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寓的路上许默心飘飘然的，一路都在夸着苏白。

    “你早该这样了，面对那种一个劲的只会在暗处做妖的，就应该把她们全都揪出来让她们见光死！”

    苏白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思绪不明。

    今天闹了这一出其实她也没觉得多开心。

    她和贺眉一向都不对付，向来是贺眉说一句苏白说十句顶回去所以都已经免疫了。

    让她开心不起来的却是苏芷。

    “姐，我会经常去看你的！”

    “姐，我给你转了些钱用，你买些好吃的，再买些衣服！”

    “姐，今年我生日你回来呗，我想你了……”

    碎碎念念的苏芷仿佛还近在眼前，是不是如果没有傅瑾言，那苏芷不会成这样？

    “想苏芷呢？”

    许默出声打断她的思绪，苏白嗯了声，也没回避问题。

    “就是在想，我少了一个亲人，还挺可惜的。”

    “算了吧，那种算计你的亲人不要也罢，再说了，你把人家当亲人，可人家未必把你放在眼里。”

    苏白扭头：“至少以前是真心的吧，那时还没有傅瑾言呢。”

    “你都说了那是以前，人只会往前走不会退后，你觉得苏芷现在都这样了还能回去以前那状态吗？”

    简直是痴人说梦！

    人一旦得到了原先没有的，可又突然让她放弃回去过什么都没有之前的生活，那就是精神上的凌迟处死。

    谁都不愿意回头。

    苏白明白这道理，也多说无益，深深叹了一口气：“就希望，所有事都在几天后有个好结果吧。”

    “那傅瑾言呢？”

    苏白：“……”

    怎么突然扯到傅瑾言身上了？

    面前红灯停。

    许默剥了颗糖润喉：“如果傅瑾言知道苏芷的所作所为后来找你求和呢？”

    求和？可能吗？

    苏白摇头，这想法太不切实际了，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他不会的。”

    “这可说不好，你可别忘了他现在是一脑子有病的人，万一最后时刻认清他心里真正的是谁呢，那时你怎么做？”

    苏白被说的一阵沉默。

    回想她和傅瑾言之间，自从她怀孕后就每天水深火热。

    那么多失望的瞬间不可能被轻易抹去，他们之间并不是纯粹的误会又和好。

    羁绊住他们的东西，太多了。

    “算了，江城这儿，确实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听着苏白略带遗憾的话，许默点了点头。

    绿灯行，车流开始涌动。

    许默是不希望苏白回头的，要不然那些苦不都白吃了？

    “小白，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天气都阴转晴，好事，也应该会在后头才对。

    ……

    苏芷当晚就出了院，一直处在一个情绪极端中。

    她将房间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一遍，即使已经满地狼藉，可还是不能解心中的害怕。

    特别是贺眉那句：“他都说是来看你的，怎么和苏白说了几句话后就不上来了？”

    他们说了什么？

    苏白把一切都告诉他了吗？

    苏芷快要被未知的恐惧逼疯了。

    “小芷……我的天哪！”

    贺眉端着粥进来的时候看见眼前这狼藉把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女儿很少会有这样崩溃时候，贺眉是又心疼又生气。

    这一切都怪那苏白！

    “小芷小芷。”贺眉连忙穿过东倒西歪的物件去到苏芷身边。

    苏芷无声的流着眼泪，头上围着的那一圈纱布让她此刻看上去整个人过于狼狈和可怜。

    “小芷，不怕，妈妈在呢，妈妈帮你想办法。”

    “瑾言不傻，如果苏白真的把文件给了他看，就算我说不是真的，他也会派人去查的！”

    贺眉安慰着拍着她：“上次傅瑾言也去查了不是什么都没查出来吗？你让王凯再帮帮忙！”

    今时不同往日！

    苏芷恨恨的：“苏白都已经查到了怎么可能傅瑾言不会查到？王凯安排的人禁不起深挖的……”

    现在放在自己面前的好像就只有道歉这一条路了。

    可苏芷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她想想那个画面就快疯了，紧紧拽着贺眉，力气大的连贺眉都发疼。

    “妈，瑾言最讨厌别人利用他和骗他了，我，我怎么办？”

    苏芷的哭声充满绝望：“让我承认自己欺骗了他，那我还不如死了好了！”

    看女儿崩溃痛哭贺眉也慌，她将苏芷给搂着。

    贺眉是绝对不会让苏芷毁了自己的，也不会轻易放过傅瑾言这个女婿。

    有了傅氏支撑，苏氏才能在江城永远的站稳脚跟，她这个阔太太的身份也才能一直延续。

    “小芷，你先别哭，妈妈想到了！”

    苏芷听见后停止哭声，她泪眼朦胧的抬头：“该怎么做？”

    “我们只要不让苏白亲自将文件送到傅瑾言手里就好了！”

    “毁了文件吗？”可这太简单了，苏芷一开始就想过：“她一定有很多备份的。”

    贺眉摇头，泪水划过的那瞬间想起了苏白在耳边的嘲讽。

    那就不如，新账旧账一起算了吧！

    “那我们就让苏白，永远都不会出现在傅瑾言面前。”

    永远？

    苏芷懵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妈，你，你要做什么？”

    贺眉拨开苏芷脸上凌乱的头发，擦去她的眼泪安抚着：“这件事交给妈妈来做就好了，你就安心待着，妈妈会处理好一切。”

    苏芷在贺眉眼里看见了自己。

    她在这一刻虽然身体颤抖个不停，可阻止的话却也怎么都说不出来。

    喉咙发烫，或许有些事，她早就已经想做了。

    “妈。”

    苏芷扑进了贺眉的怀里，房间里隐隐有更咽传出。

    窝在贺眉怀里的人眼睛里散发出嫉妒和浓烈的恨意。

    嫉妒很快蔓延，带走所有害怕和心软得情绪。

    如果一定要有人消失才能让一切恢复平静，那那个人一定不会是自己。

    苏白，这一切，只能怪你自己惦记了不该惦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