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陷热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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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歌×傅泽昼(35)

    菱歌原先想开跑车去接温词意的,但一想到还有一个许思眠就断了这个念头,她换了一辆中规中矩的车子。

    到了机场,她看见温词意向她走来,但却没见到许思眠,温词意笑着开口说道:“许思眠和他兄弟走了,我和你一起。”

    不用想就知道许思眠的兄弟是谁。

    菱歌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觉庆幸,毕竟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样,她不想和沾有傅泽昼关系的人对上。

    两个人便聊着天便去取车,上了车后,菱歌看着系着安全带的温词意,犹豫了半天才说道:“江宴和我……”

    “他是喜欢你的吧。”温词意这话直戳要害。

    菱歌反而也没了扭捏,大大方方的应道:“嗯,但是我拒绝他了。”

    温词意了然扬眉:“不喜欢弟弟?”

    “嗯,”菱歌随意的点点头,她将车转向主干道:“而且,就算不论弟弟这种,江宴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温词意翻出手机觑了菱歌一眼,好整以暇的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菱歌有点莫名,猝不及防的掉入温词意布好的坑里:“如果真的要说的话,那大概也是,不合适吧。”

    温词意沉默了一会,状似无意的提起道:“今天傅泽昼也会去许家的宴会,你怎么看?”

    “去就去呗,反正和我也没什么关系。”菱歌听了这话心尖轻颤,面上依旧不显,反而还笑着开口关心许家的宴会会是什么样子的。

    温词意扫了一眼菱歌的面上的神情,想说什么但碍于现在的情况又压了回去,最后只是摇了摇头,又扯开去别的话题。

    车子一路开向许家大宅,而接下来菱歌就明显的心不在焉了,一支口红抹了两次,鲜亮的唇色更加诱人明媚,直到温词意碰了下菱歌,她才回过神来。

    从大门口走进来两个人,一个身姿卓越而立,单手插兜,面上挂着闲适慵懒的笑容,只是看什么都似毫不在意,眼眸里带着若有若无的假意,而另外一个面容清清淡淡,又像是寒竹,白衣黑裤长身玉立的站着。

    很快就有人巴结着上去打招呼,温词意见怪不怪,偶尔和菱歌聊聊天,也接接有人找她谈合作的事情,菱歌则是受不了这种官商打交道的场合,一派的虚与委蛇,面上堆砌着不真实的笑容,淌进了一池的浑水还惹得一身腥。

    菱歌今天穿的有些过分的随意,牛仔短裤和配套的同色吊带,就连头发也只是简单的束起,她一向不在宴会上穿得过分正式,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都是要走一遍过场,菱歌不想本就在商业上花功夫然而还要在衣服上精心准备,所以就怎么舒服怎么来了。

    她看了一眼旁边依旧穿着黑色西服的温词意,觉得不能再让温词意这么下去,她拉了下温词意的袖子,正色道:“我有一件事情特别好奇。”

    温词意就势问道:“什么事?”

    “你的衣柜里,”菱歌直接道:“是不是有很多这种同色系西装啊?”

    温词意奇怪的觑着她:“对呀,怎么了?”

    菱歌努努嘴,示意她去看宴会上穿着打扮光鲜亮丽的女士:“怎么不穿的随心一点?”

    温词意愣了一下,思索的眸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最后她义正言辞的表明:“我是总裁啊,怎么可以穿的随心去见客户?”

    菱歌脑袋上冒出问号。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反正我也习惯了。”温词意拉着菱歌快步的离开这嘈杂的大厅,带着她去外面透气道:“我们单独说说话?”

    “都行,”菱歌没意见,上下扫视了一圈这周围的环境,竟然大部分都是薰衣草,她惊奇道:“咦?”

    温词意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没记错的话,薰衣草盛放的季节不是现在吧,但居然能在这个时候见到这么多盛开的薰衣草,很不可思议唉。”菱歌指着那一片闪眼的紫色,惊艳的说道。

