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生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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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获得尘坞石

    “守护尘坞石?”

    灰袍人点点头。

    陈颖问:“可是,既然尘坞石有自主选择使命的功能,我们为什么还要替它执行?”

    “因为它是起源序列赋予你的责任。”

    “责任……吗。”

    “对,负重的负担。”灰袍人缓缓说道,“起源序列的目标,是让尘坞市的民众摆脱诅咒,摆脱痛苦。但我们知道,这个过程会牺牲很多人。这些人或许并不是坏人,但是他们却会成为尘坞市最后的火苗。这些火苗在未来终将熄灭。”

    “我们会阻止这些火苗熄灭。”灰袍人说道:“这是尘坞市的责任,亦是起源序列给予我们的职责。”

    在尘坞市被纳米机器摧毁覆灭之前,尘坞市曾经是整个墟因共和国最繁华的金融中心。

    它曾经拥有超过十亿人口。

    当时,尘坞城掌握的资源甚至超越了现在墟因共和国的首都,越通市。

    但是,尘坞城在纳米危机爆发之初就遭遇到了重大损失,一半的建筑物被摧毁,剩下的也被破坏。

    在纳米危机爆发之前,尘坞市的金融数据库便被灰蛊的代码攻破。

    那一仗打得极为惨烈,尘坞城几乎所有城区被摧毁,其核心数据区域也遭受了严重的破坏。

    尘坞市在战斗中损坏的尘坞中枢核心区域直径达四公里。如果不是因为尘坞城的防御设施比较强悍,恐怕尘坞城的金融中心早就完蛋了。虽然没有完全被毁灭,但尘坞城已经没有了以往的荣光,至少,尘坞市彻底失去了在现实世界继续存在的机会,尘坞中枢中残存的数据也被转移至国家虚拟历史博物馆的数据库中。

    陈颖不相信尘坞市真的覆灭过,但是,他认为尘坞市肯定还残留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而那些东西或许就是起源序列的线索。

    在幻觉中,灰袍人向陈颖透露了起源序列的秘密。

    在陈颖看来,灰袍人所描述的起源序列,更像是一场灾难。尘坞市原先所处的世界已经变成一个充满混沌的空间,这些空间互相挤压碰撞,产生了大量混乱的粒子流。尘坞市就陷落于这些混乱的粒子流之中,而新的数据化的尘坞市的诞生,是借助一条被混沌粒子流带动的时间隧道。这条隧道最初仅仅是一条通道,但后来因为空间裂隙的出现,隧道的尽头变成了一个新的宇宙。

    陈颖喃喃自语,“这样说来,我们应该是从起源序列里走出来的‘救赎’。”

    “不,我们不是救赎,也不存在所谓的‘救赎’。”

    灰袍人缓缓说道:“起源序列,从来没有‘救赎’。你不要把自己搞错了。我们只是尘坞市最后的火苗罢了。”

    “那么,”陈颖问:“我要怎么去完成我的职责?”

    灰袍人道:“你首先要去‘起源序列’。你要去到它的位置,然后找到一台计算机。那里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的。”

    “那个……计算机叫什么名字?”

    “这个……我忘记了。不过,你可以直接询问尘坞石的管理员,舞妄。他已经告诉过你答案了。”

    陈颖眨了眨眼睛,“舞妄?我记住了。”

    陈颖从椅子上起身,转身离去。

    他刚走到门口,灰袍人便提醒了他一句,“别太晚睡了,年轻人。”

    “我明白了!”

    在下水道中打开一本传送卷轴,陈颖回到了现实。

    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良久,他叹息了一声,翻身躺了下来。

    “果然,不愧是起源序列,真难猜。”

    陈颖转了转头,看到了自己的舍友。现在是半夜三点多,陈颖发觉自己已经躺了半天了,脑子有点晕,喉咙有点甜。

    陈颖拿起旁边的一瓶水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因为宿舍里黑暗的环境,陈颖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没过多久沉沉睡去。

    早晨五点多的时候,陈颖猛然惊醒。

    他发现,自己似乎是尿了。

    他连忙爬起来冲进厕所,洗刷完毕之后,他用毛巾擦拭干净了屁股,顺带用冷水拍了拍脸颊,清醒过来之后才重新坐回床上,继续休息。

    这时,陈颖才发现自己的左眼出现了一点异常。

    他可以看见虚空中漂浮的卷曲物,当陈颖观察那些漂浮着的东西时,那些卷曲物就会张开,变成一个窗口。

    早上陈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

    “到食品打印机那里,将你的纳米脑机接驳器连到食品打印机的输入端口。你会得到一块尘坞石。将尘坞石贴近指定位置后,会自动接触完成生物识别。”

