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白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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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八 王者归来

    对于目前这种局势是大部分人都意料不到的。正当双方僵持的时候,有一名萧家弟子跑了进来,绕过天宗源等人,拜倒在萧长生的面前,恭敬且有些慌乱的说道:“禀告尊上,外面有人求见。据说是来传霄天宇的话的。”萧长生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让他进来。”这声音都有些变形了。

    那弟子连忙跑出去,不多时,有一人迈着四方步大摇大摆的就走了进来。天宗源他们一见此人,就不由得乐了。“嘿,又是个老熟人!”正是霄天宇最好的兄弟之一——莫忘。莫忘进来一看,一见这么多熟人,也有些惊讶!“唉呀,真是凑巧。今天这里有这么多熟人。”艳儿笑说道:“我们不都是在这里留守的吗?今天有情况不就都赶过来了吗?”“噢,难怪难怪。”莫忘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似乎煞有其事,随后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展开念道:“萧家众人听好了,我是来给老大传话的,接下来说的都是我们老大的原话,嗯,听好了,萧家上下所有人注意,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现在向你们讨债的时机已经到了。希望你们已经做好了准备。所谓时过境迁,近八年的隐忍,或许就是为了这一昭,萧永强,萧紫霞听好了!你们就准备洗颈受戮,我所受过的苦难定将以百倍的奉还。”

    萧永强明显开口想骂,但是他并没有那个胆量。时至今日,当年他蔑视的那个二弟,此刻能在千里之外杀他无数回。莫忘看了他一眼,继续念道:“萧长生、萧长权听好了,你们虽无直接过错,但一不可轻纵,最好诚心忏悔,待我登门之日,或许还可留情三分。”

    砰的一声,萧长生一把就拍碎了一张桌子,苍老的脸上满是愤怒,“霄天宇算什么?霄天宇有什么,霄天宇怎么敢这么对老夫说话?果然是个不懂世事的逆徒!你告诉他,萧家不是他能来闹的地方。他算什么?就算他是无天少主,萧家也能和他拼个鱼死网破。”“好,我记下了。”莫忘淡然点头,他跟霄天宇也有数年之久,沉稳的本事同样学到了至少五分,对于这种所谓的威胁,他早已不放在心上。转而继续念道:“萧家诸位长老注意,你们最好也反省反省自己。当年谁做过什么?我至死未忘,所以你们最好也多少悔恨一些吧,最后我登门之日是否会是萧家崩盘之期,就要看你们的觉悟了。”

    多数人保持沉默。莫忘念完,将纸重新收回了怀中,“老大应该会在一个星期之内到,最多不会超过半月。你们过了那么多年安稳的日子,也是该到头了。”

    说着,莫忘走到萧永逸面前,“老大说,三公子这些年受苦了,他不会忘了三公子的,尽管你和老大目前确定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血缘关系,但老大说了,你永远都是他那个最值得信任的三弟。这几天就请三公子委屈一下,到外面客栈住吧。至于令堂的棺椁,我们也会一同带出去的。”萧永逸眼中的血丝已经褪去了不少,对莫忘和其他人点了点头。“行,一切按照二哥说的来办吧。”如今的萧永逸也已经十七岁了,处理起这些事情来也算是轻车熟路了。“行,走啊,别呆在这个晦气的地方。只站了这么一会,我就感觉浑身难受。不怪老大看不上这里。”莫忘潇洒的一招手,带着一干人向外走去,完全视萧家众人为无物。

    待这些人出去以后,萧长权看自己父亲脸都气白了,便轻轻唤了一声,“父亲,欺人太甚。一个小辈,我就不信他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萧长生咬牙说道,萧长权犹豫道:“父亲,这个霄天宇,我们确实惹不起!他的势力真可以说是遍布整个江湖,前一段时间那么多人对他议论纷纷!结果不出三天,再也没有一个敢说话的了。我们不是没问过,有多少人不是死了,就是被打残了。这可是几千几万张嘴,能让他们一起闭上,可见这个霄天宇势力有多大。”

    萧长生沉默不语,萧紫霞在这个时候忍不住了,开口说道:“我看不然,这个霄天宇现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想就算他来也不会带什么人的。我们再联合一些其他大型家族,大不了就孤注一掷的把他留在这里。他再有多少朋友也不敢轻举妄动。”沉默了良久,萧长生才说出了这样一句话,“那就这么办吧。”