    温词意轻咳了一声,忽然想到薰衣草的花语,面上绯红了一瞬,小声的叉开了话题。

    两个人不痛不痒的聊了一会,温词意就被许思眠叫走了,徒留菱歌一个人百无聊赖的看着这一片的小型花海。

    不远处的大厅响起音乐,菱歌侧了下身,发觉大厅里回响着轻柔舒缓的轻音乐,合着优雅的音调,静静的流淌进菱歌的心里。

    已经有不少的青年才俊合着音乐的拍子步入了舞池,菱歌在旁默不作声的观赏了一会,看着他们力道韧性的脚步,以及步步紧跟的灯光,菱歌的唇角上扬着艳羡的弧度,

    她看了一会,打算离开,可刚刚转过身,一只洁白如玉的手忽然递到她的面前,带着海盐的气息涌入鼻尖,淡淡的,但又让人觉得适中,菱歌抬眼,却对进了一双漆黑的眼眸,他另外一只手背在身后,只单单弯着腰,与她的视线平和的对上,像是礼貌的邀请。

    菱歌单凭那双眸子就知道了此刻的来人是谁,她冷下脸,后退了一步,清淡的婉拒道:“不了先生,我不会……”

    跳舞两字还没说出口便被人从身后始料未及的推了一把,菱歌一下子失去重心,直直的扑进那人的怀里,那人扣住菱歌的腰,扶着菱歌起身后又只轻轻将手搭在菱歌的腰边,傅泽昼靠近菱歌,颇具有绅士风度的说道:“小姐,下一支曲子要开始了。”

    菱歌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他轻巧的带入舞池里,迷离朦胧的灯光忽然悉数的照耀在她和面前的人身上,傅泽昼缓缓抽动着从一开始就背在身后的手,接着小心的握住菱歌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但不得不说,两人配合的极好,菱歌有些急促的舞步搭上傅泽昼不紧不慢甚至称得上是游刃有余的步子,两个人将步子转换完,菱歌心里默念着拍子,只是眼眸却紧紧的盯着傅泽昼的眸子。

    那双眸子依旧漆黑,就像连结着傍晚与白昼的夜,让人无法琢磨,却又忍不住深陷其中。

    但菱歌却想到了另外的一个场景,傅泽昼以高价拍下了那枚钻戒,她就不免得心头一缩,她还是会去在乎。

    虽然她知道她没有资格。

    没有人会真的去爱她作的性格,随性的心,以及说走就走的路和束缚不住的灵魂。

    菱歌唇白了一瞬,等到后面一曲落下后便慌忙的推开了傅泽昼,像是在王子宴会上落下水晶鞋的公主,午夜时分一到又要变回那个没人在意的灰姑娘。

    但菱歌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在一个角落里找到嘴角带着笑意的温词意,但说出的话却难免带着重气:“词意,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

    她很少说这种话,倒不如说是她害怕了,她害怕自己会想以前一样对傅泽昼重蹈覆辙,也害怕自己会恬不知耻的去找傅泽昼,但是她至今还接受不了那个甚至称的上是被她故意曲解的意思。

    两年前,傅泽昼又给她打过电话,在电话里,她知道傅泽昼没谈两个人,财源的掌权人也不是俞樱,而是俞樱的爷爷,老人家一辈子的心血全都花在了财源上,眼看着要付之东流又怎么能忍心,而傅泽昼的爷爷和俞樱的爷爷又是以往的老朋友,朋友有难,不得不帮。

    但没过多久傅泽昼的爷爷便去世了,而傅泽昼早在年纪轻轻就已经接手了傅家的产业,并帮助财源渡过难关,傅泽昼会接手这块烫手山芋则是因为俞樱的爷爷病情恶化,曾在病床前拉过傅泽昼手说想让他帮帮忙,拯救一下财源。

    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就是他的孙女俞樱,也请傅泽昼平日里多加照顾。

    傅泽昼只答应了前面的事情,没有答应后面的事情。

    他也从没想到,俞樱居然会做出这么一茬。

    但菱歌早就不在意俞樱的事情了,她在意的是那个白月光,偏偏傅泽昼和她讲了很多,就是没谈到那个白月光。

    这才是她所芥蒂的。

    但菱歌不会自己去提,她宁愿揣着明白装糊涂,和傅泽昼那通电话也停止在了她毫不留情的一句累了的话语结束。

    而在那以后,傅泽昼再也没打过来。

    两个人的关系在那个时候才彻底断裂。

    想事情使菱歌头疼欲裂,和温词意匆匆告别后才将像落荒而逃的一般逃向自己的家。

    菱歌刚一进门,就接到了来自自己母亲的电话,糖衣炮弹两人拉扯了半天,菱歌才将正事拉回到主题上:“妈,这么晚了,您还有什么事想说吗?”

