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通过与别人交手，我怎么会知道自己锤法的进境。”沈煅虽有些泄气，但还是振振有词的说道。

    “到了那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慕容大娘不紧不慢的说道。

    “可……要等多久？”

    “这个要看你自己进境的快慢了，先不说这个了，这些天来，我看得出你的性子有点急燥，该磨练磨练了。”

    “磨练，怎么磨练？绣花还是画画？”沈煅有点懵。

    慕容大娘微笑着说道：“我的易容之术，可以传给你了。”

    通过这些天的相处，慕容大娘对沈煅已经有了些了解，此人虽说心思灵巧，性子却有些急躁，对待自己认同的人，也算真诚。

    用这件事磨磨他的性子，一来可以让他的心静下来，二来自己的这些技艺也有个传人，沈煅强大一分，对以后自己的复国就会多一分帮助。

    “易容？”沈煅惊讶的说道，这种描眉画眼的功夫是女人的专利，自己一个男人能学会吗？

    “怎么，瞧不起我的易容之术？”

    “不不不，”沈煅急忙摆手道，“我只是觉得一个男人学这个有点不大……，呵呵……”

    “男人？”慕容大娘灿烂的笑道：“你还只是个男孩子而已。”

    “唉……”沈煅心里长叹一声，其实自己没穿越之前还是纯爷们，很男人的，可现在又退变成孩子了，心理和生理严重失衡，落差极大，人生充满了灰色的戏剧性。

    慕容大娘说道：“不管怎么样，我的这个技艺救过公孙龙，以后或许关键的时候也能救你自己……”

    好在其他事情都在顺利进展，沈煅终于有了时间埋下头来认真学习，每天在墨老夫子、司马烟和慕容大娘三人住处来来回回。

    司马烟明显能感觉沈煅功力的飞速提升，对于太子这个亲信，沈煅说了一半瞒了一半，只是说自己偶遇一个奇人，没把慕容大娘的身份暴露出去。

    倒不是信不过司马烟，只是不想节外生枝。

    司马烟感概了一番上天的眷顾，对沈煅的剑术督导的更勤了。

    比起剑术锤法，慕容大娘的易容之术的精微之处似乎还要胜出一筹，与沈煅想象中的不同，易容不是简单的涂涂抹抹，先从掌握人的面部骨骼、肌肉、肤色乃至到气质、声音、身形胖瘦和步伐，这中间的学问极具精妙。

    慕容大娘甚至用泥巴做了一个骷髅，每日让沈煅给它化不同的妆，从各个角度观察它的破绽。

    慕容大娘每天都带着沈煅游走在靖远城的各条街道，各个客栈酒馆，接触的各色人等，她都会详细的给沈煅讲解，这些人的长相，身形与声音之间的内在关系。

    当然，每次出门，慕容大娘都会易容，而沈煅却不必刻意化妆，本色出演就行。

    “看这个大汉，他额头很宽，方面大耳，再仔细看看他的颈项喉结，想想他说话的声音与这些特点之间的联系，最重要的是协调，整个人看起来都要协调，只有掌握了这些，你易容后才能让人感觉不到突兀和异常。”

    沈煅望着大街的另一边，喃喃的说道：“对啊，真是这个道理，协调，真是太协调了，浑身上下都挑不出毛病。”

    慕容大娘怒道：“……你，我让你看这个大汉呢，你眼睛往哪儿看……”

    沈煅目送着一个美貌少女走出自己的视野，还在回味无穷。

    “你这小小年纪……”慕容大娘摇头叹息道。

    沈煅意犹未尽的说道：“公主，您就不能给我讲解几个美人的形态吗？”

    “你是男人，当然以观察男人为重点了。”

    “先女后男，循序渐进嘛，嘿嘿……”

    这些天，沈煅对城中美女的分布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并悄悄的制定了自己以后出没各处的计划……

    接下来是练习发声，不同的身材容貌要配合不同的声音。

    多次失败后，慕容大娘有些着急，免不了教训几句。

    “你怎么这么笨，连个鸟都不如，鹦鹉学这么久都会了……”

    学习发出各种不同的声音，就要用内力真气控制自己的声带，让它根据不同的情况，或变窄，或拉宽，或变粗。

    随着时间的流逝，掌握了一些易容的基础之后，沈煅就可以透过化妆的掩盖，看穿人的本来面貌。

    他这才发现，赫连烽城没有乱说，慕容大娘不愧为北宁国第一美人，只是她的易容之术太过高明，几笔简单的勾画就遮盖了她的绝世容貌，在双颊加上一点灰白色的妆，年龄顿时增长了十几岁，由一个天仙般的公主、慕容姐姐直接跨界变成了中年寡妇慕容大娘。

    沈煅既然已经能看穿慕容大娘的真正面目，‘大娘’这两个字在他的心理上就再也无法接受了。

    “姐姐，这些年，您就一直与赫连烽城这样各过各的？”在一次练习锤法的时候，沈煅问道，对于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沈煅也有些好奇。

    这么多年丧家失国，颠沛流离，浪费了大好年华，两个人都不容易，要是有可能的话，沈煅愿意居中撮合，成全他俩。

    “是啊，怎么了？”

    “你们两个就没发生点什么，……那个那个……，别误会，我也是听街上人们风言风语说的。”沈煅看着慕容大娘，不，慕容湉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

    慕容湉嗔道：“胡说八道，我俩清清白白，能发生什么，那些风言风语还不是你和公孙龙几个小鬼头传出去的？”

    “我们传的么？我倒也忘了，嘿嘿，”沈煅尴尬的一笑，“我说句话，说错了您可别往心里去……”

    “说罢，什么话？”看着沈煅的神情，他要说什么话，慕容湉也猜出了八九分，她是个直爽的人，有些话说开的好，省的人们疑神疑鬼。

    沈煅诚恳的说道：“要是你们两个有点那个意思，我和公孙龙愿意撮合一下，咱们除了复国，毕竟还要过日子不是嘛。”

    “你说的这些，前两年我倒也不是没想过，”慕容湉苦笑一声，“可赫连将军并不这样想，一来他只拿我当公主，说道尊卑有别，不敢攀附，二来复国大业未成，他觉得愧对先王，复国之前不敢成家。”

    沈煅摇摇头，心中暗自叹息一声，这个赫连烽城，忠心倒是可嘉，可是未免也太迂腐了，为了个尊卑有别，害的自己打光棍不说，让公主也形单影只，寂寞凄凉的过日子，看来自己要找时间给他上上课才是。

    不过，最近赫连烽城日子过得很忙很充实，除了帮沈煅秘密挑选训练死士之外，还要发展帮会组织，这个组织逐渐成长起来，所谓疾风知劲草，沈煅暂时给起名为疾风堂，在沈煅金钱的大力支持下，赫连烽城的黑手已经伸出了靖远城。

    以目前形势的发展来看，沈煅还是满意的，与慕容湉两人的联合，至少保证了自己生命的安全。

    就算相国智鞅此时真的发难，自己虽然还是反抗不了，但跑还是能跑的，那时候抛开侯爷的身份，做一个黑社会头子，倒也逍遥快活，以后老了，没事儿了还可以出本回忆录，比如《穿越卫国——我在黑社会混日子》一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