    当然这一切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传到霄天宇耳中,而是两天半以后收到了莫忘的飞鸽传书,看着信的内容,气的霄天宇一把捏碎了茶杯。上官清婉前来替他擦着,“没必要为这些人和自己生气,反正你也打算去找他们,不如就在这个时候去吧,师出有名。”“说的是啊,这些人到现在都不知悔改,可笑。这么多年了,是该修理一下他们,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就走。”霄天宇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不能大意啊,我们带什么人去呢?”上官清婉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放心,我早都已经准备好了。”霄天宇脸色冰冷,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霄天宇飞速而来,萧家这边根本不敢闲下一分一秒,他们也算成功拉来了另外两个大家族,一个是慕容家,另一个就是百里家。这两家都是绝对的大家族,尤其是慕容家,其实并不亚于萧家。说句实话,萧家也是不知道费了多少唇舌,才拉到这两个同盟的。慕容家不明底细,刚好慕容春又去方东宗看东雪了,结果慕容家就被拉下来趟这浑水。

    “各位请了。”萧长生对着慕容家主,以及百里家主百里克笑着抱了抱拳,“萧老兄不必客气,对于这种事情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两位老者也是一阵寒喧,说完后,众人纷纷落座,大殿之中挤了一殿的人,竟然全是触月境以上的高手,有近三十个,各自穿着各家的服饰,倒也有醒目无比。大家也都看着座上的三位老者,这是真正的主心骨加主人。他们怎么做,还是要看这三位的心意。

    “各位好啊,感谢各位赏脸前来,萧某人真是感激不尽。”“客气客气。”刚坐下的众人又都站了起来,对着台上一阵抱拳。大殿中响起一阵桌椅摩擦的声音,很是刺耳,同时又让人感觉有些滑稽。

    二次落座以后,萧长生开始了正式的讲话,“想必各位都听说了,霄天宇,这个大逆不道的逆徒,最近将歪脑筋打到了我们萧家身上!这个别人可以忍,但我们萧家不会忍!无天少主又怎样?无天都灭亡那么长时间了,大家不用怕,霄天宇其实就是一个纸老虎。只要我们三家联合起来,态度够硬,我相信他不敢把我们怎么样。大家不是不知道霄天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他杀恩师,欺压平民百姓,这是一个江湖上的祸患,巨大的祸患。我们或许能借这次机会将其一举铲除!大家有没有这个信心,为天下苍生谋一份福气呢?”很多人都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不得不说萧长生这番话未必没有可取之处,所以很多人都还是有些感觉的。连其余二位家主也都有些被渲染了,连忙附和起来。“我们会全力以赴的。”“是啊,我也是,老萧你就放心吧,霄天宇他掀不起什么大浪的。”

    这几天下来,萧家倒也真让萧长生弄成个铁桶,易进难出,只等霄天宇到来。霄天宇呢,如约而至。这近三十个触月境,以及三位家主,每天除了休息吃饭,就是在大殿中围坐着,讨论着霄天宇到来后的各种情况,希望能做足准备。就这样一下子过了六天,众人都有些等急了。而当他们出现焦躁的这种情绪之时,他们就已经进入到霄天宇的计算当中了。这霄天宇怎么还没来?又是一天上午,太阳慢慢升高,眼看又到正午了,主要是萧家一干人又开始嘀咕起来。一名弟子从外面跑了进来,进门就说道:“有人在往这边来,最多还有二里路。一听这话,众人都来了精神,萧长生站起身来,连忙追问道:“来了几个人?”那个弟子都有些结巴了,“好像是两个,一男一女,实力不清楚,反正是比我们高得多。”“你这不废话吗?”萧长生骂了一句,总之做好准备吧。百里克沉声说道:“慕容季与萧长生分别点了点头,将桌椅等物撤入侧室,最后众人饮干各自杯中的茶,也都将茶杯分别放在了其他地方,只等霄天宇来,倒真有一种大战临头的感觉。

    萧家之外,霄天宇和上官清婉骑着马缓步而来。上官清婉感觉到了迎面而来的杀气,有些担忧的问道:“不要紧吧,我们两个进去真的没事吗?”“当然没事,我早都安排好了。我们以少赢多,这才叫胜仗。我要是真拉着大队人马而来,双方火拼一番,我们到最后就算能赢,那也没什么意思,不是吗?”霄天宇笑道,“你就知道出风头。”上官清婉白了霄天宇一眼。

    不知不觉当中,他们已经进入到了萧家的势力范围之内。二人适时地下了马,并肩而行,霄天宇还抽出了自己的扇子,这倒不是故意耍帅,而是心中颇有感触。这么多年了,终于回来了,可以昂首阔步、理直气壮地回来了。这一刻的场景,在以前,也只有霄天宇做梦的时候才敢想一想,但是今天已经成为了现实。

    “今天我要讨回一切!”霄天宇喃喃自语道,“有些事情也不要做的太过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上官清婉嘱咐道。“行,就知道你还是这么善良!”霄天宇笑着吻了一下上官清婉。

