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南笔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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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混元葫芦

    深夜,林琅和孙英两人躺在屋顶上看月亮。

    “你明天就要走了吗?”孙英扭头看向一旁的林琅。

    林琅嗯了一声,“我要去大婉国的燕京找我大师兄。”

    孙英道:“那我明天可能来不及送你了。”

    “发生什么事了?”林琅有点惊讶地问道,这两天孙英吃喝都和自己一起,怎么突然说明天来不及送自己了。

    “本来我还想跟你说,明天会有另外一个巡天卫来照料你,既然你明天要走,看来就不需要了。”孙英伸了一个懒腰,继续说道:“我报名参加了时雨神君的神域改造任务了。”

    林琅问道“神域改造?”

    孙英回答道:“对,神域改造,虽然时雨神君陨落了,祂的神域也算荒废了,不过里面的特殊环境,还能开发出很多东西,比如种植灵药,修炼功法等等。今后这一块地方,会因为它而繁荣起来。”

    林琅听得一愣,“没想到邪神还能造福人类。”

    “当然可以啦,现在中洲上有不少超级大城都是依托于那些神灵陨落而留下的神域之上的。”孙英哈哈一笑,接着说道:“有的城市悬浮在半空中,有的在水下,有的在熔岩中,等以后你一定要去亲眼看看,这个世界很大,也很神奇。”

    林琅听完,心中忍不住对这些神奇大城充满着好奇,“嗯,我以后一定会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这个给你。”孙英拿出一个小袋子递给身旁的林琅。

    林琅惊愕地看着这个小袋子,上面描绘着精美的花纹,袋子左下角还歪歪扭扭写着孙英两个小字,看款式和张医师的储物法袋很相似,“这,不太好吧,无功不受禄,再说我们也才认识几天。”

    孙英一把塞进林琅的手里,说道:“拿着把你,别嫌弃啊,这是我刚修炼出来真气时,我父亲送给我的,现在我已经不需要,放在也是吃灰,转卖吧,也卖不出去几个子儿,刚好送给你,也是物尽其用了。”

    林琅转念一想,心里暖暖的,虽然孙英说买不了多少钱了,但是毕竟是个神奇的储物法器,就算再不值钱,也不是可以随意想送的贵重物品。

    林琅打趣笑道:“好哇,孙英,我把你当大哥,你却想当我父亲。”

    “哈哈哈哈,也不是不行,来,琅儿,喊一声爹爹,给为父听听。”孙英站起身,眺望神域的大门入口,那里现在已经大变样,立起一个大门,不停有巡天卫用各种机关造物搬用物料进进出出。

    孙英转身微笑地看着林琅说道:“这个储物法袋只是一个入门级的,没有禁制,只要往里输入真气就能打开,差不多有一平方,你出远门的行李和盘缠,我也已经给你准备好了,都放在里面了,找到你师兄后,好好修行,切记!不要走了歪路,我还想以后和别人说,我有一个好兄弟叫林琅,然后其他人都向我投来羡慕的眼光,能做到吗?好兄弟。”

    林琅也站起身和他并肩而立,郑重说道:“当然能做到,孙大哥!”

    “喊孙爹爹。”

    “去你的!”

    “哈哈哈哈哈。”

    男人之间的友谊,有时候就是这么的莫名其妙,可能就因为一点小小交集,然后发现对方很对自己胃口,便就能成相当互相父亲的纯洁友谊,有的相识十几年都没成为朋友,而遇到对的人,一天,甚至只要一小时就会成为铁哥们。

    ……

    “咔哒,咔哒。”

    一位穿着一身缝补次数多到,不知是碎布在缝补衣服,还是用缝补的碎布组成衣服的老人牵着一头大水牛,优哉游哉悠哉地走在一条林荫小道上,那牛身上还架着一车豆秆,虽然老人穿得破破烂烂,但水牛却吃得膘肥体壮,皮毛油光水滑的。

    林琅在看见这牲口吃的比人还壮时,有点惊奇,还以为这个世界也有万恶的地主在剥削农民,就立马上前打听情况,准备为民除害,谁想到,老者居然就是这头大水牛的主人。

    老人他解释道:“一家几口人,全靠大水牛帮忙下田耕种,才得以存活,所以就算苦了人,也不能苦了它,大水牛可是我们全家老小的支柱。”

    说着还笑呵呵地帮大水牛驱赶了一下虫蝇,眼中透出的神色,全是感恩和关怀,而大水牛好像也听懂了主人的话,哞了一声,伸出湿润舌头舔了一下老人的枯瘦的手臂。

    林琅听完老人的话语,心绪起伏,久久不能平静,有对老人感恩水牛的行为感动,也有对普通人族生活不易的同情。

    随后林琅提出,希望老人可以驾车带自己一程,老人平日虽然爱惜大水牛,但到底是心善淳朴,便就同意载林琅一程,起初老人还不愿意收钱,但因为说不过林琅,只好一副像是林琅其实是在打劫他的愁苦面容,收了林琅十个铜板。

