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敬卿就这么怔怔的看着老板，一言不发的想了很久。

    “我想不通。”许久白敬卿菜讷讷的吐出几个字来。

    “你是指什么呢？”老板看着他的眼睛。

    “为什么文明越是发展，越是本来不稀缺的东西就越是稀缺呢？”

    白敬卿似乎是认同了老板的观点，他又接着说。

    “曾经人类社会中最不缺少的就是情感，爱情或者是友情，可是为什么···”

    “那时候你走在大街上，熙熙攘攘的全是人，有的行色匆匆，有的有说有笑，而有的则是慢慢的一个人走，享受生命。而现在呢？”老板说完看向门外。

    “一个人都没有对吧。”

    “假如机器人不算是人的话。”白敬卿也看向门外，那里有很多机器人在匆匆忙忙的走着，但确实没看到人的身影。

    “一个人走的人，虽然在享受生命，但是看到别人都是成双成对或者三两成群的时候，会不会感觉到自己很孤单呢？”

    “也许吧，但我觉得也未必会感觉到孤单，或许他更喜欢一个人，或者是习惯了一个人。”白敬卿说。

    “你说的对，离群之鸟或许也是独居生物，但现在我们人人都是离群之鸟，没有人能保证每一个离群之鸟都是独居动物，有人会渴望得到陪伴。但想找到一个人，让他能陪着你，实在是有点太困难了，各有各的忙，大家都有想要去做的事，有的去搞科研，就像是爱因斯坦先生，有的沉溺在虚拟世界，就像是你那样。你是否能够听懂我的意思。”

    “或许我懂了，你是再说最重要的还是陪伴。”白敬卿想了想说。

    “不，我再举一个例子，爱因斯坦先生只见过你一面，却等你三年，等你回来的时候又过去了五年，他已经失踪五年了，别让他等太久了，这八年的时间里，或许有书锦程先生陪着你，但爱因斯坦先生只有机器人。”

    “别让别人等太久？”白敬卿不是很确定的将猜到的答案说出来。

    “是的，爱因斯坦先生，书锦程先生，他们都在等你，都在等你去找他，别想太多了，根本什么世俗的眼光，人类的世俗已经过去五千年了，现在的世俗是机器人，他们根本都没有思想，只有程序。”

    “我知道了，那我应该去找他。”白敬卿说着要站起身来，却又被老板按住。

    “如果你先要得到别人的陪伴，就要先对别人的情感做出回应，我说的不仅仅是友情。”老板微笑着看着白敬卿。

    “我要怎么回应，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想这个我没法教你，但你们以前怎么做的，你应该还记得才对。”

    “你的意思是说像以前一样吗。”

    “正是。”

    “···我会尽力的。”

    “我看你是还不知道孤独的可怕。你才会犹豫，爱因斯坦最后给你说了什么？”话锋一转，老板又提到爱因斯坦的事。

    “他说他不会后悔，像是遗言一样。”

    “我也是，他也给我说了。”

    “他死了吗？”白敬卿问完，两个人突然沉默下来。

    老板打破了沉默：“没有，我觉得没有，但是我希望他死了。”

    “为什么？”白敬卿惊讶的问。

    “孤独有时候比死还要可怕，一个人离开了有人类存在的宇宙，一个人去了未知的宇宙，假如他没死，他要一个人在那里漂流五年的时间，像是一粒沙子远离了沙漠，在天上飘了一个世纪。它在天上见过更大的世界，但只有它自己。那有什么用呢，它没能告诉沙漠里的其他沙子。”

    “很可怕对吗，一切都是未知的，只有自己去面对。”

    老板说完，眼睛里也没有了光芒。

    白敬卿沉默了，他似乎也体会到了那种孤独的感觉，他感觉就好像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不管他如何呼喊，都没有回应，甚至连回声都没有，又或许连声音都传播不出去。

    “学会回应，学会珍惜，我们要学的还有很多。别等到什么都挽回不了了。”老板说着揉了揉眼睛。“今天要打烊了，你们早上吵的我没睡好，我要继续睡觉去了。”

    “这才早上你就打烊，你也别太荒谬了，分明就是不想上班。”白敬卿哼哼唧唧的站起来准备离开。

    “谢谢你，或许我自己想不到这些的。”白敬卿离开前对老板说。

    老板摆了摆手：“常来玩啊。”

    “会的。”

    离开般若汤酒馆，白敬卿心想该去哪里找书锦程，他想了很多地方，比如商业区，农业区。但是都不太可能，他也许还在附近。

    ···

    复古风格的电玩城，在商业区，虽然并不需要商贸，但依旧保留了这个名词。

    书锦程正坐在游戏机前发泄一样殴打人机。

    “叫你这样对我。”

    “让你踹我。”

    “打死你，白敬卿。”

    突然有人代替了人机，对局重新开始。

    “咦？要跟我对打吗？”书锦程不禁好奇是谁这么大胆。

    但很奇怪，这个人选了出站角色之后再也没有动作了，就这样站在原地发呆，起初书锦程还以为有什么花招等着他，但很快他就发现他真的是在挂机。

    于是一拳一拳的把对手打死，没有一点技巧，甚至一个特殊的攻击方式都没有，完事后他打了个哈欠，感觉很无聊。

    但那个人有一次和他对战。

    “谁呀？选了角色就好好打。这样没意思的。”书锦程站起来看看对面的是谁。

    “白敬卿？”书锦程惊讶的发现这个人有些眼熟。

    白敬卿看着他笑了笑，问：“解气了吗？”

    “你要是认真的跟我打一场，说不定就解气了，这样我只会更生气。”

    书锦程又坐下来，选择了出站角色。

    白敬卿也选择了出站角色，他没玩过这个游戏，感觉还是很新鲜的。

    对局开始，书锦程向前冲刺，抱住白敬卿就是一个抱摔，白敬卿落地之后书锦程又是一个后空翻追击踩在白敬卿身上，不等白敬卿喘息，又抓住他的一一只脚反复在地上摔打，血条直接少了三分之一。

    在地上砸了三次，白敬卿终于被扔了出去，又被砸在墙上扣了血量。

    白敬卿缓缓的站起身来，一个闪现到书锦程身后，猛地劈出一刀，半月斩，书锦程空手接白刃失败，身上挨了一刀，白敬卿继续追击，半月双斩，逆袈裟连斩，咸鱼突刺。

    书锦程的血量已经逼近一半，或许他会在此时开始反击。

    又是一个闪现来到书锦程身后，让书锦程蓄谋已久的技能扑了个空。

    绚丽的特效展开，可惜没命中，被身后的白敬卿一个普通攻击打断了，书锦程回身踢，白敬卿进入僵直状态，这次释放的不再是技能，而是大招。

    书锦程一拳接一拳的砸在白敬卿身上，连续二十下，最后一下将白敬卿击飞出去，书锦程又一记扑击，把被击倒在地的白敬卿又从地上扣了起来补刀。

    “6”白敬卿看着角色血条清空，再也爬不起来了。

    “打死你！”书锦程愤愤的声音从对面传过来。

    白敬卿苦笑一下。“气消了吗？”

    “没有，再来。我要打的你找不着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