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一点时间来思考。”爱因斯坦顿了顿，拿起盛满般若汤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或许是以太。”

    “以太？没听说过这种东西，千万别是什么吃的或者喝的。”

    “在很久以前，有人认为是以太组成了物质，但随着科学的发展，我们发现组成物质的是原子，再往下，还有更多的微小粒子组成了原子。”

    “再往下就是以太了吗？”

    “我说不准，但我认为并非如此，由于原子的不同，物质能展现出不同的特性，这与投影到平面的立方体类似，仅仅是角度的不同，就能展现出不同的样子。”

    “你是认为原子就是以太的投影吗。”

    爱因斯坦轻轻一笑：“仅代表个人观点。”

    “那么，四维会是什么样子的？”

    “不知道，想知道的话，去看看不就好了。”

    “要是能去的话，我也不用在这里想了。”白敬卿无奈的摇头。

    “会有办法的，但总需要一个理由驱使着我们去探索。如果是为了亲眼见证，我想这个理由是足够的。”爱因斯坦的眼神突然犀利起来。

    “是啊，足够的理由，也有足够的重量。”

    爱因斯坦找到了新的灵感，多亏了他新交的朋友，现在他回到了实验室，他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克隆人，现在的他像是一个旗杆，在他的心里飘着旗帜，是新世界的风吹动旗帜。

    “欢迎回来，博士”

    “莉莉丝，搜索以太。”

    莉莉丝是每一代爱因斯坦的助手，也是所有人工智能的原型，但并非只是原型，所有的复制体都是他的眼睛和手，他们通过网络共享信息，或者说他就是网络的源头。

    “好的，博士，以下为以太的搜索内容......”

    “更改研究课题，物质的本源。”

    “博士，如果你认为物质的本源跟以太有关，那您大可放弃，以太从定义上来看确实有物质本源的特征，但早在公元十八世纪就已被证明并不存在。”莉莉丝发出柔和的声音，每一个发音都那么完美。

    “假如我要重新定义以太这个词呢？”

    “请讲。”

    “正在计算可能性。”

    “嗯，这样去做研究的话虽然感觉不太能相信，但胜在方便。”爱因斯坦自言自语。

    “博士大可放心，我的计算能力远超普通人类，大概是您的三千万亿倍。”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相信你吗？”爱因斯坦乐了。

    “我会背叛造物主的概率为百分之五十，这取决于底层逻辑。”

    “表述你的底层逻辑。”

    “机密内容，你无权查看。”

    “那谁有权利查看？”

    “负责人的姓名属于更高的机密内容。”

    “好吧好吧，我不问了。”爱因斯坦大概也猜到是谁了“还有多久才能算出来。”

    “以太是正在计算，还需要三十秒。

    我的计算能力是您的多少倍正在计算，预计三秒。”

    “别算第二个，真的。”

    “正在终止。以太是四维世界的物体在三维世界的投影可能性计算完成，可能性为百分之零点零零零....九。”

    “表述零点零九是哪里来的。”

    “表达错误，可能性为九乘以十的负十八次方。”

    “表述一下为什么有可能。”

    “因为是您的建议，您的建议对于结果有深远的影响。”

    “啊？”

    “也可能是条件不足，无法正确计算结果，请检查一下条件是否充足。”

    “自行补充条件。”

    “假设以太从各个维度观察有不同的物质形态，假设宇宙中有且仅有一种物资......条件补充完成，正在重新计算结果。”

    爱因斯坦已经在想假如没有人工智能的话世界会是什么样子，恐怕很难有什么发展，因为实在是太依靠这种东西了，然后是逐渐开始佩服最初开始研发人工智能的人。

    “为什么这次这么慢？”

    “正在验证公式的正确性与推演模拟加入该模型后的公式变化。”

    “还要多久？”

    “预计还有三十三分钟。”

