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楼20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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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

    “喂,柳湘,是,我是王石,现在你立刻到盐城医院来一趟,有大事。”柳湘突然接到了当警长的兄弟王石的电话。

    “三表哥,我也跟着你去一趟吧!”还在坐着看书的雪蕙站了起来。

    “等等。”柳湘脱下了马褂,帮雪蕙罩在腰上,雪蕙一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你先去,我换个衣服,就去追你。”

    盐城医院,105病房。“柳湘,好久不见。”王石倚着门框。

    “老王,怎么,突然叫我来?”

    王石长叹一口气:“你进去,自己看吧。”说着,叫手下的警察从一层叠一层围观群众中分出一条道,“来,让让。”

    柳湘进门去,看着房间房梁上,三丈白绫,吊着一具尸体。“死者娄涛,三十一岁,三天前,因先天性心脏病突发入院治疗,平时极其冷淡,不许任何人随意进入自己的病房,大约二十四小时前,房门紧锁,五小时前,护士送药,利用医院的备用钥匙打开了门,就发现人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初步分析,是自杀。”一旁的小警察汇报。这时,雪蕙也风风火火地跑来了,看着眼前的景象,吓得面如土色,看看一旁的小护士,已经吓得瘫在地上哇哇大哭。

    “既然是自杀,柳湘,我们在死者的遗物中发现,他的日记里有不少关于你的,又没有什么家人,你就帮着安葬了吧。”

    “不是自杀。”柳湘将娄涛脚边踢到的凳子摆好,凳面竟离脚底有一二十厘米远,“这么简单的的出错,你们也没看出来?”

    王石挠挠头:“其实,这也不是什么正式警察判断的,他们都是实习生。”随后拍了一下小警察的背:“听到没有?以后要多注意细节。”

    “还有。”雪蕙壮壮胆,走进了屋里,拉开窗帘,落了些灰的窗台上有一个明显的脚印,“这是什么人的鞋呀,怎么连鞋底花纹都没有,走路不会脚打滑吗?”

    这时,一个小警察喊了一声:“队长,你看看床下有个字!”三个脑袋一起凑着看,“写的这是个……细细长长的……’木’!”

    “那大概是凶手的名字了。”雪蕙拍拍身上的土,尽力避开尸体,“我刚刚在那看到一个小药瓶,会不会有帮助。”说着就伸手向门口摸,“咦,刚刚就在那儿的,怎么突然没了?”这时,柳湘看到有一个黑影突然从眼前闪过了。

    “齐小姐,那大概是你看错了。好了,今天大家都累了,会去休息休息,等尸检结果吧!”

    柳湘只觉得,这是个阴谋。

    “杨家小姐,你别这样。”

    青青噗嗤一笑,看着蒿仔穿着碎花衣裙,在还扎着大辫子。“你等着,我给你整下头发。”说着就散开了蒿仔的头发,在火盆里烤起了铁棒。

    “杨小姐,你这么干,回头老爷和太太又要说我了。”

    “那又怎么样?”青青添了些碳,“你知道‘三民主义’不?人孙逸仙先生都说了,人人平等。”蒿仔刚想说什么,就被青青捂住了嘴,“你想说你是丫头,是不是?丫头不是人呀?我告诉你,蒿仔,以你的智商,你要是上了学,雪蕙都比不上你。”

    “似乎有人在说我的坏话呀?”雪蕙一脸坏笑的踏进门。

    “哎呀雪蕙,一上午干什么去了,你要再不来,我都快长蘑菇了!”

    “能干什么,娄涛被害了,我将来报考医学,也帮着三表哥看着去了。对了青青,你觉得会是谁呢?”

    “我嘛……完全没有头绪。”青青只是专心为蒿仔烫着头发。

    这时候,“蒿仔,蒿仔!取药了!死丫头。”

    “哦,来了!”蒿仔匆匆拢了拢头发,向外跑去。

    “顺便帮我带二两红糖来!”

    老太爷的房间里,烟雾缭绕,老太爷,柳笺,何姨太正躺在烟炕上,由蓝姨太服侍着。“嗯,不错,送的是印度的洋烟。”老太爷猛地抽了两口,“柳竺这小子还有点孝心。柳梭,端茶来!”柳梭是个九岁的孩子,鼻子很大,眼睛很小,黑黑瘦瘦的,只有一件短衫。在柳铎四岁时,生了一场大病,老和尚说,生这种病,必须由儿子在父亲榻前跪着念三天三夜的佛经,把病转到儿子身上,这样父亲的病才会好。柳铎年纪小,没有儿子,又是重长孙,怠慢不得,就在蓝姨太的推荐下,找了个妓院里养大的孩子,虽说出生不明,但时间紧迫,就认了柳铎当爹,治好了病。这小子为人痴傻,就会伺候人,于是由王姨太和李姨太共同抚养,柳家是真的达成了五世同堂。

    “梭子,放这儿吧,我来就行了。”蓝姨太也不怕累。

    “好……好的。”柳梭天生有点儿结巴。

    “柳湘,尸检结果出来了,这是在死者肚子里发现的。”王石拿出来一个小蜡丸。

    柳湘捧在手里,直觉使他双手捏开。直见上面写了小小的一行字:“必伐门前柳,需斩屋后竹。”

    “什么意思啊?”雪蕙几乎把眼睛凑了上去。

    “还有,我们在死者颈后发现了一个针眼,还检查出死者血管内有大量残留吗啡,确定是注射毒品过度,麻痹大脑而死。看来,柳湘,你是对的,用违规毒品杀人,这不简单。”

    “医院里查到什么了吗?”

    “正在留心呢。”

    门楼里。唢呐声一停,蓝姨太就向后一仰头,合上眼。

    “三娘,您看竺儿这戏,可还有些进步?”

    “看得出来是努力了,但还不行,唱不出秦香莲的味儿。”蓝姨太慢慢起身,“还是要多加品味呀,光急于求成不行!”

    “三娘,您什么意思?”柳竺眉头突然紧缩。

    “什么意思?哼,你三娘五岁学戏,人情世故看得多的是。从上次献戏我就明白了。竺儿,学戏是唱给鬼神听的,唱给懂戏的人听的,不能以名利之心以待。好了,你快回去吧,别叫你娘知道你来了我这儿。”

    柳竺细细整着水袖,踏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