责任重大。

    常言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土堆于岸,水必湍之。

    看来太过锋芒毕露,也不好啊。如今骑虎难下,不拿出令人满意的结果,是没法交待了。只是每个人的脸上,也没写着“白莲教”三个字,去哪儿查呢?

    一整晚,李云鹤脑海里都在想着一个人:竹叶青。

    小倩见他魂不守舍,知他有公事在身,也不打扰,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李云鹤起身来到祥云烟馆,依旧来找王团头。

    掌柜的见是他,立刻笑脸相迎,问道:“李大爷,今儿来的真早,抽一筒烟么?”

    李云鹤推辞了,说要找王团头,掌柜的道:“团头就在里间,兴许还没睡醒,大爷径自去便是。”

    他依言走了进去,掌柜的吩咐伙计道:“给这位大爷送两筒烟进去,不收他钱。”

    王团头抽了一个通宵的烟,怀里搂着个姑娘,正睡得香甜,李云鹤推门进来,外头的凉风吹在二人脸上,姑娘睁眼看见来人,便把王团头摇醒了。

    “云鹤……”王团头睡眼惺忪地问道,“大清早的,你怎来了?”

    李云鹤道:“有要紧事同泰山相商。”

    姑娘虽有不悦,仍旧穿衣起身下了炕,打过招呼便撤了出去。

    王团头问道:“什么要紧事?”

    “前次老泰山所说的‘竹叶青’,是个什么样人?哪里寻得着他?”

    王团头摇摇头道:“前番同你说过,竹叶青行踪诡秘,没人知道他真实姓名,就连是男是女,也说不清楚。或说他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或说是个走街串巷的测字先生,或说是个阴险狡诈的母夜叉。”

    李云鹤问道:“泰山如何得知此人?”

    王团头打着哈欠道:“云鹤莫急,待我抽一筒烟解解乏,再来同你细说。”

    李云鹤无可奈何,只得在一旁等他装烟丝,挑拨细致了,再烤熟,大口大口地抽完。

    王团头这才不疾不徐地说:“我们干这个活计,县里面到处都去得,哪家有个风吹草动,总是团里的人先知道。”

    “不瞒你说,县里面有几家大户,曾被人下毒杀了,抢走家中金银细软,我们去看时,家中清清爽爽,没有打斗痕迹,唯独桌上放着一瓶竹叶青酒。”

    “几次案发都是如此,久而久之,‘竹叶青’这个名号叫得也顺口了。”

    李云鹤道:“如此说来,这个竹叶青不仅是个用毒行家,还是个会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

    王团头拍了拍炕头的洋枪笑道:“高不高手我不晓得,纵使他三头六臂,也吃不住这一发枪子儿。”

    李云鹤笑道:“那是自然,常言道,功夫再高,也怕菜刀,遑论洋枪呢?!”

    他又问道:“老泰山可晓得白莲教么?”

    一听“白莲教”三字,王团头连忙叫他噤声,煞有介事道:“云鹤莫要大声,如今这三字,提也是提不得的。”

    李云鹤假装不知,问道:“却是为何?”

    王团头道:“我知你为了衙门里公事而来,但这三字在外面可不敢乱提,只因这类人混在老百姓中,同那些打更的、卖菜的、开铺子的无甚区别,说不准左近的人就是,若是叫他们知道了你在查,恐怕你性命不保,切记切记。”

    “那些人当真这么狠毒?老泰山洋枪在手,还怕他们不成?”

    王团头摇头道:“他们可不比土匪强盗,我在明,敌在暗,有枪无处放,管什么用?”

    李云鹤笑道:“果真是大隐隐于市,先人所言是断然不会错的。”

    王团头也笑了起来,问道:“不说这个,云鹤,前次同你说的,给大老爷送贺礼之事,可办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