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明月,静海,船
……
人潮散去。
但码头边的船还在,赵梦觉租到了一条小船。
“你今晚真要待在这里吗?”
张晓知看着赵梦觉行止潇洒的坐进小木船。
“……”赵梦觉沉默回视。
难道这还不明显吗?
张晓知左顾右盼,没在四散的人流里找到熟悉的身影,松了一口气。
“那你在这里修炼,吃的给你弄点?”
“不必。”
赵梦觉乜他一眼,看出这胖子心里的打算,又说:“你待不住自去就是,不用管我。”
“哈哈哈,我就是觉得这海边晚上冷。”
张晓知笑出声,有些干巴补充:“那我走了哦,回酒店睡。你要是修炼觉得太冷,自个打个车回哈。”
赵梦觉在船上坐好,拿过小木浆,划水而去。
张晓知见人走了,自顾呢喃道:“还真是潇洒,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去修炼了。”
海面平静。
另一边,在船于船的间隔间,姜姝和姜悦登上了阿多尼斯的“福帕斯号”,罗洛西和阿依帕已经等在船上。
小章鱼早憋不住了。
从兔子包里探出头,它打量了海面开始慢慢散开的船只,吐了一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蹭多了深海祝福蓝光,它的身体也变得蓝光闪闪的,像个发光水母。
而这,也是它被重新关进包里的原因。
“憋死我了。”
进入贤者时间的尤利乌斯爬出兔子包,用腕足固定住自己,倒吊在姜悦的手边,假装自己是个装饰。
姜悦戳了戳它肉叽叽的脑袋,也没分到半个眼神。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阿多尼斯船长问他的船员们。
罗洛西抬头看向天边那轮越发皎洁的月亮,说道:
“跟着月亮。”
不知打哪儿刮来一阵风,借助风帆驱动,白色的双桅木帆船很快加速,驶向深海。
“祂是什么样的?”
阿依帕静坐在船舷边,问罗洛西关于深海的事。
“深海就是深海。“
罗洛西告诉她:“你看见鲸鱼跃出水面的时候,感受到海风咸涩的吹过来,抓住一朵月光,不管任何时候,当你航行在海面,深海无处不在。”
姜悦和阿多尼斯开船去了。
姜姝静坐在另一边,她们的私语被风带过来。
月光下,姜姝微闭着眼。
“呜哇~呜哇~”
小章鱼和姜悦的掌舵游戏玩疯了,伴随着阿多尼斯的劝告声,船暂且安然无恙。
“那是不是有船跟过来了?”
阿多尼斯远远望见一个黑点快速接近福帕斯号。
从码头来,明明只是一只小木船,竟然也敢出海跟过来。
嘿!
阿多尼斯放下自己的古董望远镜,不由得感叹这世界自由玄奇之处。
过往二十多年没见到过一星半点的奇人异事,短短一个月给补了个齐全。
海面上那黑点,正是赵梦觉划着他租赁来的小木船,用了非常规手段赶来。
不到几分钟功夫,这小木船像是有了缩地成寸的功夫一样,完全无视了牛顿棺材板,到了福帕斯号近前。
赵梦觉和坐在船舷边的姜姝对视了片刻。
“……”
“哟,小表弟又离家出走呢?”
沉默里,姜姝挑了眉,似笑非笑地打趣来人。
没等来回答,福帕斯号上的寂静仿佛被这句话打破了似的,众人围拢来,七嘴八舌问开了。
阿多尼斯:“小表弟?那不就是你们的亲戚?”
罗洛西:“喔嚯,离家出走,了不得。”
姜悦:“跟过来了,看样子不能善了啊”
尤利乌斯:“噶了他!”
众人一致看小章鱼,没想到你个小别致,还挺不是东西啊~
小章鱼狂怒:“是小悦子先说不能善了的a~”
众人收回视线,那没事了。
赵梦觉:???
“可以带上我吗?”
