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煅伸手接过纸卷，展开观看，这是一张擎天社发的告示，确切的说，这是一张向联云八社发出的挑战书，内容通篇大白话，写的虽然粗鄙，却也通俗易懂。

    “大小军民人等共鉴，最近咱们靖远城中新组了一个蹴鞠联社，擅自改动祖宗传下的规矩。本社（擎天社）看不过眼，俗话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今天本社正式向联云八社提出挑战，就是用他们的新规矩击败他们，看看是咱们擎天社的天高，还是你们联云八社的云高，如果你们敢应战，那就定于九月十七日，在靖远侯新建的蹴鞠场上一决雌雄。本社拿出纹银一千两作赌注，城中大小赌场也可下注，你们八社要是不敢应战，那也就别再玩什么新式蹴鞠，趁早散了摊子。”

    落款是三个斗大的大字：擎天社。日期九月初八。

    沈煅看完，将这张狗屁不通的挑战书递给公孙龙，趁公孙龙看的时候，对杜风说道：“杜风，对于这件事情，你是怎么个看法？”

    杜风显然也是做了一番工作，见沈煅问自己，急忙回道：“回侯爷，以小人看来，这一次咱们必须全力应战才是。”

    沈煅点点头道：“嗯，咱们为什么必须应战？说说你的想法。”

    杜风道：“现在看来，前一段西门卨疯狂的招兵买马，就是为了这个时候来给咱们搅局，咱们计划九月十八开赛，他九月十七来挑战，摆明了是恶心咱们。但这个时候，咱们不做回应，难免落人口实，不明真相的民众，会认为咱们联云八社都是些花拳绣腿，对后续场馆上座的计划，破坏力巨大。”

    沈煅欣慰的点点头，能说出这番话，说明杜风渐渐成长起来了，又问道：“依你看来，如果咱们应战，能有几分胜算？”

    杜风谨慎的说道：“要让小人说，双方的胜败之数五五开。”

    公孙龙眉头一皱说道：“咱们训练这么久，还战胜不了这些乌合之众？平日里联云八社没少对战，其他七队，哪个是咱们的对手？现在到了要紧的时候，怎么会成五五开了？”

    杜风急忙说道：“公子有所不知，其他七队，分别来战的话，哪个也不是咱们的对手，但每个队里总有几个台柱子却是水平高出他人一截，西门卨挖走的多是这些人。如果把他们这些人真的整合起来，倒也不容易对付，而且一场定胜负，偶然性太大。侯爷，公子，……小人这里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流云社的教头，包括病诸葛在内，被他们挖走了四个。”

    “什么，病诸葛也被挖走了？流云社这帮人简直就是饭桶。”沈煅吃了一惊，靖远城的教头中，病诸葛排兵布阵，临场指挥，明显高人一筹，他要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沈煅早就垂涎此人，屡次想将他挖到凌云社，却碍于八社刚刚联合的情面，硬忍着没有动手，没想到此人最终投了西门卨，沈煅后悔的直跺脚。

    公孙龙道：“就算病诸葛再厉害，面对这一盘散沙，短短的十几天又能怎样？

    沈煅眉头紧锁：“兄弟不可大意，若是他们用严明的军纪约束，再加上病诸葛的调教，这个擎天社真的不可小瞧了，弄不好咱们要栽个大跟头，走，咱们去鞠场看看。”

    三人急匆匆向鞠场走去，杜风边走边道：“侯爷所虑极是，前些天转投到擎天社的队员，都被西门父子转成了军籍，今早传来消息，齐云社原来的台柱子，飞毛腿侯三，被军令斩了，人头就挂在城门楼上……”

    沈煅吃了一惊，停步问道：“此话当真？”

    杜风急忙说道：“千真万确，小人专门派人去城头看了看。”

    沈煅叹道：“这样一来，他们这些乌合之众就变成了纪律严明的队伍，这一场是个硬仗，咱们要有苦头吃了，这个西门卨，为了一场游戏，倒也下得去手，走……先去看看咱们的队伍。”

    公孙龙怒道：“他奶奶的，这个王八蛋是在向咱们示威。”

    沈煅点点头，心情似乎沉重了起来，玩球玩出了人命，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这几天秋高气爽，凉风习习，正是场上训练对战的好天气，沈煅放眼看去，场上红白两队正在激烈的对抗。

    沈煅知道，按照凌云社的惯例，红队是主力，白队为陪练和替补，看场上的形势，双方你来我往有模有样，除了战术上的差别，和沈煅以前常看的球赛倒也十分相似。

    虽说规则改变了很多，但比赛双方继续延续以前的各自十二人，这也是为了和赫连烽城训练他们作战时的队形能够一脉相承。

    几个月前，沈煅把梁山好汉的绰号发给了杜风，凌云社总教头王进按照每个人的特点，一一对应都给上了名号。

    这些天经常看球，沈煅把这些队员的名号已经记得八九不离十了。

    场中对战的两队，红队一方乃是四四三的阵型，三前锋配置的是一高双快，顶在中间乃是高中锋轰天雷，他的头球功夫十分了得，两路边锋都是快马，左路神行太保，右路小旋风。

    中场菱形占位，突前小李广擅长远射，后腰黑旋风大范围拦截，左边扑天雕，右边插翅虎。

    后卫险道神，豹子头，活阎罗，拼命三郎一字排开，最后面坐镇球门的乃是八臂哪吒。

    沈煅看了一会儿，红队的队长表现十分活跃，他对一旁的总教头王进说道：“这个豹子头，放在后面可惜了，他身体壮，速度快，脚头硬，技术也好，要是把他解放出来，提到前面的话，应该能收到奇效。”

    王教头点头道：“侯爷果然目光如炬，我也曾试过将他前提，进攻起来果然摧城拔寨，势如破竹，但这样的话，咱们的整体阵法却是头重脚轻，防守漏洞很大，后防没有他的话，我总是不放心，眼前咱们后方还没人能代替他。”

    沈煅摇头感叹道：“这就是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了，只是可惜了这个豹子头，他大局观强，明显高出旁人一大截。”

    王教头道：“按照侯爷的指点，咱们的打法是全攻全守，整体压迫，豹子头后排插上的进攻，也是咱们得分的利器。”

    “嗯，这样也好，”沈煅点点头，又指着场上说道：“那个黑旋风虽说活动范围大，但他的脾气暴躁，动作大，要特别留神，别让他因为一时冲动吃牌。”

    王教头急忙说道：“我们几个教头连续处罚了他几次，最近他的表现已经好了很多了。”

    沈煅问道：“擎天社的挑战书，你知不知道？”

    王教头点头道：“我知道，已经将这个消息通知了下去，大家情绪很高，士气都很旺盛，我们商议了，这几天抓紧时间多演练几套阵容，到了九月十七那天，与狗日的一决上下。”

    沈煅点头道：“很好，咱们不能惧敌，但也不可轻敌，……杜风，传话下去，全力做好后勤保障，让他们心无旁骛，好好训练。”

    “小人明白。”

    沈煅又对公孙龙说道：“老二，咱们两个也别闲着，咱们得如此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