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岳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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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扶摇风轻步

    早晨醒来,叶愿只感觉有一个硬物卡在了喉部,赶忙起身去到了屋外。

    “呕喔~!”

    只见一个棕黑色的渣球,从叶愿的口中被吐出,叶愿踢了踢那渣球,没想到一阵晨风刮来,轻飘飘的便把那渣球给吹走了。

    回到屋内,蒲团上没见到有师姑的身影,想必是早早就出门了吧,随着叶愿慢慢清醒过来,叶愿才逐渐感觉,先前吐出的东西好像没这么简单。

    “我刚刚吐的那个渣球....是不是就是功法上说的那个渣球....”叶愿说道。

    环顾了一下周围,叶愿明显能感觉到,视线要比昨日更清晰了,走到屋外,耳边传来的尽数是远近处虫鸣雀跃的声音,较比昨日也是更细致繁杂了不少。

    “各类感知觉察有所增长,这应该就是踏入了云宗期了吧。”叶愿说道。

    洗了把脸,在炊房随意找了些东西填饱肚子,叶愿便在屋后活动起了筋骨,伸展伸展手脚。

    就在这时,叶愿能很清楚的听到,屋前传来的脚步声,等了会后果不其然,看见师姑麻利娇从屋内走了出来。

    “麻姨!我好像突破至云宗期了!”叶愿激动的说道。

    “确实是,我能感觉到。”麻利娇说道。

    “能感觉到?”叶愿不解的问道。

    “对,你身上的气很明显变了,不过有些怪怪的,师姑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麻利娇回道。

    “怪怪的?”叶愿回道。

    “可能这就是玄门资质特殊的地方?我也是第一次见。”麻利娇回道。

    “玄门资质又是什么意思啊麻姨?”叶愿好奇的问道。

    “走吧,先带你去术藏阁,边走边告诉你。”麻利娇说道。

    顺着山林的路径一路下至湖边,再顺着湖边的大道走到底,拐过一个拐角后,便来到武场。

    途中,经过师姑的描述和讲解,叶愿也才知道了,原来入宗前在祝神庙的那次摇铃,就是用来测试灵根资质的方式。

    在庙中的那尊神像,正是三位无藏祖师的合身像,全称为“三相无藏尊神”,神像的身边各有三个银铃,叫做哑光铃,每个哑光铃的响起,都代表着一位无藏祖师的认可,正对着神像朝左的是火薪无藏,右边则是净土无藏,而在神像后边的,则是润色无藏,哑光铃的摆放也对应着神像合身的位置。

    再就是资质的排比,单个哑光铃响起是为清门资质,若左右两边的哑光铃同时响起,则是为清门资质,而三铃同响,便是为玄门资质,不同的资质也意味着不同的天赋,像是清门资质多数都是武师或者杂役,而玉门资质则是可以习得丹道和天工道,至于玄门资质的铭师,据师姑麻利娇所讲,如果能修炼至地罗境,最后无一例外,全都是能力压群雄的天之骄子。

    “啊....?难道玄门资质修炼至地罗境很难吗麻姨?”叶愿问道。

    “当然,地罗武境突破本身就有难度,更何况是玄门资质,而且被发现了的玄门资质弟子,多数都是惨死于朝党之争中,很多连太宗境都没熬过便被算计杀害了。”麻利娇回道。

    “为什么朝党会要算计杀害玄门资质的铭师啊麻姨?”叶愿再问道。

    “因为玄门资质的铭师太强了,强到可以以一己之力推翻朝党的规则,现如今还活着的玄门资质的铭师,算上你不超过十五个,就我知道的来算,一共有六位。”麻利娇说道。

    聊着聊着,麻利娇便带着叶愿来到了一处阁楼外,上边挂着一块“术藏阁”的牌匾。

    “那六位都有谁啊麻姨?”叶愿又问道。

    “你三个师哥还有你都是,还有武英殿的首席阎君山,和现如今的法神牧炎姬。”麻利娇回道。

    “那师父呢?”叶愿问道。

    “你说师弟?他不过是清门资质而已哈哈哈,好了,去术藏阁里看看吧,找找有无合你心意的功法。”说着,麻利娇便把叶愿往前推了推,示意叶愿进去。

    走进术藏阁,迎面便走来,一略微年长的师兄叫住叶愿。

    “这位师弟稍等,先将宗牌示出验明身份。”那迎来的师兄说到。

    叶愿听后,将自己的那块木制宗牌拿出给师兄看了看。

    “清门资质啊?请便吧。”那师兄回道。

    收起宗牌后,叶愿便自己逛了起来,术藏阁的一层,满是装着各类功法武技的木柜,每一层木柜功法武技都是同样的,类似手抄的翻本,想必是怕同种功法武技,有较多的人修炼而不够借阅,才会如此吧。

