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波过后，邪灵紧随。

    卡奥驱使狮鹫躲闪，他对战斗并不熟悉，连连灌下几瓶增幅药剂，这才堪堪拼了个平手。

    “可恶，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

    雷泽周身燃起了火，狂风鼓动，风助火势，他从狮鹫背上一跃而下，径直朝着那个中年人冲去。

    “直上直下，这就是见习的战斗。”

    一根触手凭空浮现，这个法术卡奥再熟悉不过，这是他学习的第一个法术—混乱之触。

    “多少人因为这种笨拙的战法死在我的手上，可惜了你这个好城主，但很快在神的荣光照耀下，凯尔萨也要不复存在了。”

    “是么？”

    眼看中年人法术回路就要完成，雷泽即将殒命，卡奥的嘴角却勾起一抹疯狂的笑容。

    如果直呼一个活神的尊名会怎么样？

    后果天知道，反正结果都不会太好。既然这个人信奉克苏鲁，那么卡奥就有办法对付他。

    “读过克苏鲁神话的都知道，祂的死对头，是那个黄衣之王。”

    前世的神话记载了很多神祇的尊名，卡奥念出那个名字时几乎不假思索。

    “哈斯塔！”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卡奥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注视，但很快，那股几乎压的人喘不过气的视线便转移到了中年男人的身上。

    “你……”

    男人眸子中充满了厌恶：“你是救世主的眷者？”

    卡奥眼睛微眯，心中暗道：“原来黄衣之王在拜伦王庭被称作救世主。”

    “原本只是想简单了结你，但现在，我只想用你的苦痛和混乱取悦神。”

    雷泽神情凝重，他不知道这个男人在说什么，但他能听出卡奥的身份绝对不只是一个霍姆休斯家族的小少爷这么简单。

    “该死，卡奥的身份不一般，我知道了他的秘密，他会杀我灭口么？”

    怀疑是背叛的钥匙，他心中已经埋下了种子。

    “来吧，搏杀吧！上演一出精彩的戏码，看看谁的神会被取悦。”

    男人突然失去了理智，这就是信仰邪神的副作用，当认知矛盾触及神灵，他们便会彻底陷入疯狂。

    失去理智的对手，绝对比冷静沉着的对手更好对付，这是法师之间的战斗，不是战士的拼杀。

    “还杵在那里干什么？回去叫人！”

    卡奥冲雷泽大吼，肾上腺素的刺激下，他已经有些热血上涌。

    雷泽回望一眼，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远遁。

    将层层叠叠的污秽加护环绕周身，法术回路如同有生命一般缓缓蠕动着，两人的呼吸都不约而同的慢了下来。

    “刚才你留手了……”

    中年男人本想分散卡奥的注意力，但卡奥的神经实在是太过紧绷，他开口的一瞬间，战斗一触即发。

    四发动能锥从刁钻的角度射出，极其阴狠的覆盖了他的各个要害。

    “不错！”

    中年男人催动加护，四发动能锥只是击破了第一层防护，但最后一发还是让中年人受到了伤害。

    “怎么样？”

    卡奥似笑非笑。

    中年人面色阴沉：“你好阴毒，你想让我绝后！”

    说话的工夫，卡奥的脸旁刮过一道罡风，那是一只巨大的圆环，上面刻满了诡异符文。

    鲜血，顺着脸颊流下。即便有加护，卡奥的脸颊还是被擦出一道深深地伤口。

    “看招！”

    卡奥怒吼，但却并未出招。

    中年人连连加强加护法术，但那些加护虽然防护能力强，持续时间却有限，需要看准时机使用，现在释放只是白白浪费了法力。

    “不错！”

    卡奥这次遭遇的战斗与以往完全不同，面前的对手对于法术的控制堪称精妙绝伦，每施展一次都给他莫大的压力。

    但卡奥胜在谨慎，而且因为污秽卷轴的缘故，他的手段绝对要比面前的对手多。

    见习级咒法系法术，谜团毒瘴。

    他口中连连喷出黑雾，催动风旋将其散播开来，很快整片天空都被阴影笼罩。

    阴云遮蔽阳光，周遭环境骤然变冷。

    地面还没反应过来，依旧辐射着热量，随着二人对峙时间加长，云雾开始蒸腾，一场暴雨正在酝酿。

    只要是运用得当，见习级法术也能改变天气。

    “在遮蔽对手时争取时间，杀死他不是目的，一定要撑到大部队赶来。”

    一时间，他们谁也奈何不了谁，卡奥想要的就是这样的局面。想跑？不可能。想打？别想速胜。

    他在等，中年男人也在等。

    “直呼一位神的尊名，你以为不会承受代价么？”

    卡奥的瞳孔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黄澄澄的物质，它们像是油膜，又像是一副隐形眼镜。

    “杀了他！”

    脑海中，一个声音这样说。

    “杀了他，吃了，取悦我！”

    他的眼眸璀璨宛若黄金，瞳孔缩成了一道细线，异变已经开始，便再也无法阻挡。卡奥的身形消失，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中年男人身后。

    “战技瞬步？”

    男人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词，但还没等他想明白，卡奥已经抡圆法杖往他脑袋上砸去。

    粗大的铁木法杖上不知何时缠绕了几个法术模型，都与破魔有关。

    男人被结结实实抡中，鲜血迸溅卡奥满脸。

    “你，不可能！”

    他极速后退，但卡奥更快，法术攻击对被神眷顾的人来说不痛不痒。

    卡奥张口咬在中年男人肩膀用力一扯，男人肩头顿时掉下来一块肉，卡奥不断咀嚼着，像是在品尝什么珍馐美味。

    “模因污染！”

    模因污染，是神对下位生物精神操弄的主要方式，强大无比的法师文明若是想要抵御这种东西的渗透，也得付出不小的代价。

    首先，模因和认知危害是两码事，不能连起来用。模因是一个独立的词汇，按照常规解释的话模因可以理解为信息传递过程中的辞典。

    人类理解一样东西时会将其储存成一种代表这种东西存在的代码，模因的传播就是认识代码的传播。

    但是，由于如果缺乏辞典或者辞典的某一对应片段的话。

    神的意志就算传递到了目标个体，这套个体也无法理解神的想法，因此模因的存在，对上位生物的信息的传播就至关重要了。

    神如果要操弄一位下位生物，首先必须要让这个生物初步理解一些东西。

    于是，尊名出现了，这是一份浓缩储存信息的神之辞典，人想要理解上位生物的想法，就必须通过这份上位者的辞典。

    这就是认知危机的另一种模式，神通过散播自己想要的模因，也就是错误的辞典来扭曲生物原本的认知体系。

    打个比方的话，如果人脑中处理的一段信息，原本应该翻译为：“嫂子，我今天下午四点去你家。”

    但是嫂子在经过神的翻译后却理解成了：“快走，我食人且四脚鱼头身。”

    那么，嫂子见到你的第一眼，就会吓晕过去。

    因为在她的认知里，你已经是一个怪物了。

    很显然，在卡奥现在的认知中，面前的中年男人已经和食物划等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