    老人赶着牛车载了林琅半晌后,开口对正躺豆秆上,把双手枕在脑后,闭着眼睛假寐的林琅说道:“小郎君,前面就快到小老儿的村庄了,您要不要今晚就在我家过夜,不收你钱的。”

    “不用了,老人家,把我送到这些就行了。”说着林琅,翻身从牛车上跳下来。

    老人闻言慌忙地停下牛车,说道:“小郎君,我不是在赶您,您要去哪里,小老儿可以绕道送您一程,您再上去躺一会吧。”

    林琅摇摇头,说道:“不用了,老人家,送到这里就行了。”

    老人这时却急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如果有个歹人或是野狼伤了小郎君怎么办,您和小老儿同行,还可以相互照应一番,如果您不坐小老儿的车了,这钱您还是拿回去吧。”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刚刚林琅塞给他的十枚铜钱,往林琅走来。

    林琅看着眼前这个面容黝黑性格淳朴的老人,忍不住想起来上辈子那个勤勤恳恳种了一辈子庄稼的爷爷,揉了揉眼睛,口中喃喃道:“你们这样的好人,不应该受这么多苦。”

    林琅的手飞快的从储物袋中掏出十两银锭塞到豆秆中,至于为什么不多给点,那是因为老人只是个平凡的好心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大家应该都懂得。

    “老人家,不必了,我的家人都在前面等我呢,如果他们等我太久,会着急的。”说着林琅催动真气,使用一个轻身功法,把身形提到路旁的树冠。

    对着下方目瞪口呆的老人笑道:“老人家,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去你家做客。”

    说完,身形一纵,踏着树冠飞驰远去。

    老人看刚刚还手无缚鸡之力的俊秀少年突然原地飞到树上,呆愣了一下,跪倒在地,对着林琅远去的身影磕头不止,嘴中连呼:“大仙。”

    林琅一直这样疾驰到天黑才停下脚步,不由大呼一声痛快,与老人的同行那一路,那种平静祥和的氛围,彻底洗刷干净林琅心中的阴霾。

    那一路可能是林琅来到这个世界后,心最静的一次,不考虑生死,不去想邪神,也不关心那个仙人遗蜕,更不猜测那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师傅。

    林琅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升起一个小篝火,准备今晚就在这个地方过夜了。

    就在林琅盯着火焰发呆的时候,突然,林琅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想什么呢?小子。”

    林琅猛地一转身,发现身后除了几株灌木,其余什么都没有。

    林琅发现那道声音还是从身后传来,“别找了,我在你识海里呢。”

    “谁!给我出来!”林琅站起身戒备,大声喝道,惊起几只夜深入巢的飞鸟。

    “嗨,我就纳闷了,你小子咋这么轴呢?我说我在你识海里,你咋不相信呢?”

    林琅侧耳倾听片刻。

    “唰。”

    林琅身形一动,一脚踢碎不远处的灌木丛,但还是没有发现那道声音的人影。

    林琅见状对着前面喊道“还请前辈不要戏耍晚辈了,如果晚辈有什么地方不小心冒犯到前辈,请前辈多多见谅,晚辈这就离开这里。”

    林琅说完马上快步离开这里,但是那道声音还是一直如影随形,林琅只当是什么也没听见,对那道诡异的声音充耳不闻,他可不想再掺和进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中去了。

    只到那道声音实在忍无可忍了,“你这臭小子,如果再往前走半步,信不信我马上给你脑袋爆掉。”

    林琅这才停下脚步,无奈道:“晚辈就一养气期小修士,一没钱,二没宝物,前辈就不要为难晚辈了。”

    那道声音愤愤说道:“谁说你没宝物,你的宝物就是我,天生地养的仙宝混元葫芦大爷。”

    林琅闻言一怔,在这么巧合的时间段还会提起因为封印时雨神君,导致销声匿迹的混元葫芦的人,应该没几个,如果这个人,不是在碰巧说到这个词汇,那么十有八九就是混元葫芦了。

    林琅试探性地喊了一句,“混元葫芦前辈?”

    混元葫芦朗声道:“我在。”

    “你真是仙宝混元葫芦?”

    “如假包换!”

    “那前辈能不能别在我身后了,出来让晚辈一睹前辈的仙姿。”

    谁料混元葫芦还是那一句,“我就在你识海中啊,如果你想看本大爷的英姿,可以自己进来看,”

    林琅这有点犯难了,听混元葫芦怎么说,看样子,它可能真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跑到自己的脑袋里了,不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别等以后,自己修行还没有成,直接就死在脑肿瘤上面了。

    林琅小心翼翼问道:“那前辈能不能从晚辈脑袋里出来?让我晚辈一睹真容。”

    “我不出去,还有,我没有在你脑袋里,我是在你的识海中,而且我好不容易跑出来,如果现在跑出去,我会暴露,然后被抓回去的。”

    林琅小声嘀咕道“可是前辈,识海不就在脑袋中吗?”