    粗略看了一圈下来,单独来算的话,一层的武技功法有近百本,其中刃器技法和各类体术居多,足足占有一半以上,剩下的则是些奇门异术,诸如通灵伏鬼还有识天辨野这类。

    想着二哥说的要求,叶愿心想着先找一本有关于身法的功法,然而将一层细看着都翻遍了,也不过只有两本略合心意的功法。

    一本叫“缠金纵影步”,功法的修炼是需要将重物附加于身上,以此激练抗力强锻筋骨,待到小乘期便可步走生风,跃飞数十米。

    另一本则是叫“弹鼓身技”,修炼方法与前者类似,不过却是要久练弹跳力,以到达势如破竹之劲力,到达小乘期后,可借力猛突身形,速度快如虎豹般。

    斟酌了一会后,叶愿看了看一旁通往二层的楼梯,打算上去看看,哪知刚一靠近楼梯,便被先前那师兄给拦了下来。

    “二层是玉门资质的功法和书卷,你上去干什么?”那师兄板着脸说道。

    “二层有关于身法之类的功法吗?师兄。”叶愿问道。

    “身法?当然没有了!二层都是丹师和天工师的技法书卷,你莫不是看功法看昏了脑袋不成?”那师兄再没好气的说道。

    “这样啊....好的,谢谢师兄。”叶愿回道

    看到叶愿如此的好脾气,那师兄也不好再继续刁难下去,转头便继续巡视着术藏阁。

    叶愿见二层没有想要的功法,便还是打算从那两本中选出一本,在返回的路上,叶愿被角落的一个竹筐吸引住了好奇心。

    走上前去一查看,发现竹筐内装的也都是功法武技,不过多数都是破烂不堪或者装订不全的残卷,少有的基本完整功法也被压在了最下边,尽管如此,叶愿也还是在这一堆破烂的残卷中翻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叶愿也慢慢明白了,为什么有些完整的功法也会同残卷被扔在这竹筐内,这竹筐内的功法,除了残卷之外剩余的都是些邪法或者风月淫修之法,记述极为露骨不堪,叶愿翻看几眼便又放回去了。

    就在叶愿即将放弃,打算走的时候,又在竹筐的最下边,翻出一本纯黑色的功法。

    “扶摇风轻步?这名字应该是身法类的功法吧?”叶愿念道。

    粗略的翻看几眼,叶愿发现此功法全是文字,没有一点图画。

    “闭阁了闭阁了各位,还有角落那个谁,赶紧拿上功法走人。”只见先前那师兄,正朝着叶愿走来,口中不时驱散着众人,看样子是准备要闭阁了。

    “可是我这本还没登记啊师兄。”叶愿朝那师兄说道。

    “那破竹筐里的功法有什么好登记的?不是残卷就是邪法淫法!待会都是要扔掉的!赶紧走人!”那师兄不耐烦的催促道。

    叶愿见状,也只好拿着这本扶摇风轻步,急忙走出了术藏阁。

    来到外边,发现师姑正和一个容貌与自己一般大的男孩在聊着天。

    “愿儿快过来,和宋宗主认识认识。”麻利娇朝叶愿招着手说道。

    “你就是三皇子说的那个玄门资质的孩子?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那被师姑称作宋宗主的人说道。

    “我叫叶愿,宋宗主好。”虽然眼前这个龄貌相近,哪怕连声音也是如青年一般,但叶愿没有多问,照常问了好。

    “哈哈哈,愿儿你就不好奇宋宗主为什么会如此年轻吗。”麻利娇逗趣的说道。

    “这个是我可以问的嘛...?”叶愿虽心有好奇,但也不好直面问出。

    “不必拘谨,心有不解但问无妨。”那宋宗主说道。

    接着便是一阵闲聊和慰问,几番交谈过后,叶愿也是明白了,眼前这位宋宗主为何会如此模样,宋宗主名叫宋则,是夜明城铭宗府的宗主,今日来雨清宗也是交接要事,与师姑麻利娇曾是同位老师的学生,所以碰见了也不外乎聊了几句。