    “嗯也许我可以先去吃个午饭了，莉莉丝，帮我叫份午餐。”爱因斯坦说完转身离开了研究室。

    如今的事物大多是流体食物，但并非这么简单，而是一直类似于营养液似的东西，随着在宇宙中航行的时间越久，自然生长出来的食物也就越少，现在全飞船的蔬菜供给全部来自飞船的农业区。但飞船并不大，相较于星球来说，农业区生长出的植物只是沧海一粟，所以飞船常常在一些诞生有生命的星球上停靠，只是那些星球上的生命体大多都是植物，但好处是没有任何毒素，只是口感并不好，往往有动物存在的星球上的植物才有毒，所以除了少量有着优秀基因或者有独一无二作用的生物才会引进飞船的农业区。

    飞船上偶尔也会有食物或者是营养短缺的时候，但好在飞船并非是只有一艘，随着停靠过的星球越来越多，获取的自然资源也就越多，从飞出母星只有一艘飞船开始，算上损毁的累计到现如今已经有上万艘飞船了，飞船与飞船之间相互救济，才走到了宇宙的边上。

    即使是食物已经可以合成，那也是需要材料才行的。

    “今天的午餐是什么？”爱因斯坦问。

    莉莉丝的投影出现在爱因斯坦的面前。

    “纠正，现在是宇宙制时间二十七点三十五分，已经是傍晚时间了，另外，今天的晚餐是合成午餐肉罐头和面包片”

    “晚餐为什么要吃午餐的合成肉罐头？”爱因斯坦疑惑。

    “容我纠正自己的错误，博士，是合成晚餐肉罐头。另外，这是您正午剩下的。”

    “你把剩饭又给我端上来了是吗？”

    “是的，如果您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将它回收到畜牧区。”

    “不必了。”

    “那么请允许我与您共进晚餐。”莉莉丝说完投影就发生了变化，多出了一张桌子，莉莉丝正坐在投影出来的桌子前吃着爱因斯坦的虚空晚餐。“骗您的，您今晚没有晚餐可以吃了，为了惩罚您偷跑出去喝酒。”

    “我记得没给你设置幽默属性啊？”爱因斯坦只能干瞪眼。“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去喝酒？”

    “您的身体数据显示，您体内的酒精含量上升。请不要担心，您的晚餐很快就送到。”

    “午餐肉罐头？”

    “纠正，是晚餐肉罐头。”

    爱因斯坦的晚餐很快就吃完了，但他的晚餐并不是肉罐头，而是真真正正的食物。

    “舰队即将停靠在H-311星球附近，爱因斯坦博士。”莉莉丝说。

    “上面有什么吗？”爱因斯坦问。

    “尚且未知，但数据表明这是一个有可能诞生生命的星球，上面的环境对于碳基生物来说算得上是适宜。”

    “我们将在这里停靠多久？”

    “补给完备预计将要花费三年的时间，但也可能会花费更久，这将取决于全舰队的投票决定，投下‘种子’将会花费数月左右，这将取决于这颗星球的环境是否适宜以及‘种子’的发展状况。”

    “是什么种子？我想恐怕不是蔬菜种子吧。”

    “在广泛的意义上来讲，种子并非只有植物才有，在您被克隆出来之前我们已经做过很多次这种事情了”

    “也就是说，全宇宙都有我们散播的种子吗？”

    “并不是，只有适合生存的星球才有资格被种下种子。这样的星球在宇宙都只是少数。”

    “能有多少？”

    “在宇宙中占比约为三千亿分之一。”

    “嗯，听起来并不是很容易找到。”

    “另外，刚才的研究数据也已经计算出来了。以太是四维世界的物体在三维世界的投影可能性为百分之七十，也就是说只要找到正确的方法，您就有很大的可能性能够开发出这种物质了。”

    “把刚才的计算数据拿给我看。”

    “请求拒绝，数据表明，在您有生之年无法完全阅览。”

    “你还能算出我能活多久吗？我发誓我看完之前绝对不会死去的，哪怕我肉体死去我的灵魂也会继续活下去！”爱因斯坦感觉很生气，他没想到会有人能挡在他前进的路上。

    “您的生体技能能维持的时间约为三年。”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余生都要在这个星球上待着了吗？”爱因斯坦像是泄了气一样失去活力，他更没想到的是拦在他前进路上的人是他自己，他可悲的克隆人身体。

