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祝其实也没想做什么，只是确认一下自己的身份，抱抱新鲜出炉的女朋友就好了。

    两人甜甜蜜蜜互道晚安之后就各自回房洗漱，不过南祝从浴室出来后眯了眯眼睛，从冰箱拿出一盒脱脂牛奶，边喝边查酒驾疫苗是个什么东西。

    查酒驾疫苗当然查不出什么东西，南祝想了想，输入法直接连续输入jiujiayimiao这个拼音，正确的词语立刻出现在顺位第一个。

    他点进了搜索词条。

    五分钟之后，青年镇定地放下手机，喝完牛奶，回忆一下自家女朋友跟表姐说的话，闭了闭眼睛，唇边逸出一声不知是笑还是无奈的轻叹，耳根却是通红一片。

    程悦没有认床的习惯，南枢家的客房跟酒店的标准间差不多，程悦对环境要求不高，洗漱之后跟家里报了平安，又跟薄娆开了视频方便好友确认她确实没什么危险，收拾收拾就睡得很踏实了。

    与此同时，相距百里之外，那被定为行程中的茶楼里。

    一身奇异长衫的中年人端坐茶桌前，注视着面前慢悠悠腾起的白雾。

    他拿起旁边的挑杆，宽大的长衫伴随着动作滑落到肘边，另一只手随意一搂袖子，只见挑杆在白雾中几笔划下，形成一个隐隐绰绰的符文模样，又转瞬消散。

    中年人面容儒雅，气度沉稳，眼神若有所思。

    “......果真是故人来了。”

    八点，南祝准时敲门，程悦收拾了一下，两人一起出门吃早饭。

    昨天没有聊太多，今天十点和荣云有约，程悦抓紧时间问更多关于荣云的事情。

    据南祝说，进入秘境是他上大学之后发生的事，那时候荣云回了帝都，开了茶楼，南祝虽有耳闻，却没太关心，假期也没有回家，也就一直没碰过面。

    今年大三了，学校里的事暂时告一段落，那么他也得回帝都一趟彻底解决问题了。

    家里那些矛盾南祝没提，只是简略地说回来有空就去拜访了荣云，这时他才发现，荣云和旧时记忆中那个爽朗大笑的叔叔已经不一样了。

    有许清耘的事情在前，他立刻就怀疑荣云是不是也被异世的人附身了，没想到还没等他着手调查，荣云直接看出他的想法，解释说自己一直都是他认识的那个人，只不过最近才想起一些记忆。

    对于这种轻飘飘的说辞南祝显然是一个字都不信，然而就像他之前对程悦说的，没办法调查。

    荣云从来不用电子产品，就算迫不得已也是助理替他办理，就连这样的情况也是少之又少，加上南枢根本无法看到荣云的时间线，南祝不得已只能从荣云身边的人开始调查。

    这么一查，他发现了一件细思极恐的事。

    荣云不用电子产品，其实几年前电子产品也没有这么普及，南祝查得到的东西也很少，不过也足够了。

    1995年，中国第一家互联网公司诞生，之后四大门户网站诞生。

    2000年，百度创立，搜索引擎时代开启。

    2009年，第三代移动通信迅速发展，移动社交网络时代开启。

    2012年，今日头条上线，互联网进入自媒体时代。

    这四个时间节点是国内互联网发展的四次浪潮，也是荣云秘密投资的集中时期。

    作为一个投资人，眼光准到这种地步，已经不能用毒辣来形容了，简直是恐怖。

    南祝又想起小时候面对荣云时那种奇怪的感觉。

    不小心碰掉的热水壶会被他稳稳捞起，遍寻不到的玩具他随手就能找到，长辈生病他从不探望，无论是病愈的贺礼还是葬礼的份子每次都准时送到，某天荣云特意去接他吃饭，不久他回家的必经之路发生了车祸，从小到大遇到的人贩子被荣云一看一个准地全部送去派出所，为帝都良好的治安做出了巨大贡献......

    “那天他说，他其实还有个名字，叫江疑，不过那都无所谓了，他从我身上察觉到了一些东西，给了我一个地点，叫我去看看。”

    “我查过那个地点，是冀省省会的三甲医院肿瘤区的某间病房。”

    程悦诧异：“病房？”

    南祝点头，“目前只能查到这里，那间病房属于VIP，未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我拜托更厉害的人去查了，过几天才会有消息。”

    程悦无语，她以为南祝说未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他就不再查了，谁知道说的是找更厉害的人去查了。

    不过既然荣云给了线索让他们去，没道理因为对方身份背景就直接打退堂鼓，南祝自觉能力不足，请高手来帮忙也是出于谨慎。

    关于荣云的事暂时说到这里，程悦其实想问南祝为什么回了帝都还不跟家人在一起，她观察了一下，他在南枢对面的住处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有任何家人的痕迹。

    这么说其实也不对，毕竟对门住的就是南枢。

    不过南祝在介绍荣云时几度避开，很明显是不想说。

    那她就不要问了。

    两人在附近早餐店吃了早饭，为了避开早高峰特意去旁边的公园转了会儿，从公寓到茶楼车程需要半个小时，为了留一点容错时间，两个人九点多点儿就打车过去了。

    在车上有司机在就不好聊和秘境有关的事了，程悦随口说起她和白前在游戏里的工作室。

    南祝倒是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白前......不会是‘花前月下’吧？”

    程悦很久没听过“月下”这个词了，猝然一惊，“你知道？”

    “工作室的注册可不是小事，要抵押接近七位数做担保的。”南祝自然地握住她的手，捏着她的指腹磨了磨，“他拿不出那么多，我们宿舍几个一起凑的，其实都有入股。”

    程悦被勾得心尖发痒，也捏了捏他的指节，“......那怎么一直都没见过你？”

    好像简单一个玩手指的动作都能乐此不疲，两个人非常幼稚地捏来捏去。

    “其实当时也没指望这个游戏挣多少，只是白前比较看好，所以几乎是全权交给他来处理，有分红就拿，亏损就一起担着，不过白前能力不错的，一直没什么大亏损，当初投进去的本金已经回本了，大家都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