赵梦觉看着姜姝,这位张晓知口中人美但是心狠手辣的小师姐,总觉得会很有趣呢。
“我们赶月亮去,你也来?”
姜姝的声音是冷淡的,像月光。船舷上扣着的那只手,同样苍白冷淡,敲出笃笃的声响。
“所以小师姐,带我一起啊。”
小木船上的青年仰起头,纯黑的碎发下,一双眼睛清透温润,神态闲逸悠然,丝毫不觉的话说得谄媚。
“他在勾引我们姜姜。”
尤利乌斯挥舞着自己的腕足,和姜悦窃窃私语,但其实以在场所有人的耳力,都听得清楚。
赵梦觉反而更加坦然了,厚脸皮继续道:“月光正好,我也想和小师姐赶月亮去。”
“那你跟着吧!”姜姝洒然一笑,像是被打动了。
姜姝无法信任这个别有目的的男人。国内官方其实才是家里需要防备的对象。
但是此时此刻,无边广阔的海洋上,除了明月和深海,双桅帆船和小木船,己方4个半战力不怕打不过这只身一人的家伙。
赵梦觉听见姜姝同意他跟着,也露出一点笑意。
这厢足底一踩,整个人就像会传说中的武林轻功一样,整个人轻盈又利落地飞起来,欲要换到大船福帕斯号上。
没想到这边才要接近船舷,姜姝立马站起来,兜头就是一个劈砍动作。
他始料未及,反应过来这是准他跟着却不准他上船的意思。只好顺着姜姝劈来的力道,回落到自己的小木船上。
站定在小木船上,他也不说话了。眼睛盯着姜姝,有些委屈,沮丧又失落。
罗洛西给两人鼓了一下掌。
刺激,没想到海上还有这份戏看。
姜悦冲着阿多尼斯挤眉弄眼。阿多尼斯无奈,阿芙洛狄忒在上,他的喜欢可跟这个轻浮的男人不一样。
阿依帕站在罗洛西身旁。她扯了扯衣袖,也是没想到会在海上见到赵梦觉这样的陌生超能力者,眼底有些晦涩。
只有她一个普通人呢。
月光,静海。
阿多尼斯的布祖基琴在罗洛西手中弹响。一首轻快悠扬的福帕斯小调,罗洛西弹完,望着面容恬静的阿依帕,再看向众人。
说道:“献给此夜,献给吾友。”
尤利乌斯蹦跶到罗洛西身边,兴奋道:“我也有歌,让我给大伙来一个!”
小章鱼尤利乌斯是个狂野派,八条腕足足以让它从琴上扒拉出足够复杂的曲调,不过它很直接,它的曲目是《JohnyBoy》:
“DeineZeitistdamachdichaufmeinJung
时间到了,起来吧,我的孩子
DenndieSegelsindgehiss
船帆已经扬起
Seitichdenkenkannwillstdumitunsfahr'n
我相信,你想跟着我们
WeithinausaufunsremSchiff
一起乘船远航
Dubistaltgenugwennduwills
你年龄已经足够,如果你想
Dannkommaberschnellwirlaufenaus
那就快过来,我们马上出发了
Jungeeiledich
小子,快一点
DennamHimmelzieh'ndunkleWolkenauf
因为天空已经阴云密布
……”
当熟悉的曲调响起,海面也像是有了一丝波澜。
明月之下,不只静海!
正在航行着的福帕斯号距离深海一千五百米左右,漆黑的深海,一只银色的小鱼尾随着海面的船只。
它的像是一点光,打破深海的静与暗,但是这一点光不仅没有没有引来暗处的觊觎,反而如同威慑,吓退了一路上所有的生物。
福帕斯号。
罗洛西仰面躺着,阿多尼斯已经接过尤利乌斯手中的琴,开始演奏。
阿依帕说:“像是一个梦,从来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夜晚。”
她和罗洛西躺在一起:“这是最好的海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