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吧，让我来用‘昨日重现’应该还有机会？”

    “恩……可是这里还有另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掌握了‘昨日重现’这个灵能术的灵能者根本不会把自己的灵能术给交出去，而现存的灵能著作里面也没有关于这个灵能术的记载……”

    莉莉娅这么说完，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这行不光很挣钱，还能结交许多“上流人士”，使得这些掌握了昨日重现的灵能者根本不会缺钱，或者其他别的什么资源。如果有人要逼迫他们，不知道会有多少个等着讨好他们的人站出来一起反对他。即使像尼波拉大公这样的大家族，也不能对他们颐气指使，只能客客气气地来。

    “唉，还想着终于找到了什么线索呢。”

    柳青叹了口气，自从知道了还有这么一帮子人之后，他不是没怀疑过那个莲·格雷是否是堕天学派传承到现在的人。但通过对自己记忆中各种场面她的细微反应进行对比，柳青说服了自己那个紫罗兰色少女的表现并非是演出来的。

    “该死的政治，来点科学无国界啊！”

    虽然柳青见过很多这种愚蠢的政治限制科学的事，但每次遇到还是难免对其抱怨一番，同时对现存的扭曲社会充满了去改变它的想法。

    摇了摇头，柳青决定暂时不去纠结这件事了，还是等等看莉莉娅·尼波拉她能不能发动到什么资源罢。他又说道：

    “行吧，你看我这也学会了这灵能术，待会儿我对自己长相调整调整我们就可以考虑一起出去逛逛了……我记得莉莉娅你之前是没什么规划的吧？”

    “是的。”莉莉娅·尼波拉肯定了柳青的疑问，“我原本就只是想随意的走到哪里就看到哪里。”

    “恩……你看哦，既然是要去看各式各样人们的情况，我们是不是应该做一个表格？然后搞个问卷调……”

    莉莉娅一看就知道柳青进入了自己的工作状态，很可能是之前就想好了某些调查方式。不过她倒是不用那么麻烦，因为她本人觉醒的那个，目前还不完全受控的灵能术，是能直接感应到这些人心里的情绪的，最小感知距离视感情的强度而定。

    “啊，这个我们不需要那么麻烦。我有办法不用这些东西就能确认那些人心中的想法。”

    她不紧不慢地给柳青解释道：

    “读心？你还会这么厉害的灵能术吗？”柳青以为莉莉娅的意思是她掌握了一种能够读心的灵能术，感觉十分诧异。

    “不是思维探针那种灵能术啦，两者有很大的不同。”

    莉莉娅连连摇头，从柳青那么问就能听出来，他不清楚是否有能够读心的灵能术。可尼波拉家怎么能不知道呢？他们传承的灵能术跟这个思维探针，有类似的地方，也有不同之处。

    “思维探针是主动对别人使用的灵能术，通常认为施术者可以读到受术者的浅层情绪和想法；而我们一族的灵能术则是对灵能者自己用的。感知的原理大概是读到了其他人逸散出来的情绪？”

    她还指了指自己头上的断角。之前柳青只是了解到莉莉娅·尼波拉的灵能术不太受控，而那断角就是那种不受控的表现。但真的听到莉莉娅说这个灵能术是给自己用的时候，柳青多少还是有点吃惊的。

    ——那不就跟柳青的那种模糊感应差不多了吗？

    柳青少见地瞪大了眼睛。

    事实上他的模糊感应与尼波拉家传承的灵能术“谛听”，还是有点不同的。因为柳青其实是靠本人的精神力感知到，其他人因为情绪波动而逸散出的，些许不受本人主观意愿控制的精神力；而尼波拉家的谛听则是直接感知到了“情绪”。

    很快柳青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那你也能感应到我的情绪么？”

    这问题还挺重要的，柳青平时没少想东想西，包括莉莉娅·尼波拉本人也产生过不少的幻想。

    他安心地看到莉莉娅·尼波拉摇头。

    “不，我没法读到柳青你的情绪。”

    当时莉莉娅也很奇怪为什么读不到柳青心中的情绪，因为那个时候她不认为柳青在灵能术方面有多强，也觉得是个比较普通的灵能者，以为是什么家族尚不知晓的灵能术的保护。

    而后来看柳青天天学习灵能的鬼畜速度——即使那是通过精神力，则让她觉得柳青确实是个很强的灵能者，而她自己不够强，没法刺探到柳青心中的情绪。如果当初莲·格雷成功地对柳青使用了思维探针，也会被他轻易地从脑子里赶出去。