    “有,”见菱歌主动提了,菱母也正色说道:“明天妈给你约了个人,你去见一见吧。”

    菱歌拒绝道:“我不要。”

    菱母好声好言:“这次是难得青年才俊,妈比较看好他才让你去见一面的。”

    菱歌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让自己一向不食人间烟火的母亲难得打电话来关心自己的终身大事于是也就问道:“那个青年才俊,是谁啊?”

    菱母斯斯文文的说:“傅家的孩子。”

    傅家的独苗远近闻名,菱歌一听就明白了:“傅泽昼?”

    菱母在那边轻应了一声。

    “那我就更不能去了,”菱歌索性开始胡说八道:“我和这人八字犯冲,一看到他我就不舒服,还想吐来着。”

    菱母:“……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菱歌挣扎的说道:“妈你忘记了他在商业界被人是这么评价的了吗?”

    “万花丛中过,”菱母淡淡的说道:“最后还有一句片叶不沾身,傅家这个孩子,因为是独苗,所以有很多东西背负在了身上,其中就包括了名誉,作风,政权,经济,金融,凡是涉及到的一切,都被这个孩子一个人独揽着。”

    “傅泽昼没有旁的兄弟姐妹,可能亲戚的小孩子还在读大学,而傅家又是名门望族,这一切的名声都得由傅泽昼去承担,有的时候,为了舍小取大,就得放弃掉自身的一些东西,利人,也利己。但这么做又有弊端,那就是身边的朋友没几个是真心的。”

    “他凭着自己的本事往上站的越高,就会有更多的人想要拉他下来,但这孩子韧性足,又不怕吃苦,沉着冷静在他身上毫无保留的展露着。”

    “妈这辈子见过的人也不少,什么人一眼就能看的出来,至今让我比较欣赏的,却只寥寥几个。”

    菱歌好奇的问:“都有谁啊?”

    “傅泽昼,江宴,许思眠,季则淮,”菱母缓缓的开口,却带着坚定:“去见一面吧,说不定你们同频共振呢。”

    菱歌沉默了半晌,终还是妥协一般的说道:“时间,地点。”

    ***

    第二天起来,菱歌罕见的在床边愣着神,外面天光大亮,下面的车辆川流不息,她打开了窗户,清脆的鸟叫抨击着她的耳膜。

    菱歌失神了好一会,终是换了套优雅大气的裙子去见傅泽昼。

    一定不是因为傅泽昼,菱歌到了地方才注意傅泽昼已经到了,她不动声色的往楼上瞄了一眼,菱母手里拿着报纸,正小心的往她这边看。

    菱歌:“……”

    菱母不知道她和傅泽昼之间有过一段荒谬的感情。

    菱歌深吸了一口气,扬着笑容道:“傅泽昼。”

    傅泽昼今天穿的依旧是黑色的衬衫,他似乎格外偏爱黑色,有多少次,菱歌曾揪住他的衬衫领口去寻他的唇。

    而他总是会一脸宠溺的任由着她的小动作。

    剩下交流的时间菱歌乖的不像话,她和傅泽昼就像是一对曾经历过浪淘风簸的情侣,在暴雨过后又相继离去,只徒留下那些无法抹去又熠熠生辉的记忆在此刻慢慢的消亡。

    期间两人垂眸吃饭,傅泽昼给菱歌烫碗熟练的动作忍得菱歌眼眶一红,她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了。

    直到吃完了饭,菱歌才大大方方的说道:“这顿饭吃的很愉快,谢谢傅总。”

    “就不必用官方术语了吧,”傅泽昼将菱歌带出餐厅,刚想接着说话却突然接起一个电话,而菱歌则是转眸与楼上的菱母对视。

    菱母冲她点了点头,菱歌旋即就表示待会还有事,就不用傅泽昼送了。

    傅泽昼看了她一会,才浅浅笑着说了声好。

    目送着傅泽昼的车子消失在转角处,菱歌才上楼去找菱母。

    菱母波澜不惊的让菱歌坐下:“傅泽昼是不是不错?”

    “是不错。”菱歌风轻云淡的答道,又补充着说道:“看着也像是经历了大起大落却又强撑着站起来的人。”

    “可不是吗,”菱母的眸底划过一丝赞许,意味深长的说:“但是现在这孩子身上的荣耀,也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菱歌愁眉问道:“什么意思?”

    “两年前一个晚上,”菱母施施然的开口,却紧紧的看着菱歌:“傅泽昼在高速上出了车祸。”

    菱歌心口骤然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