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爱
繁体版

43、小叔的道理

    早上突然飘起了小雪,那种雨夹雪。

    昨晚上请宁爱回去的时候,叫我把车开过来了,刚好小叔家正好跟宁爱一个方向。

    接上宁爱,我们一起去小叔家。小叔,其实我爸就两兄弟,为什么叫小叔呢,因为我们乡下总是用“小”当昵称,比如孩子无论男孩女孩都叫小囡,小时候我就被称为小囡的,我跟宁爱解释着。宁爱则非得以后就叫我小囡。

    小叔比我爸小四岁,跟我妈同岁,结婚比较晚,小叔跟婶子都是老师,当时的双职工家庭只能独生子女,有一个堂妹,赵熹颖比我小几岁吧,具体几岁现在也记不太清楚。见过几次面,不多,有时候清明,过年的时候才碰面,但是跟我就很亲,哥,哥的叫得比亲哥还亲。

    说话间已经到小叔家门口了,刚刚已经通过电话了,小叔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小叔。”宁爱则跟着我叫人。

    我就跟我叔介绍着宁爱,说是高中同学,现在又是同事,我们已经领证了。

    我觉得小叔应该是知道的,故意装糊涂。或者说知道我要来,我爸妈那边已经给小叔派任务了也说不准。

    “挺好,挺好。”小叔说着把我们引进门。这个时候婶子也来到门口了,婶子在我印象中是一个贤妻良母,现在有点发福了。

    互相打了招呼,“坐,坐。”婶子把我们迎到沙发上。茶几上已经摆满了水果,还有甜点之类的。婶子拿了水果塞到宁爱手上,叫我也吃。

    一阵寒暄过后,聊了些家常,我问小颖去哪里了,婶子说去了市里的同学那边玩几天。婶子则问了宁爱的家里情况啊,家里老人可好啊,宁爱则说家里做了点小生意,父母都挺好。婶子还夸宁爱长得漂亮,又惹得宁爱脸稍微红了下。

    吃过婶子精心准备的午餐,婶子又给一人泡了一杯茶。

    小叔这时候开始说了,“我们兄弟俩都好几年没见了,也不知道我哥那暴脾气有没有稍微收敛点。”

    我记得差不多六七年前吧,小叔去安州边上出差,也就是那时候还见过一次。

    婶子笑着接话了,“大哥那脾气要改我估计有点难。”

    “我爸还那个样,不过暴脾气一般就对着我来,对我妈不起作用。”我笑着解释着。

    婶子跟宁爱则在那边笑笑。

    “60几岁的人了,还跟小孩子计较。”小叔说了这么一句话我知道后半句肯定来了。喝了一口茶,小叔接着说,“你现在这么大人了,一样也不能跟你爸较劲。”

    婶子会意到小叔的眼神,非得拉着宁爱去楼上参观参观,才来没多长时间整的就很熟悉一样,可能教师职业有天生的社交优势吧。

    “小墨,听你妈的意思,你们结婚这事,他们两个不知情?”等婶子跟宁爱她们俩走了,小叔问我。

    估计到一定年纪了,对小叔也不是像小时候那种害怕了,我很坦然地答道,“他们结婚的时候我不是也不知情。”

    小叔则笑了笑,说,“你就贫吧,不是说安州那边的一门亲事已经都板上钉钉了?”

    “对的,婚期都定好了,可是我们还没有领证啊,我这不犯重婚罪,小叔。”我答道。

    “答非所问,要是换成小时候我早扇你两巴掌了。”小叔笑笑说。

    我还记得小叔真扇过我一次。具体什么忘记了,反正是考试没考好,我一天没吃饭,我爸打过了,我妈劝过了,都没用,刚好小叔来了,没怎么用力地拍了拍我后脑勺,后来我就没作了。

    “小叔也知道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至于你为什么那边的婚不结,而是跑明城来,我也不是太清楚,你爸说的时候也糊里糊涂,我估计他也不是太明白,要不你跟小叔捋一捋。”

    “捋一捋,这个事情怎么捋,小叔我们俩年龄差距太大,有代沟。”我还是嬉皮笑脸地说。

    “那我帮你捋一捋?”小叔反客为主,接着他帮我分析了,“是不是还是那句话,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小姑娘就是你高中时候要好的那个吧?”

    我立刻反驳了,“小叔,你别听我妈在那边乱说。什么叫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我现在得到了我也觉得是最好的。”我接着想岔开话题,不能纠结在这个事情上了,“小叔,别老说我,说说你也可以啊。”

    小叔则没被我带偏,“你自己想下吧,你父母的出发点肯定是为你好的。”

    “我知道啊,那我也知道我的出发点肯定不想对自己不好的。是吧,小叔。”我跟小叔争辩着。

    接着小叔不想听我不着边际的狡辩,就以过来人的身份跟我讲述了父母肯定站在你的立场上考虑问题的,到时候等你后悔的是来不及了,感情跟婚姻是两回事,门当户对的才会有最好的结局。

    我也不想再争辩什么,就静静地听着小叔继续他的大道理,“还有我听说你妈给你批过了?”

    我说:“小叔,你作为人民教师,应该信仰的是马克思辩证唯物主义,不应该信这些菩萨神仙,轮回转世。”

    小叔辩解道,“信则有,不信则无,而且命理学说不是迷信,科学的尽头是玄学,易学算其中之一吧。”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还能说什么,不过我还想辩解一番,小叔摆摆手示意我别打断,“不是我推崇有神论,唯心说,有些事情你经历过了才会懂的,只是不管你爸妈还是小叔都希望你不要去经历,少走弯路。所以说我认为不要以自己的未来前程以及可贵的生命当赌注,并且现在放在你面前的选择不是没有,而是很多。”

    “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小叔不忘感慨了一句。

    接着还提点了一下,“你高中时候打架那回,后来是你爸跟小叔去收尾的,那个被你凳子砸得那个大个子老六,听我同事说起过,现在在明城是老大级别的,你避着点。还有……”

    我一直低着头在想着到底要不要辩驳,怎么反驳,还是就让小叔说说,不管他,听听就完事了。

    “国来,跟孩子讲那些干啥。”婶子的一声叫,把小叔的话打断了。

    不知道婶子跟宁爱什么时候下来的,我抬起头看看宁爱,表情里倒也没啥不对。

    谢绝了婶子一定要吃过晚饭再回去的好意。

    差不多了,“小叔,婶子下次再来看你们。”宁爱也跟着打招呼。

    不该来探望小叔的,或者说应该早些时候就来的。本来想找个统一战线的同志,结果已经被策反了。

    一路回去的车上,我们俩都没怎么说话,可能都想着心事吧。

    车窗外的飘落的雪花越来越大,屋檐顶,草地中,树叶上开始有零零碎碎的积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