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携美去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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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寻找道宗

    泣神山胜天峰,魔神大帝巫笑天高坐居室之上,召集手下一班人等正在议事,台下之人依据在教中等级高低,排列先后有序。

    站在第一排的,正是梵听、沧溟、无离、骁讳四个魔焱,其后是魔蚩和魔灵等级的魔徒。

    “都已经过去十三年了,寻找灵童之事可有下落?”巫笑天扫视了一遍台下的众人,语气阴冷,怒色难掩,眼露寒光。

    目光扫过之处,大家无不俯身低头,不敢抬头与之直视。

    沧溟上前两步,双手作揖,“启禀大帝,搜寻灵童之事,由我一手负责。十三年前我们就将方圆百里内,符合条件的婴儿悉数抓获上山,这么多年来也没有放松对民间身怀异能孩童的寻找,但目前仍没有结果。”

    “我还安排了探子打听道宗情况,从探子回报来看,目前这灵童也不在道宗掌握之中。”

    “这灵童不在我魔教,也不在道宗,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沧溟疑惑道。

    巫笑天目光犀利,厉声道:“只要灵童没有落入道宗之手,这对我们来说就是好事。如果他不能为魔教所用,就更不能为道宗所用。算来这灵童十三岁有余,也是该显现异能的时候了,你们务必继续加大搜寻力度,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我们一定要抢在道宗的前面找到他。”

    “遵命。”沧溟两手抱拳作礼,随即退下。

    “无离,你这里有什么发现没有?”巫笑天把目光转向他。

    魔焱无离,粗看没什么特别之处,体态匀称,五官清晰,身着灰袍,外披黑纱,手持一把锦扇,与众人无异。但只要和他眼眸相对,片刻之间,就会被他幽如空谷深潭般的眼神所魅惑,进而意乱情迷,为其所控。能够作为魔教的魔焱,绝技也绝非仅此而已,到底能力有多强,或许就像他的眼神一样,让人捉摸不透。因善统筹会谋略,巫笑天命其负责教中管教事务,十三年前被抓来的婴儿,亦由他在管理。

    无离上前两步,躬身作揖,道:“启禀大帝,这些婴儿来我教中后,从七岁开始就命他们练习武功,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没有一人能够速成,体现与众不同之处。再过些时日,我会让他们练习灵法,若是身怀异能,通过学习灵法一定能够激发潜能,从而发现灵童。”

    巫笑天道:“对这些孩童一定要严加管教,不管有无异能,有无天赋,都要将他们训练好,为我魔教所用。”

    “遵命。”无离领命退下。

    “灵童之事,先议到此处。谁还有事上报?”巫笑天望着众人。

    “启禀大帝,我还有一事上报。”

    “骁讳,你有何事禀报?”

    魔焱骁讳,长得五大三粗,一脸横肉,皮肤黝黑,怒目竖眉,声大如钟,看着就让人战栗。虽体型庞大,但身手敏捷,好胜斗勇。平日里操着一把金刚烈焰斧,有劈山开地之力。

    “大帝,近日我下山巡游,四处遇到道宗之人在招揽孩童入道,扩充势力。”

    魔教口中所说的巡游,无非是根据自己需要和欲望,下山做些打家劫舍、强取豪夺、烧杀辱虐之事。魔教巡游之处,百姓往往深受其害,但又敢怒不敢言。

    “凡年满十三岁者,只要父母同意,经道宗检查合格者,给父母一定银两,就会将其收入道宗。目前道宗四处张贴告示,已经弄得人尽皆知,报名参加者甚多,如此对我魔教非常不利。”

    听到这个消息,台下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无离道:“大帝,自从搜寻灵童以来,我魔教与那道宗就冲突不断。这些年来,虽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决斗,但打斗时有发生,死伤的多数也是底层的魔士和魔屠。若不及时补充底层力量,势必会影响到我魔教根基。”