    混元葫芦有点语塞,但还是强行辩解道:“那识海和脑袋也是两个性质的东西!”

    如此林琅也不敢再和混元葫芦纠结这个问题,生怕惹恼它,它一怒之下把自己脑袋爆掉,于是问道:“那么怎样才能进入识海面见前辈呢?”

    林琅识海中,混元葫芦义愤填膺道:“现在的修行晚辈,基本功怎么这么差!养气期都修炼到大成了,居然还不懂内视观想!”

    林琅有点汗颜,自己这野路子出身的修士,确实不知道正规修士基本功都有哪些,试探问道:“敢问前辈,何谓内视观想?又如何内视观想?”

    混元葫芦道:“所谓内视观想,需要呼吸吐纳天地日月之精华,炼出一口玄胎之息,然后以心为眼,方可内视。”

    林琅有些疑惑,“前辈那什么是玄胎之息?又该如何以心为眼?”

    混元葫芦道;“玄胎之息就是你体内的真气,我现在就教你如何以心为眼,你仔细听好,闭目不视外物,屏气凝神,专心一意,乱想不起,邪惘不侵,周身即物,含景吐纳,存想思念。”

    林琅盘膝坐下,跟着混元葫芦的口诀,紧闭双目,静神定心,集中意识在一点上,然后运起一口真气含在口中,开始吐纳。

    林琅突然就像开了第三人称视角一样,能从高处俯视自己盘膝坐在地上。

    这时混元葫芦突然暴喝一声:“别胡思乱想,心存一念!”

    林琅这才回想起来,自己这是在练内视观想,连忙稳定心神,把意识往自己身体内拉去。

    “轰。”

    林琅刚把意识拉回体内,耳边就响起一声雷鸣般的响声,紧接着一个如梦似幻的场景映入眼帘。

    他的‘视野’变得开阔了起来,头顶有一个如同莲花一般都红色太阳,四周分别还有四座黑色,白色,青色,黄色的神山,而且它们还缠绕着一股股云雾,随着自己的呼吸不停运转。

    那个莲花状的太阳还有四座四色神山,应该就是自己的五脏!

    而那一股股云雾,想来是自己的真气。

    林琅甚至还看见自己腹内被张医师医治留下的伤疤。

    林琅被这个光怪陆离的体内景象震惊了,令他目瞪口呆,这就是张医师口中的人身小天地吗?

    那些粗壮的树枝,该不会就是自己的经络,平时自己搬运真气就是通过它们运输的吧。

    就是不知道那些窍穴在什么地方,看来自己找到大师兄,还需要问一下身体三百六十五处窍穴的位置都分别在什么地方。

    混元葫芦道:“小子别发呆了,往上飞,我在上面的识海中等你。”

    林琅在才发觉,原来自己在这里还能飞,林琅跟随混元葫芦的指引,朝着上方飞快飞去,这自由自在的飞翔感觉让林琅欲罢不能。

    林琅灵活地在五脏六腑穿梭,很快就来到了最上层,他在这里看见一个白玉门。

    混元葫芦的话语从里面传出,“推开门吧,这就是你的识海所在的位置,推开它,也就成功打开一处窍穴了,那样你也算进阶为开窍期修士了。”

    林琅没想到自己如此之快就将要打开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处窍穴,心中不由浮现一丝紧张。

    混元葫芦好像发现了林琅的紧张,宽慰道:“别紧张,你都养气期大成了,第一处窍穴很容易就能推开的。”

    林琅深吸一口气,就飞上前去,把双手放在白玉门上,使劲一推,但是白玉门却纹丝未动。

    林琅惊咦一声,“嗯?”

    混元葫芦也惊咦一声,“嗯?”

    怎么回事?林琅这次又使劲一推,但白玉门还是纹丝未动。

    混元葫芦大呼道:“不可能!第一处窍穴,只要养气期大成百分百能打开,除非...”

    “不对,不可能,你的真气数量完全是养气期大成阶段,小子你老实回答,你最近修炼完真气还会增长吗?”

    林琅想了想,回答道:“虽然增长的不多,但是确实在一直增长,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混元葫芦大声道:“什么怎么了,有问题,问题大了去了!众所周知养气期大成后,如果不打开窍穴,真气就不会再增长的,哪怕是一丝一毫都不会增长的。而你居然还在增长,就说明,你还不是养气期大成,你只是养气期后期甚至中期!”

    混元葫芦心中不由赞道:“没想到这个臭小子居然还是个天才啊!不光体质惊人,连神识也坚挺如变态一样,不比伏羲那王八蛋弱,没想到本大爷堂堂器灵偷跑出来后,运气这么好,随便找了一个隐蔽自己的坐骑,天资居然如此好,以后本大爷吃香的喝辣的自由自在的日子,指日可待了,这个长期饭票,不能给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