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关门了吗？”

    即将关灯离开的时候，便利店的玻璃门被半推了进来。

    一个头发稀疏绵软，软趴趴地贴在头皮上的脑袋探进了一半。

    便利店里灯光亮眼，便利店外夜色昏黄，咋看之下，几乎就是一颗人头漂浮在了空中。

    “不好意思，已经打烊了，有需要的话请明天再来。”

    廖军差点又被吓一跳，要不是九年义务教育给他打的坚实的无神论基础，估计这时候腿都得软了。

    怎么这两天，总会遇见这种突然的惊吓……

    “那行吧，我明天再来。”

    人头说完，特别干脆地飘离。

    廖军赶紧收拾好东西离开，虽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神神鬼鬼的玩意儿，但也架不住这么一惊一咋呀。

    还有，明天就是周六了，可便利店还得持续正常营业，不能休息的周末，只希望一觉醒来之后能够迎来足够抚慰受伤心灵的收益。

    一夜安眠，一夜无话，熟知了系统脾性的廖军，已经不再与系统探讨各种奇怪的想法，反正到最后也是白费唇舌。有这心思，还不如抓紧时间好好休息来得实在。

    ******

    第二天又是一大早，天祥便利店正常营业，廖军摆弄好该摆弄的东西，又拿出一根棒棒糖提前放好，开始日复一日的等待。

    哎，堂堂一个初级富二代，怎么就沦落到天天过这种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日复一日看不到盼头的日子了呢……

    恍神间，便利店的门被推开，第一个顾客终于来临。

    看形象，很熟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黑框眼镜，软绵绵的短发，几乎像是用圆规画出来的圆脸。

    记起来了，这不就是昨天悄然而来，翩然而去的那颗人头吗？！

    “你好，有什么需要？本店不支持现金交易，只能以当日的梦想兑换10元以下的产品。”

    顾客是第一次来，所以廖军稍微介绍了一下便利店的特色。

    人头站在收银台前，左看看右望望，对于廖军的解释只是点头示意，就是没有任何想要挑选商品的打算。

    “先不买东西，我就到那里先坐一会儿。”

    人头指了指角落里的窄桌和高脚凳。

    廖军没有拒绝的理由，也只能微笑地点点头。

    估计是周末的客流量会普遍增长的缘故，人头刚刚走向角落，店门外就出现了几个身影。

    这几个身影围拢在一起，一会儿看一眼手机，一会儿又抬头望望便利店的招牌，然后再确认一遍招牌下的广告灯箱，互相点了点头之后，这才终于推开玻璃门走了进来。

    “老板，就是你这里买东西不要钱的是吧。”

    带头一人是个留着几乎已经是光头的发型，满脸横肉，长得五大三粗，一看就是个火爆脾气。

    “是的，一次10元以下，梦想兑换。”

    廖军点点头，特别留意起几人的举动。

    “行，那就是了。那我们选东西吧。”

    光头向身后几人招呼一声，带头走向了货架，没一会儿就抱着几样东西走了回来。

    “一瓶可乐，一盒花生，没算错的话，正好10元，不多不少。”

    光头将东西交给廖军，继续站在收银台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廖军接下来的动作。

    “确实正好10元。”廖军通过收银机扫描确定了价格，“请说出你的梦想。”

    “我吗？当然是今天开奖的彩票能够中大奖了。”

    光头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用来兑换的梦想，所以说起话来底气十足，毫不犹豫。

    “呃，对不起，这种梦想在我们这里属于异想天开的类型，不在可以兑换的范围之内。”

    对于光头的梦想，系统很快作出了否决的反馈。

    从林日盛不做单身狗开始到今天这段时间内，异想天开的梦想廖军已经接触了不少，什么彩票中大奖，家里要拆迁，或是什么接到通知要去继承亿万的财富，总之是怎么奇葩怎么来，怎么可以一夜暴富就怎么描述。

    最开始，廖军还是会担心系统接受这些匪夷所思的梦想，不过系统是个对除了廖军之外的人坚持原则至死不渝的主，这些梦想都被它毅然决然毫不犹豫地拒绝。

    “对了，另外提醒一下，我们店里安装有当今世界最先进的谎言识别系统，当顾客在描述自己梦想的时候，谎言识别系统会采集和分析顾客所有细微的面部表情或身体动作，第一时间作出梦想是否真实的判断，所以说，还请你换个更好的梦想吧。”

    有了系统奖励的信赖值属性，现在廖军说起谎言识别系统的瞎话，几乎所有人都会立刻相信。

    “我……”

    真他妈的麻烦！火爆脾气上来，被拒绝的光头第一时间就想爆发，不过似乎心怀顾虑，很快又把心中的这股冲动强行按压了下去。

    然后思来想去，眼看着跟他一起来的同行人也都选好了东西站在身后排队，动动嘴唇嗫嚅了几声，就让廖军将耳朵凑过去。

    “那个，老板。”即使嘴唇已经近到马上就要亲到廖军的耳朵，光头还是有些欲言又止，“今晚老婆不让我跪遥控器了，这……这个算吗。”

    “算，这个可以算。”说话的热气让廖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赶紧收回自己的耳朵，将光头要的东西远远地推了过去，同时不忘补充一句，“好好说就行了，不用凑这么近的。”

    “还不是你这家店里的考虑不够周全。”光头没有了之前高高在上的态度，“做生意就要多考虑顾客的感受，难道你不知道很多人的梦想其实也是他们的秘密？你怎么就能让人这么堂而皇之的公开出来呢？还要不要面子啦！”

    “这么说，你刚刚是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咯？”

    “是你那前列腺的毛病早日痊愈还是重振男人的雄风？”

    光头刚刚结束遮遮掩掩的交流，这会儿又说出这种话来，自然就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连同和他一起来的同行人也开始开起他的玩笑。

    “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去，老子的伟岸也是你们能够想象的。”

    光头啐了身后几人一口，横肉一抖，模样很是凶狠。

    几人推推搡搡，说说笑笑地走出了便利店，人行道上，仍旧一步三回头地回望天祥便利店，然后继续交头接耳。

    廖军耸着肩摇了摇头，这么强悍的外表居然有一颗如此惧内的心，那未来的老婆大人，你可千万别是这样子的性格哈。

    “所以，你这里真的可以就这么拿东西走的是吧。”

    一直坐在角落，冷眼旁观刚才的闹剧的人头这时候突然主动和廖军搭起话来。

    “是的，但是你说出的梦想，一定得是真实的，也是要符合实际的。怎么样，要不要选点什么？”

    廖军趁机又催促了一下。

    “不着急，我再看看。”

    看年纪也不过三十来岁的人头，却是老僧入定，不动如山的性格。

    “你刚刚说你们店里有那什么谎言识别系统，是真的假的？我也是做it行业的，从没听说现在的科技界有出来这种产品。还是说其实是你们公司的新产品，一直保密没有发布，弄这家便利店就是特意进行测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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