    巫笑天没有说话,他面色平静,认真听着大家的意见。

    一直在旁没有说话的梵听也开口说道:“我想道宗此举,一来是为了补充新鲜力量,稳固根基。二来看能否借机找到下落不明的灵童。”,他说话的语气中带着几丝阴冷。

    魔焱梵听看上去比其他几人年龄要稍大一些,鼻如弯钩,眼似鹰眼,眉毛浓密,言语冷峻,似笑非笑的表情中透着一股杀伐之气。这梵听幻化之术了得,会多种绝技,魅影迷踪更是拿手好戏。

    “大帝,既然如此,我魔教也得赶紧多招些孩童来,免得被道宗抢了先机。”梵听继续说道。

    “是啊,还请大帝早作打算。”台下众人纷纷附和。

    “你们说的是什么话?我魔教用人还需招入?何须多此一举,我看只要是符合条件的,我们直接抓来便是。”骁讳眼球外鼓,数落起大家来。

    无离却不屑的瞄了他一眼,“你这黑熊,只知道蛮干。如此一来只会让更多的村民都躲着我们,日后让我们更加难以行事。此举还会遭来道宗的反对,引发不必要的纷争。现在是我们保存实力,加快修炼的时候,没有必胜的把握之前,不能急于和他们鱼死网破。”

    “如此说来,我们还做什么魔教,我们去做道宗好了!”骁讳不以为然,说话时脸朝一旁,表示很不屑。

    见台下吵闹不休,“啪”的一声,巫笑天一掌拍在座椅上,“大家休得吵闹。”

    众人被吓了一跳,顿时住声,皆抬头端望。

    “此事我看无离说得有理,我们可多找些孩童入魔教,但不能强抢。”

    无离听闻,沾沾自喜,而骁讳脸上有些挂不住。

    巫笑天阴笑着脸,“既然道宗那些狂徒已经大张旗鼓搞好宣传引诱,我们只需打着道宗的旗号,多布些招收网点,借道宗之名招收孩童,这样既可以骗取百姓信任,加快招收速度,又可以让道宗无人可招,打乱他们的计划。孩童一旦到了魔教手里,就成为我魔教之人,这岂不是坐享其成之美事。”

    “大帝英明,大帝英明。”台下众人齐声称赞。

    巫笑天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居内顿时安静了下来,“我看此事还是由沧溟前去办理,你们要打着道宗的旗号,招收网点一定要比他们更多才行。”

    沧溟躬身道:“沧溟领命。”

    随即一伙人散去。

    ……

    流着眼泪,怀着悔恨、悲伤和不舍,息风一路向前奔逃。

    刚出村子没多久,他便不再哭了,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从踏出歌渔村开始,从今天以后,所有的路都得靠自己一个人走下去,即使这条路充满坎坷,满是荆棘,前途未知。要走好这条路,哭是没有用的,哭只会让自己弱小,只有坚强才会让自己变得强大。

    息风擦干眼泪,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克服心中的恐慌,装着若无其事的大步往前走,想让自己变得勇敢起来。

    一路上,他始终记着司楚寒说的话,不敢有丝毫的停歇,饿了就吃两口红薯,渴了就喝两口山泉水,直奔长宁镇而去。

    到了长宁镇的时候,已是傍晚,街边少了很多做生意的小摊,店铺也多数打了烊。街上行人稀少,冷冷清清,完全不是他以前见到的样子。

    息风这下犯了难,不但不知道该去哪里打听道宗的下落,就连今晚的栖身之地也还没有着落。无处可去,他只能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

    天渐渐黑了下来,吃了一天的红薯,息风的肚子有些不愿意了,一直“咕咕”的抗争着。息风摸了摸憋憋的肚子,又掂了掂手中的铜钱,觉着吃碗面的钱还是有的,于是决定先吃顿饱饭再说。

    他找了一家还在营业的面馆坐下,点了一碗汤面,此时店里也没什么人。店家是一独自看店的老头,看上去和司楚寒年龄不相上下,这让息风莫名的安心了不少。

    趁着店家在锅里下面的时候,息风也顾不得害羞,走过去开口问道:“老伯,向你打听一下,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到道宗的人吗?”

    听见这话,老头暂停搅动锅中的面条,错愕道:“你一个毛孩子,要打听这道宗做什么?”