    “二位是?”走到近前还是又被拦了下来。“当年的二公子回来了,我早都说过,我会回来的。还不放行吗?”霄天宇冷冷地看了一眼那名弟子,那名弟子的背上冷汗骤现,咽一了口唾沫,连忙让开了道路,丝毫不敢怠慢。

    一进入萧家境内,仅仅还是在府邸前院,霄天宇就感觉有很多目光在看着他和上官清婉。霄天宇冷笑了起来,突然大喝了一声,“萧家,如今我霄天宇回来了,当年那个落寞的二公子回来了!”这一声吼,可以说是霄天宇平生所来的第二响的一嗓子,注意是第二,不是第一。霄天宇第一响的话,我们暂且不提。就冲这一声喊,就喊出了霄天宇多年来的怨气。包括在大殿之中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可以说所有人都打了个哆嗦。

    其实有时候一句话能否喊得响亮,也是要看这个人对于这句话的情感。多年来,霄天宇一直想喊出这样一句话,足足酝酿了近二十一年,今日一朝得发,自然声震山河。

    大殿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霄天宇的底细到底是怎样?这就是心里发虚的表现。“大家不要惊慌,他不过是普通地喊了一嗓子,有什么好怕?”萧长生最明白,这个时候军心不能乱,一乱就麻烦了。听到这个还算沉稳有力且苍老的声音,众人的心还真真安定了不少。

    与此同时,在众人的心刚刚安定下来,咣的一声,大殿那硕大的门直接就被踹开了。发出了震天的一声巨响,众人本能都摸起了自己的兵器,而三位家主则是眯起眼睛,看向眼前之人,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男一女,只有一男一女,看起来都只有二十左右的年纪。女子灵动美丽,身着鹅黄色工装百折长裙。男子手持折扇,折扇上面一个斗大的医字,水蓝色长发披肩,刘海遮住了如星的双眸,嘴角处挂着一丝冷峻的微笑,让人有些不寒而栗。身着素白袍,身边挂着许多各色手工香包,还有一杆碧绿色的玉笛,一副儒雅书生的模样。

    “哎呦,这么多人,看来确实是做好了准备。”霄天宇玩味地笑道,没人敢接话。犹豫了片刻,萧长生面无表情地问道:“你就是霄天宇?”“是的,有什么问题吗?”霄天宇笑着反问道。“那么你身边这位美丽的姑娘是?”萧长生的目光落在了上官清婉的身上,其实不用问,大家也都知道是谁。“这个还用问吗?当然是我妻子。有名的百花坊二小姐上官清婉。”霄天宇笑道,上官清婉没有说什么,因为这个时候不需要她开口。

    “你到萧家来是想干什么?”语气还算平和,但确实没有半分情绪。“明知故问,你个老东西,当然是讨债了。”霄天宇讥讽道,萧长生马上就皱起了眉头,声音也冷了下来。“你怎么能这么和长辈说话?”“长辈?”霄天宇偏过头,斜着眼睛看着萧长生,“你配被我尊为长辈嘛?你个老小子。我听说过你的脾气,最爱把凡门俗套那些东西挂在嘴边,你可笑不可笑?江湖从来都不在意这些规矩的。”“好个不知礼数的逆徒。”萧长生再度眯起眼睛,冷峻地点了点头。

    霄天宇摆摆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我不想和你们废话,今天我就是来讨债的。你们做好准备了吗?”“我们有什么好还你?萧家不欠你的,反而是你欠了萧家一份养育之恩。”萧长生厉声喝道。然而他话音未落,就传来了霄天宇大笑的声音,“养育之恩,哈哈哈!你这话要是说出去,不知道要笑掉多少人的牙。你觉得你说出这话,有人信吗?”萧长生连忙说道:“谁敢说不信啊。”“扯淡!”霄天宇大喝一声,震的所有人耳朵都是嗡的一下,也顺势打断了萧长生的话。“你让大家评评理,你说这话对吗?我可以给你两个字,不对。萧家是养我十三年,可这十三年当中我生不如死,在这诺大的萧家之中,有几个把我当人看?寥寥无几。还大言不惭的说这种话。我母亲将我带到十三岁,付出多少心血,最后活活被几个贱人逼死,还被扣上了一个淫乱的骂名,你们到外面问问,有谁承认?有谁不笑话你们?有人不骂你们吗?有吗?没有。我十三年来每一天都过着非人的生活,但谁为我伸过冤?同样没有。你们就知道嫌贫爱富,依附权势,我问你们我说错了吗?一个个都不知廉耻。换言之,萧家存在的时间比任何一个家族都长,但为什么已经有一些家族成为了宗门,而萧家没有。你们不好好想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