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很急，也有人比他还急。

    那个没有办法自行施展灵能术的卡尔·格腾欧沃男爵，在柳青的指引下去调查了7743号灵能著作。

    有没有找到方向到底还是有些区别，原本这位历史学教授也像其他人一样觉得这个灵能著作放在这里完全是一个“恶作剧”。但来自“莉莉娅·尼波拉”，那个传说中的传奇灵能者，前不久发表了一些划时代灵能理论——至少对他这样没法使用灵能术，只能用出来一些灵能应用的人来说是划时代的——的尼波拉伯爵，她说那里面有什么东西，那定然不是空穴来风。

    当让我们知道，事实上这些东西都是柳青自己研究出来的，他不过是给卡尔·格腾欧沃了一个更加“权威”的背书。毕竟柳青他的利益跟这个银河里面最具话语权的那些灵能者们并不相同，在保护自己的基础上只能采取这样迂回的方式了。

    其实距离柳青告诉他这件事还没经过多久，满打满算也还没到墨诃人的一个月。

    教授并不是灵能者，虽然他能自由出入图书馆。但很遗憾没有权限直接接走图书馆里面的那些灵能著作。如果使用格腾欧沃家的关系那倒不是很难，但他活了这么久，多少也想了点办法保密。

    他采取的策略是，每次都在那里假装研究不同的东西，只是坐在靠近那块石头的位置。反正这个地方平时也不会有什么人过来，对那些碰运气的家伙来说，如果他们想要研究那块石头，就让他们弄好了。这么多年都没人能搞明白它里面的奥秘，卡尔·格腾欧沃不信新来的学生会在那块奇怪的石头上驻足太久。

    这样，他几乎是每天一大早就来到了图书馆，在自己精神力用得差不多之后，再继续假装自己在研究其他的著作，等到一个较为合适的时间才离开这里。

    毕竟那个石头消耗精神力的速度比起其他的灵能著作来说，快了不止一点半点。

    剩余的时间呢，他就反复去研究莉莉娅·尼波拉之前发表出来的那些理论，试图从里面找出来一些能帮助自己理解其中内容的蛛丝马迹。

    对这个男爵而言，莉莉娅的发言里面或许能帮到自己的部分不少，不过最大的点还是在对精神力的描述上。

    这套理论认为精神力是更加纯粹的灵能，它们一起出现，但普通的灵能者并不能观测到它们……

    听起来跟7743号著作似乎有点像？

    当卡尔·格腾欧沃第一次意识到那块石头有可能是把他送进去的灵能给提纯了之后，心跳都慢了半拍。他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很大的秘密。

    不过等他冷静下来之后仔细想了想，对他来说即使认识到了精神力之后又能怎么样呢？如果不会灵能术不还是白搭吗？

    “不对！”很快，他就摇了摇头。

    作为格腾欧沃家离权力核心不算很近的人员，他其实很少会去站在几个选帝侯家族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如果考虑到那个女伯爵是家族的第二顺位继承人的话，她发表出来的这些东西一定不是尼波拉家所掌握的全部内容。而且都能观察到其他人使用灵能术时候的精神力和灵能的话，想必自己再去学习其他灵能术也会事半功倍。

    想明白这一切之后，卡尔·格腾欧沃继续研究着那块石头。

    即使是灵能比他强不少的莉莉娅领悟精神力也用去了柳青好几天时间，换到卡尔·格腾欧沃这里，在没有专人指导学习的情况下，经过近一个月的努力之后，他才稍微看到了一丝希望。

    在不知道第多少次往那块石头里面投入灵能之后，卡尔·格腾欧沃感觉自己似乎“看到”了一点东西。

    那自然是他的精神力。

    感觉自己看错了的卡尔·格腾欧沃还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习惯使用灵能而更加依赖普通人感官的他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呢！

    灵能者对灵能的感应可不会因为他的眼睛被遮住，或者失去其他什么感官有什么影响，除了身体受损导致无法正常使用灵能的情况之外。

    这点对教授来说也一样的。

    即使闭上了眼睛，他还是能感应到那股若隐若现的灵能。

    “这，就是精神力吗？”

    灵能受个人的情绪影响，更不用说他现在观察到的几乎就是自己纯粹的精神力了。现在，心情激动的卡尔·格腾欧沃，他所操纵的灵能有些近似黄的“颜色”。在空间中的辨识度也跟着高了几分。