    听到莉莉娅说她没法读到自己的情绪，柳青感觉自己安心了很多。他回到了自己正常的模式里面，想象了一下自己拥有这种能力……不，他本来就有。

    “那你，你们家族的人不会对别人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而感到十分困扰么？我是说，你看人很难同时跟两个人说不同的话题对不对？”

    柳青想到了当时莉莉娅出现在礼堂中的时候，周围很多灵能者过去把她围地水泄不通，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各式各样的感情，柳青一看就觉得烦。有一种自己想静下来来干点什么事，结果宿舍里有七八个人在吵闹的感觉。

    “是的，这一直都是困扰我们的一个难题。同样出于这个原因，我很长时间都没有出过家门。”

    “那你家其他人没有教给你该怎么解决它？”

    柳青觉得这不可能啊，莉莉娅她看起来也不像是被家族排挤什么的样子，怎么会呢？

    “唉，我也多少有点秘密啦！”

    女孩俏皮地冲柳青眨了眨眼，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了自己的嘴唇上。她不打算现在就告诉柳青这是为什么——事实上不了解原理的尼波拉家也没法给柳青一个透彻的结果，跟这么说的区别也不大。

    “哦，这样。”

    柳青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点越界了。他准备把话题转移回刚刚的事情上。

    “害，扯远了，刚刚我们说道了哪里来着？”

    “你提到应该去看看各式各样的人。”

    “哦，这样我们省去了提问和确认回答是否可信的环节，整件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莉莉娅，你说说看你对一个‘社会’是什么样的认知？我是说，你觉得做哪些事的人是不可或缺的？”

    柳青成功地把话题给拉了回来，莉莉娅的注意力也从刚刚的灵能术转移到了新的问题上来。

    “诶，我想想。首先得有贵……恩，首先得有负责管理的人员吧！”莉莉娅本来是想说贵族的，但她还记得柳青稍微提过有关要“消灭贵族”的事，就改了口。

    她也不想惹得柳青不开心。

    “恩，不用太在意，你先说说你是怎么看的就好了。”

    反正她这种自上而下的认识柳青都得否定一遍，细枝末节不够先进也没太大所谓了。

    “然后，还需要有服务人员吧？”莉莉娅这是想到了她家中的各种佣人，和特莱上提供各式各样服务的公司，这也是她之前接触最多的人群。

    “然后还有些战士，最后就是那些从事生产的人。这就没了吧？大体上感觉就是这样的……”

    莉莉娅有点不确信地说道，她直觉上感觉哪里有点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最后这部分还是因为她从小接受过相关的教育才能想起来的，那些日常生活中莉莉娅·尼波拉能够接触到的从事生产的人，基本都混合着服务的职能，被她划分到了服务人群里面去了。

    “还行吧，起码你没跟我讲必须要有灵能者。”柳青点点头“我很高兴你能以职能去划分人群……下面我们首先要讲一个概念，它叫做‘劳动’。”

    这个词在墨诃人的语言里也存在，但莉莉娅知道柳青应该不是为了讲那些常识上的东西的。

    “细说起来比较哲学和抽象，我们这里可以先简单地认为劳动是人类为满足自己需要有意识的改造自然界这类行为的总称。”

    但这跟柳青要讲的社会有什么关系呢？莉莉娅还不是很明白，她继续专心地听柳青讲下去。

    “然后，我们可以通过劳动来划分人群。一个社会一定是建立在那些从事生产活动的劳动者上的，别的什么都能缺，但劳动者是不能缺的。”

    柳青一上来就否认了莉莉娅那种“自上而下”的认识，告诉她社会不是那样的。

    “我们可以想象地极端一点，在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他只需要满足自己的生活需要就可以了，虽然可能会过得比较辛苦，但总归是能通过一个人种地或是打猎活下去的对不对？”

    “这……确实呢。”

    不去细究定义的话，这个概念并不是特别难理解，而且柳青说的也是事实，只是以前都完全没接触过这方面的莉莉娅会自然从自己最熟悉的事物开始说起而已。

    “而你我，现在显然几乎没从事生产，如果没有那些生产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