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职业前期的修行，总是枯燥的。

    一个个需要费神记忆的魔法符文，一行行比高等数学复杂数十倍的晦涩公式。

    想要使用一个魔法很简单，但你要想有所建树，就必须研究它的基本原理。

    卡奥这几天都泡在阁楼里研究法术，所有的食物和饮水都由小女仆艾希帮忙送上。

    期间，小女仆艾希还特意找了他一次，表明了自己已经决定要成为一名塑能系施法者的意愿。

    过了大概半个月，在艰难的法术学习的鞭策下不眠不休修炼，用冥想代替睡眠的卡奥这才蓬头垢面的推开了阁楼大门。

    “成果差强人意，只学会了三个混乱邪恶阵营的污秽法术，真是要比想象中难学的多。”

    卡奥皱着眉走进盥洗室，因为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已经让他有些难以忍受了。

    泡在巨大的浴缸里，卡奥回想着自己已经完全掌握的三个法术模型。

    “次级污秽加护，混乱之触，以及次级痛苦。这些东西虽然上不了台面，但是至少拖延一下类似上次的那种见习级战职者还是绰绰有余了。”

    他现在最缺的，不是理论，而是实战。

    “不过，仅仅是学徒级法术理解起来就如此困难，不知道到了正式级，看到的又会是怎样的一番世界。”

    不过他知道，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在这个世界，等级并不只是代表着力量层次，还有生命层次的升华。

    学徒，见习，正式，大师，传奇。

    这种严格的等级划分，是经过无数的经验考量定下的评判标准。

    如果一个人的等级到达正式级，代表着的不仅是力量层次和破坏力达到正式级，而是智力，灵魂，以及身体的全方位提升。

    “即使职业的差别会在分配上有所不同，一个正式级施法者的身体强度绝对无法与正式级战职者相比，但和见习级战士放在一起的话，简直就是碾压。”

    卡奥从浴缸中站起，立刻就有仆从进入，准备好浴巾为他擦拭身体，换上浴袍。

    “杰克，艾希应该已经从法师公会回来了吧？”

    “是的少爷！”

    那名叫杰克的仆人诚惶诚恐，他刚来不久，这还是小少爷第一次对他开口说话。

    “艾希已经顺利觉醒，成为一名塑能系法师。”

    “学会法术了么？”

    卡奥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回少爷，这个小的……”

    正如姑娘不想被剥光了扔在展馆里供人观赏，战职者不想被人见招拆招学去压箱底的本事。掌握的法术模型，同样也是一个施法者敏感的秘密。

    供仆人居住的房间内，艾希蜷缩在自己的小床上脸蛋通红，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令羞臊的事情。

    “已经学会了三个法术了呢！”

    “不过，少爷这样做是想……”

    “不行，艾希，你是仆人，仆人绝对绝对不能喜欢主人的。”

    “可是少爷都那样说我了，不会把我当做工具看待什么的，虽然不太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想到卡奥，她的小脑瓜里似乎就有很多小人在打架，它们吵啊吵啊吵个不停，以至于艾希甚至无法静下心来冥想。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纷扰。

    “艾希，在里面吗？”

    熟悉的声音，不过不可能啊，他怎么可能专程来找自己呢，自己只是个低贱的仆人而已……

    “少……少爷！”

    她连鞋都没顾上穿，光着小脚丫便冲到了门前。

    “法术学的如何？”

    标准的贵族式问候，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卡奥已经改不了这个臭毛病了。

    “对不起少爷，艾希太笨了，只掌握了三个学徒级法术模型。”

    艾希一边将泡好的红茶递给卡奥，一边偷瞄着少爷的反应。

    “三个……”

    卡奥满头的黑线：“真是惊人，我记得你似乎比我还晚上几天成为职业者，虽然塑能系进展快，但是似乎也太快了些。”

    “你掌握的法术是什么？”

    少女如此坦诚，他索性也不隐瞒意图，直接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冰刃，次级身体强化，次级偏斜力场。”

    作为卡奥经过深思熟虑内定的同伴，必要的了解是必须的，外面的职业者不值得信任，那种明里抢暗里坑的货色，绝对不能放心的把后背交给他们。

    “不错，看来你想走魔武士路线。”

    塑能系是战斗专精，无论是高爆发的炮台还是阴影中的刺客，都是前人已经摸索出的流派。

    “下午，陪我去市政大厅接些战斗任务。”

    市政厅，位于凯尔萨主城区，旁边是城市警卫队，这是卡奥记忆中的地址。如果他不乘坐自己家的马车，那么一定会被外头的车夫拒载。

    除非他出双倍的价格，才有车夫愿意把他载距离到城市警卫队两条街的地方，剩下的路程由他步行前往。

    黄袍子，是这个城市仅次于贵族的蛀虫。

    正如乱伦的国王和糜烂的贵族一样，王庭的吏制也腐朽不堪。毕竟航海通商收到的税金，大部分都进了贵族们的腰包。

    黄袍子巡街的时候时常把剑抗在肩头，浩浩荡荡的走在大街上。

    路边摊上有小贩在卖水果，他们路过时，随手拿起来就吃。小贩不仅不生气，还要赔上笑脸。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要将他们的摊子掀了，说是为了改善市容，让农民们去菜市场经营。可市场那高昂的摊位费，甚至已经超过了水果本身的价钱。

    “根据前世的经验，按理说商品经济如此发展，资产阶级革命早就应该爆发了才对。”

    卡奥若有所思：“因为职业者的存在么？”

    维系强权的，往往是极致的暴力，否则一味地压迫只会带来更大的反抗。王庭对职业者相对宽松，并且一直秉承着这种政策，也有一定的道理。

    市政大厅装潢豪华，金光灿灿，这里代表着王庭的门面，许许多多或是身着铠甲或是法袍的职业者进进出出，看起来井然有序。

    盯着布告栏，卡奥摸着下巴：“明面上都是凯尔萨市政厅发布的任务，像是私人委托之类的，应该只有偏僻的乡下或者见不得光的地方才存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