    原本老头就对这独自来吃面的俊秀少年感到奇怪,这一问,老头就更加好奇了。

    “我要去修炼。”息风也不隐晦,直言道。

    “修炼啊!”老头轻叹一声。

    他接着搅动锅中的面条,“道宗的人我也没见过,但听说这道宗是个非常神秘的地方,在东边的圣山里,得道之人可以成仙。平日道宗的人隐居在山中修行,很少下山,如果没他们的人带路,外人是进不去的。”

    听了老头的话,道宗更添几分神秘色彩,也让息风对这个地方充满了幻想。

    面已经煮好,老头起锅装好后端着面条走来,边走边道:“我听说这段时间道宗的人正到处在招弟子入道,但我们这里太远,不知会不会来。恰巧明天赶集,街上的人多,你到时再多打听打听。”

    “好的,谢谢老伯。”

    面放在桌子上,息风狼吞虎咽的吃起来。没多久,老头端着一个煎鸡蛋走过来,“孩子,我看你也饿了,送你一个煎鸡蛋。”

    息风连忙道谢,接着大口开吃。

    老头站在一旁,看着息风,“孩子,我看你不是本地人,怎么会一个人跑到长宁镇来?”

    息风犹豫了一下,道:“我爹让我去道宗修炼,他腿脚不便,就没有跟来了。”

    老头知道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但看出这孩子似乎有难言之隐,没有继续追问。

    “虽说这世道还是好人多,但坏人也不少。你一个孩子独自出门在外,可千万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话,上了当。”老头替眼前这个孩子感到担心,语重心长的嘱咐道。

    “嗯,谢谢老伯提醒,我一定会小心的。”

    一大碗面被一扫而光后,息风抹了抹嘴,问道:“老伯,多少钱?”

    “行了,这碗面我就不收你钱了,你一个人在外不容易。天快黑了,我这里也要打烊了,你快去找个客栈歇息吧!”老头边收拾碗筷,边催促息风离开。

    息风执意要给,但老头死活不要,最后息风再次道谢后离开。

    从面馆出来,息风朝着客栈走去。当正要走进客栈时,他犹豫了,因为他从来没有住过客栈,这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他知道自己身上带的钱本来就少,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够找到道宗,如果早早地就把身上的钱用完了,那以后可真得饿肚子啦。

    随即,他调过头,离开了客栈。

    客栈去不成,又没有亲戚可投宿,那就只能露宿野外了。

    虽然是睡野外,但也不能随便找个地方就睡了,这样可真委屈了自己。

    一路上,息风东张西望,想找个舒适一点的地方。

    刚走出街口不远,他发现路边有一个简陋的窝棚,四周用木板拼上,顶上盖了些茅草。他五步并着三步走了过去,打开门一看,心中不由大喜。棚里虽然不宽,但容身足够,里面除放了些粪桶等农具外,还堆放得有一些杂草。

    这些对于一个无家可归的人来说,已经算得上是顶配了,无可挑剔。

    他把里面随便腾挪了一下,又把杂草铺平,然后倒了下去。软软的,真舒服,即能遮风挡雨,又能防野兽出没,息风庆幸着自己的幸运,小憩起来。

    天完全黑了,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到身边的虫鸣和远处的狗吠。一阵阵夜风吹来,息风蜷缩在角落里,他渐渐地感觉到孤单,又有些害怕。此时他多么希望自己能依偎在爹爹身旁,由他紧紧的抱着自己。他好想再和可儿一起打闹,看着她甜蜜的微笑。但这些,他知道以后估计都不会再有了,只能深埋心底,独自回味。

    息风越想越觉得孤单,越想越有些害怕,此时他非常怀念家里的哪个温暖小屋,哪怕半夜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只要知道有爹爹在,知道是在自己的家里,怎么都不会害怕。

    比起黑夜带来的恐惧,息风更担心起爹爹的安危来。他不知道自己逃走后,村里人会不会把气撒在他的身上,砍掉他的双手用来祭祀。想着这些,他非常的害怕,也非常的难过,一直不停的用衣袖擦着眼泪,眼泪也止不住地往外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