    陈颖拍了拍那团银灰色的接驳器,它自动缩成一个硬质小球。陈颖带着接驳器来到之前他打印过饭食的食品打印机旁,将小球放到输入端口旁边。小球自动变形,伸出许多丝线与接口连接。

    陈颖在半空划了几下。打印机打印出了一块紫黑色的石头。陈颖将它贴近右眼时,感到似乎有某种力量通过左眼渗入他的脑子。同时这块石头的表层开始剥落,变成一块紫色的晶体,但和普通的晶体不同,这块晶体似乎是虚化的,分形的核心周围似乎有一种力场。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尘坞石吗?”

    陈颖将这块水晶用绳子串起来戴在脖子上。

    这时候,他忽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响起。

    紧接着,房门敲了两下,然后推开了。

    陈颖看向来人,发现是他的舍友兼舍长王鹏,“王鹏?”

    王鹏愣愣地看着陈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挤出了笑容,“嗨……早上好呀……你怎么醒的比我还早啊?”

    陈颖:“昨晚没怎么睡,就起来了。”

    “哦……哈哈……呵呵。”王鹏挠头笑了笑。

    陈颖问道:“有事吗?”

    “没……没事啊。”

    陈颖摇头,“没事就赶快出门吃饭吧。等下迟到了。”

    王鹏点头道:“嗯嗯,那我先走了。对了,你刚刚在梦游呢?”

    “啊?”陈颖怔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不是梦游,只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哦哦……”王鹏走出了陈颖的宿舍。

    陈颖低着头,神情黯淡。他摸着胸膛,在心底说:“我……真的有办法复兴尘坞城吗……”

    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除了陈颖和舍友王鹏之外,其他人都认为今天的事情不过是一次普通的梦游,谁也没往心里去。

    唯独陈颖知道,那不仅仅是一场梦。

    在梦中,他见到了起源序列。

    那个灰袍人告诉了他尘坞石的使命。

    他需要去起源序列,寻找那台计算机。

    “尘坞石吗……”

    陈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纳米装置。

    如果没有这个装置的话,他恐怕永远不会想到,原来纳米装置还可以作为钥匙,在这个世界中打开尘坞石。不过,那个灰袍人说这个世界是虚拟的,而扬子轩也说这个学校有问题,要把自己从困境中拯救出来。

    虽然不知道起源序列的真相究竟如何,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颖深吸一口气。他再度闭上眼睛,陷入沉思之中。

    过了很久,陈颖走出了宿舍,向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在教室门口,陈颖被拦了下来,保安询问陈颖的来历。

    陈颖报上了自己的学号,以及自己的证件。

    保安检查过证件后,确认了陈颖的身份。

    随后,陈颖走进了教室。

    此时,教室里面的人还很少。

    陈颖选择一个靠墙的座位坐下,打开电脑,准备浏览网页。

    因为是第一天上课,老师并没有讲太多实际内容。大部分课程只是提醒他们需要自行准备哪些信息。校规校纪和某些团体活动迎接检查等等也被提及。对于陈颖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脑机接驳器连接到陈颖的后颈,陈颖又一次进入了幻境。

    不过这里只有一套连在一起的抽象桌椅。墙面突出一块方体,又变成书柜。

    陈颖消失后又出现在椅子上。他抬起手,桌子上浮出一个电子说明稿。正好是舞妄给他的那本关于尘坞石和干涉者所遵守的契约的书。

    陈颖挑了挑手指,书页被拆开,一片片浮在空中。“助手,对这篇文档启用文本数据分析。”

    “存在3854个被混淆的概念,是否合并?”

    “存在286个未知对象,是否解析?”

    “存在68处可能条款陷阱,15处可能矛盾。”

    “存在7万三千余处错误逻辑,10万六千余处漏洞。”

    “存在……”

    “请问您选择哪一项合并?”

    “全部合并!”

    在陈颖的命令下,电子说明稿翻页,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图像。每一幅图像的背景都是不同的,包括陈颖现在身处的教室、食堂、寝室、图书馆……各种景致都显示在了这片图像之上。

    “根据尘坞文明遗留的资料记载,尘坞文明是在二百万年前被毁灭的,那么,现在尘坞城已经被废弃了至少三万年。按照这个时间段来看,现在尘坞城应该已经荒废掉了,或者说,尘坞城已经不存在了。”

    陈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