    而龄貌少音之事,则是因为铭师突破六重神知后,特有的一种现象,部分大修罗在突破最后一重识知后,会出现返老还童之相,此相也因人而异,不同的大地罗返龄的年纪也各不相同。

    在宋则盛情邀约二人,往后定要去夜明宗做客后,便挥手道别了二人离开了。

    走出武场后,麻利娇交代到,明日会带叶愿去宗武部报道,日后就正式开始习练武法了,叶愿点头应允后,便提出自己想在湖边走走,麻利娇听后,也是嘱咐了几句别乱跑注意安全之类的话语,便也自行离开了。

    之后,叶愿又去到了颗那熟悉的树下,迫不及待的翻看起那本“扶摇风轻步”,打算一探其究竟。

    午间的湖风吹来,撩起了叶愿的发丝,也带过几些浮萍之意。

    随着叶愿对扶摇风轻步的不断深入,也大致了解了此功法的玄妙和神奇之处。

    扶摇风轻步共分为两大卷,前卷为身技篇,主讲关于步法和身术的要点,后卷则是为御风篇,说的是如何习悟风意,以及如何控流风法,且身技篇与御风篇需同时进修相辅相成,以达到风随意动,聚散由心的能力。

    粗通字意后,叶愿也下定了决心,开始参悟修炼这扶摇风轻步了。

    身技篇的习练,都是些晦涩难懂,且摆姿怪异的动作,虽没有图画描写,但叶愿的脑中也能构想的八九不离十,身技篇虽只有几页文字,但其展写的动作和要领远不止那么简单。

    再就是御风篇,此篇描写的内容较比身技篇更为难懂,每段内容的描绘也是极为简洁,让人有种一读就懂觉得颇为简单,但细想后又发觉远不止字面意思这般直接的感想。

    “悟风如解意,身醒自无端,扶摇间聚散,随气主心澜。”叶愿照着后文的尾句念道。

    “确实是有些深晦难懂啊....先从最基础的悟风开始吧。”

    据御风篇所写,初学扶摇风轻步,可口吸生风,嚼尝风意,待风意溢散于心间,便可气生风漩。

    叶愿尝试着深吸一口湖风,嚼了嚼,虽不明白篇中所写为何意,但也是照着做了起来,如此吸食上数十口后,叶愿的肚子也不由得有些闷胀了,不知觉打了个气嗝,叶愿突然感觉胸间,好似有个回流的小漩涡般,在随着呼气而起伏着。

    感觉到变化的叶愿兴奋不已,连忙调整高升的气息,平复下来情绪,又开始重复先前的练习,闭上眼专微的感知着那胸间的变化,在这一吸进一呼出之间,叶愿也慢慢忘却了时间了....

    等再次回过神来时,睁眼一看已是黄昏了,余晖的倒影映衬于湖面,波粼如光似醇酒一般,湿凉的晚风吹过,叶愿也不由得冷的一哆嗦,提气醒神后站起身,叶愿能很明显的感觉到,有一个散发着凉意的小气漩,正存于胸间的正中。

    在回木屋的途中,叶愿再一次感觉到了,突破至云宗境后那神奇的变化,原本漆黑难辨的山林里,此刻变得异常的柔亮清晰,耳边所闻之声也是比之前开阔了数倍之多。

    回到木屋后,叶愿发现师姑不在屋内,又去了屋后和炊房,也还是没发现师姑的身影,但却看到赤角牛正趴在炊房内息睡着,随便吃了些东西填饱肚子后,叶愿也是打起了哈欠,脱了鞋盖上被后便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天色刚微亮,叶愿便被师姑的唤声给叫醒,洗脸时叶愿看着水缸中映反出来的画面,才发现自己的头发又变回了黑色,心中惊喜不已,和师姑一同吃过早膳后,便跟着师姑去往昨日所说的宗武部了。

    途中,叶愿一边赶路,一边感受着胸间,那气漩溢散着的凉意,沉迷于风法的叶愿,突然被师姑的拍打拍醒。

    “愿儿你想啥呢这么入迷?到了,这就是宗门的武部了。”麻利娇说道。

    迷迷糊糊跟着麻利娇的叶愿,这才反应过来是到了目的地,定睛一看,眼前尽数是在晨练武法的师兄师姐们。

    “走吧,带你去见见你的老师。”麻利娇拍了拍叶愿的后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