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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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化蛹

    ……

    人们都知道蝴蝶很美丽。也都知道蝴蝶的美丽是由丑陋的毛毛虫演化而来,却很少有人知道这种进阶的质变伴随着怎样的撕裂和煎熬。

    蝴蝶破茧成蝶一般要经历四个过程,从幼卵到幼虫,从蝶蛹再到化蝶。从卵孵化成毛毛虫后,并不是坐等时间化蛹休眠,而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脱一层皮,为了让自己的表皮变得更加宽松,为化蛹做好足够的准备,而忍受一次次的皮肉分离之苦。待到合适的时机,吐丝结茧。安全进入蝶蛹中也不意味着就可以轻轻松松长出翅膀,破茧化蝶。而是要将自己的附肢和身躯用粘液包裹在一起,再分割成型,长出色彩斑斓的双翅和优雅轻盈的细足。

    破茧成蝶,每一次的进阶都伴随着痛苦,但每一次痛苦都是一次蜕变,每一次蜕变都是一种成长。

    中国人寿保险公司的从业过程,让我一次次蜕变,最初的梦想是成为真正的彩蝶,享受那份姹紫嫣红中令人迷醉的春暖花香……

    三代以上赤贫,灵魂来自农村,高考名落孙山。如此的我,凭借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初生牛犊的蛮力,横冲直撞中也却是略微有了一点收获。走出了农村,初步掌握了一点县城生存工作的基础能力。如果再加上爸妈的努力,靠三叔,小舅和诸多亲人的帮忙把农村老家搬到了城郊红光村。我现在也可以按时回家吃饭,也有了自己的独立生活空间。

    我勉强把现在的状态归纳到了破茧成蝶过程的第一阶段:从幼卵进化到了幼虫。

    曾今看到过一段话,是关于“社会”这个词汇的描述:社会,即是由生物与环境形成的关系总和。它是指在特定环境下共同生活的生物,能够长久维持的、彼此不能够离开的相依为命的一种不容易改变的结构。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是自我状态,和别人共处的时候,你就有角色,任何角色都有角色的规范要求,当你用自我来应对角色的时候,你所有的角色扮演都会失败。导致你无法和别人共处,在社会生活当中会碰壁。我们一边追求独立和自我,另一边还要适应社会,与人共处,一个人脱离社会是没有办法生存的……

    经过慎重反思,我意识到了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我有性格缺陷。通过一些列的事情发生,特别是王爷爷和老宋的“意外离世”,王主任的“旦夕祸福”,朱经理的“人间蒸发”,小范的“不辞而别”,营业室王经理的“刻意针对”,小伙伴们的“各奔前程”,和领导同事的“交往壁障”,甚至同岗新人的“卧榻危机”等等……

    这些事情发生后,从我的应对态度,处理方式和内心感受来看,我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太容易被情绪控制,太容易因为外界的风吹草动而改变生活工作状态,也就是说,我一度在为情绪而活。而且,最可怕的是,我发现我的内心有一种神经质的敏感和无来由、奇怪的清高。这些性格缺陷综合起来,我在外界开来,就显得性格很“特殊”,脾气很古怪,还自命不凡。这样的我,显得有些人格分裂了……

    这样的我,是不能适应社会的基本生存发展规律的。我虽然表现得略微有些改变,已经在我自己看来有一点少年老成,已经开始回归现实了。但这些,都太初级。

    这一切的根源是自己的根基太薄弱,感情太脆弱,内心太羸弱。各种弱累加起来,导致现实中的很多事情,我真正应对起来都显得很蹩脚。表面看起来和别人没有太大区别,甚至有很多搏出位的表现。可其实却是差强人意,是是而非,在真正的智者眼里只是典型的毛躁浅薄……

    我该怎么样真正融入社会呢?我该怎么样成为别人心里眼里的正常人呢?我该怎么样通过这个漫长黑暗的“时光通道”呢?我该如何?我能如何?我又想如何?!

    ……

    “我该如何?我能如何?我又想如何?!”……

    解放村水库的堤坝上来自同一个人歇斯底里的呐喊声时隔两年多,再次响了起来。跟第一次一样,声音很大,多次反复……

    湖面上的野鸭,堤坝下小树林的鸟雀都有点不堪忍受这种噪音,纷纷飞走、远离,就连刚刚还在水面嬉戏觅食的鱼儿都猛然潜到了水深处水草密布的“安全区”……

    “你是干啥的?喊啥喊,叫魂呢?想死找别处去,不要臭了我们这里!”皮肤黝黑,个子不高,身上很多肥肉一抖一抖的,一双眼睛象铃铛一样大睁着,红红的,一副和我急眼的样子……

    我忽然笑了……

    堤坝上出现了“诡异”的一幕,一个相对高大的青年男子穿着一身藏青色西服,棕色皮鞋,脖子里斜挎着蓝色白点的领带,用一副“不怀好意”的坏笑的样子“含情脉脉”地看着眼前一身水库工作装的矮小丰满的中年女子,而中年女子象铃铛一样大睁的眼睛挣得更大了,象两个超大号的铜铃。

    两个人用这种固定的姿势“四目相对”很久,很久……

    “啊!……你不要过来哈,再过来我喊人(yin)了!”忽然,一声带着东北腔的凄厉高亢的女人惊叫声配合一句极容易引起误会的“开场白”打破了诡异的寂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短暂的安静后,一阵爽朗肆意的年轻男子的笑声彻底撕碎了画面的最后一丝和谐……

    “嘿嘿,那啥,大兄弟,是你啊?这么巧哈?刚才我还没认出来呢?怎地?!又在这旮旯叫啥魂呢?”我一愣,好奇的看看大姐,心里被她的话逗乐了。

    “大姐,你是东北人?上次我怎么没有听出来?再说,你刚才那一嗓子,吓了我一大跳啊!我还以为你又要营造环境准备再给我一巴掌呢?”

    “我是东北人(yin)啊,只是平常呢,也不说东北那旮旯的话,这一紧张呢,就蹦出来了。我认出你人来之后,我还以为你要冲过来揍我呢,所以就喊了一嗓子。你不会真地揍我吧?大兄弟,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会,不会,我怎么可能打女人。再说,我还要感激上次你给我的那一巴掌呢,你那一巴掌打醒我了,你可是我的恩人。”

    “真滴假滴啊?你不要忽悠大姐我了,还有挨打上瘾的?说实话啊,大兄弟,上次是姐的不对,给你道歉啊。要不,我先走了,你继续喊着?!放心放心,这坝上除过我,没人再敢过来打扰你,谁过来打扰我大兄弟叫魂,看我不打断他的三条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这大兄弟,人傻掉了,怎地一个劲的哈哈哈哈的笑,你笑个啥劲呢?我这话很可笑吗?”

    “谢谢你,大姐。你的话,不可笑!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一会傻笑,一会又说不好笑,你看你,还说自己没有傻掉?”

    “大姐,大兄弟没傻掉,也不傻。再次见到你,我只是很开心,真的很开心,真的真的很开心!”说着说着,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泪水顺着脸颊慢慢的流了下来……

    “额,这样啊!”

    “大姐,我能抱抱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