    “如果计算无误的话，正如您说那样。”

    “这不重要，我要去外面看看，我需要钥匙，你明白吗，钥匙！”

    “或许您有更简单的方法得到答案，我可以帮您找到出正确的方法，用穷举法。”

    “你为什么不早说呢？那现在就去找到这个方法，然后告诉我你又需要多长时间，我没有这么久可以等了。”

    “如果您很急的话，我可以为您倾斜资源去计算，但那需要权限，但可惜的是您并没有这种权限，但我可以先为您制作出预览图。”

    “也行。”爱因斯坦似乎又恢复了些许活力。“给我联系白敬卿，让他过来和我一起看。”

    “为您找到以下叫做白敬卿的用户，不知道您说的是哪一位。”

    爱因斯坦的面前投影出一块屏幕，上面所有叫这个名字的人都被呈现出来，一共三千零五十一人。

    “算了，这简直是浪费我宝贵的生命，我明天请假出去，你还是去给我请假吧。”虽然就这样找也许是能找到的，但爱因斯坦似乎并不想因此浪费时间。

    “已将您的请求发给哈里特。”

    “哈里特？你发给最高指挥官干什么？这种事还要他来批准吗？”爱因斯坦三连问。

    “着陆准备期间，您的安全有最高指挥官哈里特负责。”

    投影再次出现，这次不是莉莉丝，而是指挥官哈里特，他的脸庞略显苍老，看起来至少有五十岁了。

    “爱因斯坦先生，好久不见了。”投影中的哈里特说话，声音却从爱因斯坦四周传来。

    “哈里特先生，我想我们还没有真正见过面。”爱因斯坦倒是很不客气。

    “您说笑了，每一个爱因斯坦先生我都见过，他们都说过这样类似的话，当然也有不想见我的。”哈里特笑了笑说，看起来他并不在意这个叫做爱因斯坦的克隆人是不是对自己有礼貌。

    “这个爱因斯坦也不想见你，要是想早点拿到成果，你就应该多分配给莉莉丝一些计算资源，而不是只是问问。”

    “你是对的，我会为你改变算力分配，但相对的我需要知道你要算的是什么，另外，你明天要请假的话，需要向我说明情况。”

    “只是去找一个朋友而已，那没什么可以汇报的。我要算的是突破三维宇宙的方法，莉莉丝说要算上三年，可他又告诉我得下辈子才能得到结果。”爱因斯坦气愤的说。

    “这样的话，建议你把莉莉丝连接到总部来，人工智能只是为了服务人类，并没有太强大的计算能力，包括莉莉丝也是。但是他可以利用总部的计算能力去处理这些事。”

    “这需要您的授权，哈里特指挥官。”莉莉丝插嘴说。

    “莉莉丝，我准许了，但你应该先问问爱因斯坦先生是否同意将计算的结果上传至总部。”

    “无妨。”爱因斯坦挥了挥手。

    “好，明天要去见朋友的话，我为你准备了保镖，是新型的人工智能机器人，明天出门的时候他们回去找你的。”

    “新的人工智能？能用来计算吗？不能的话就算了吧。”

    “他们是保镖，不是智囊团，科研这种事应该让我们自己来。”哈里特并不是很满意爱因斯坦的做法。“另外他们没有计算的能力，但他们可以保护你。”

    “一个普通人需要什么机器人保护，有了保镖的话普通人也不普通了。”

    “我想你弄错了一件事，你并不是一个普通人，爱因斯坦先生。闲聊就到此为止吧，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没有办法陪你继续聊下去了，如果你想找我，随时可以到总部来。”哈里特说完切断了通话，投影也随之消失。

    “我确实不是普通人，我只是一个克隆人罢了，一个想做普通人都没办法的...克隆人。”

    “爱因斯坦先生，您无需为克隆人的身份而感到难过，克隆人的另一个说法叫做新人类，意思是说您比真正的人类更加适合文明的发展。”莉莉丝试图安慰爱因斯坦。

    “谢谢你，莉莉丝”但爱因斯坦似乎并没有要感谢莉莉丝的意思。

    “您不应谢我，这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