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过去的梦境
王翊意识到:这光芒也好像在向自己远离。
不,是自己的魂魄远离了身体!
好困……
脱离了肉身,意识开始模糊。
“等等!”
王翊的意识发出“大喊”。
也许是发生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变化,王翊看见无数难以观测的触手将雁翎刀和自己包裹在了一起。
然后他便陷入其中,接着消失了踪迹。
王翊好像做了一个梦。
重活一世。
呱呱坠地,懵懵懂懂。
这一世他的姓名唤作“周大石”,生在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家庭。
某日,娘亲慌张地将他藏起来。
留着眼泪,仿佛遗言般叮嘱:
“孩子,你要坚强地活下去!”
躲在床底下,他看见了一头灰黑的邪祟闯进屋子,将娘亲扑到在地。
惊恐让他不敢动弹,更不敢发出声音。
那邪祟就在他的眼前啃掉了娘亲的脑袋,血液飞溅到了他的身上。
怪物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一阵游戈之后便离开了。
周大石成为了村子唯一的幸存者。
他悔恨,他悔恨自己没有勇气去拯救自己的母亲,他也感到愤怒,既是对邪祟的,也是对自己的,他狠自己的无能为力。
之后的日子里,对于邪祟的仇恨和对力量的追求填满了他的内心。
可是,在十余年里,邪祟以及与之对抗的力量都与他无缘。
童年的经历就像是梦幻泡影。
他不止一次的怀疑自己幼年的经历孰真孰假。
一切都消失无踪了。
人终究要向前看的,他终于释怀了,决定像寻常人那样娶妻生子,成家立业,最后在儿女的围绕中死去。
那样也挺好。
童年的灰暗记忆从此掩藏在了内心的最深处。
然而老天却给他开了给玩笑。
邪祟再次出现了。
那是一个可怕的家伙。
这一次他拼命的要保护自己的孩子。
他体会到了当年母亲的心情。
人无法战胜邪祟。
这种差距是天堑般的,无论如何也无法弥补的。
利器或许能够对邪祟造成伤害,可是无法从源头解决问题,无论杀死它们多少次,它们都能够完好地复生。
周大石再次感受到了绝望以及无力。
邪祟第二次杀光了毛大石的家人。
他闭目等死。
却发现自己又一次苟活了下来。
一个道人挡在他的面前。
这个身影瘦弱佝偻,但却是有力的。
他挥动着一柄雁翎刀,附着着暗红的血液,赤色的刀刃划过邪祟的躯体,就像是切豆腐那般轻松。
周大石惊呆了。
邪祟很快便被道人肢解杀死了。
这一次,邪祟却没有复生。
周大石纳头便拜,当场便要拜师。
道人称自己为苦河道人,本不愿收徒,但当周大石讲述了他的经历之后,他对周大石也感到怜悯,愿意破例将他收为了弟子。
此后的日子里,苦河始终没有传授他绝学,周大石跟随多年也只学到了些许皮毛。
困惑和不满终于有一天在苦河面前爆发。
“师父,我跟随你学艺八年,不说有什么功劳,也与你一起出身入死,端茶倒水,没有半点怠慢你。可是你为什么总是不肯倾囊相授!”
周大石几乎是吼出来的这句话。
还没等苦河回答。
一直以来都是观看者的王翊发现自己能够控制周大石的行动了。
苦河眼眉低垂,老态龙钟,长长的眉毛垂到了耳朵上。
他叹了口气,轻轻摇头。
“罢了,便告诉你好了。“
王翊搞不清状况,觉得先扮演好周大石为妙。
言多必失,他暂且保持沉默,先听听苦海道人要说什么。
苦海道人抽出那把片刻不离身的雁翎刀,刀身流淌着赤红色的波光。
王翊对这把刀当然是非常有印象的。
这就是自己师父的那把刀。
记得师父姓周。
而这周大石也是姓周啊,莫非?
王翊已经猜出了周大石的身份,大概便是自己的恩师。王翊一直都不知道师父的本名,所以现在才发现。
可是自己为什么看到了师父的过去,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翊眉头紧锁。
苦河道人缓缓开口:
“世间邪祟鬼魅皆是从上界而来,是天上仙神的伟力在人间的残留。这我已经教过你了。因此,凡人又怎能伤到天上的仙神呢,所以邪祟被杀死之后很快就会恢复如初。要对付邪祟便只有两种方法。”
“其一,服用仙药,施展道术。至于第二种嘛,那就是老夫这种。使用仙家的兵刃来对付邪祟。老夫身上的道术也必须要通过这把神兵才能使用。不是老夫不愿意教,而是教给了你也是无用。道术并不是学的越多越好,道术有着格外的重量的,学会了道术便是在负重前行,精神失常,魂魄移位再寻常不过了。所以你要明白师父的良苦用心,这样危险的东西不能轻易教给你。”
“等到时机到时,我自然会教你。”苦河道人如此说,言下之意是说等他死后由周大石来继承这把雁翎刀。
这就是师父不教自己道术的原因么?王翊心里暗道。
“这两种方式都是要机缘的,可遇而不可求。老夫早年曾遇到了一个自称隶属‘凌霄殿’的道人,这把刀就是从他那里得来的。他告诉老夫,天下的仙药、仙兵和对抗邪祟的道术都源自凌霄殿,那里是道人的圣地。”
“师父,这个凌霄殿在那里呢?”王翊问道。
“当时老夫也曾提出了这个问题,那人回答我说,‘在天与地之间,仙与人之隙,缘者可抵’。没有缘分,凌霄殿不会出现在人的眼前。老夫也曾苦寻,但却无缘得见。”苦河摇摇头,“你若是想去寻,我劝你还是断了念头为妙。找不着的……”
然后王翊又失去了对周大石的控制。
这个梦境的情节再次自然而然地发展起来。
直到苦海道人和周大石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邪祟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