    卡尔·格腾欧沃小心翼翼地试图控制那股在视野中若隐若现的灵能，让它在视野的范围内进行小幅的移动，这样才能证明那是他自己的灵能，而不是什么奇怪的幻觉或者恶作剧。

    同时，他也担心自己用力过猛导致没法找到这些灵能，动作真的是，小心小心再小心。一时之间，卡尔有了一种自己仿佛回到了过去，做护卫的那段时间，对周围的一切都保持着很高的警惕。

    精神力流畅地跟着卡尔控制而移动。

    “这……”

    他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进行最后的测试，同时也发现感应中精神力本就很淡的“颜色”正在逐渐褪去。

    “果然精神力就是灵能啊，灵能会消散，自然精神力也会。”他在心中暗暗地想到。

    这其实还是因为他只能观测到较为强烈的灵能和精神力，本来他送出去的灵能也不是特别多，又被那块石头筛选过一遍之后更是所剩无几，现在他能看到的部分仅仅超过了他能够切实感知到的那条线零星一点而已。

    研究的机会可谓是转瞬即逝。

    卡尔·格腾欧沃也没法保证自己下一次还能观测到精神力，赶紧集中意识开始了最后的测试。

    对不能使用灵能术的他来说，这所谓的最终测试，其实就是使用这点精神力去移动一些东西，就是一种十分常见的灵能应用，像是地球上那些人表演空手弯勺子一样。

    卡尔拿出一直备好的零碎物品，趁着精神力溜光之前，开始了最后的测试。

    跟使用灵能的感觉差不多，都是把注意力集中过去就移动了那些碎屑。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卡尔只能说自己似乎感觉能操控的更加“精细”了一些。

    正是如此，比起普通意义上的灵能，精神力就该是这样的。

    在实验中的时候，卡尔就不再能感应到他的那些精神力了。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继续用精神力来移动那些碎屑，就像是那些普通的灵能者有时候也没法观测到自己施展灵能的轨迹一样，都是凭借“俺寻思”来确定灵能的位置的。

    “真的，成功了啊！”

    他屁股坐在了地面上，怔怔的望着高处的那块石头。

    7743号著作一动不动。

    卡尔·格腾欧沃感觉这一切都很不真实，掌握精神力，就这么简单吗？

    他不禁对自己发出了这样的问题。

    但很快，从震惊中离开的卡尔就自己否定了这个问题。

    明明自己只能勉强发现某个强度之上的精神力呢！

    再考虑到之前投入灵能的量，他觉得自己应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他从地上站起身，像是刚才那种灵能的量，即使卡尔·格腾欧沃状态完好，也不过能往这石头里面送上那么个五六次而已。至于现在，他也就剩下了一次多些的量。

    为了保证自己还能观测到，卡尔几乎把自己所有剩余的灵能都送到了面前的石头里面。

    不出他的所料，这次他获得了一些比上次更加明显的精神力。

    “哈，这样，我就已经走出来了第一步了啊！”

    虽然还不知道观察到精神力能如何帮助自己使用灵能术，但柳青告诉他的消息已经值回了票价。

    想到那个从偏远地区来的，很像梵第瓦贵族的留学生，卡尔·格腾欧沃觉得他多半是还不知道其中的秘密。

    这样一来，虽然他很感激柳青告诉了他这件事，但心中还是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要把这件事再反馈给柳青去。

    不过另一方面，这位男爵心中也有一个声音要他去把这些东西如实回报给柳青。毕竟对于他来说，如果还能从这7743号著作上上发现更多别的东西，尤其是修习灵能术相关的知识的话。光是给柳青那么一个灵能者用不太上的纳米机器人，对他来说还是相当不公平的。

    卡尔·格腾欧沃，并不是一个精于算计的家伙。应该说，他其实是一个相当正直的人。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胜任保护家主的工作。而不像其他那些人一样，自己抱着自己的小算盘——如果这样的人做了护卫，应该没有多少人是能够安心的。

    “唉，再看看吧。”

    卡尔·格腾欧沃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也就是这位教授最近一直都全身心地投入在修炼当中，完全不知道柳青最近受伤的事情。

    不然他高低得去看看柳青的情况，慰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