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飞回千手一族豪宅，从天上落下来时，特意放慢速度，以便让更多人知道自己回来了。

    落到水上宫殿，依靠殿柱斜坐，望着沉浮的鱼儿等待着。

    是选择战争还是献身避免战争，他并不在乎。如果是遇到纲手之前，哪管他们啊，直接飞升跑路，去跟晓组织混了。不过因为纲手在乎，便回到这里让她代替自己抉择。

    即便是心里基本明白她最终的选择，但还是抱着万一的侥幸心理，回到这里等待审判一样，等待纲手过来。

    没等过久，纲手和静音脚步匆匆而来。看到他的瞬间，那个参与无数战争，经历无数生离死别的女人，还是忍不住泪如雨下。哽咽的声音中充满了无穷自责：

    “不应该让你参与这种事情，你太任性了，我早就知道……但还是深怕失去一样，放纵着你的任性……”

    双手枕在脑后，看着痛苦的纲手，再次确定了她的选择。但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道：

    “你觉得你们老师，猿飞日斩是个怎样的人？”

    “他是一个好人……一直在模仿祖父大人的言行，却没有祖父大人的实力之人，以致变成一个不称职的老师，一个无能的火影……”

    纲手缓缓走到身边，一把将司南抱进怀里，紧紧搂住，仿佛要揉进身体里。泪水很快沾湿了司南的白色衬衫。

    “不能给自己的弟子指引方向，不能给村子指引方向，连自己的属下也管不住，他只是一個失败的好人……

    但没有人能代替他的位置，四代目不行，我也不行……”

    “不！你可以的！”推开纲手，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

    “我说你行你就行！我们造反吧纲手！夺了那帮老东西的权，让他们滚回家养猪去，以后木叶由我们说的算！

    那什么云忍其他四个忍村，我有办法弄死他们，你要相信我！”

    纲手摇摇头，黯然道：“你没有第一时间叛逃，而是选择回来见我，我很高兴你的信任。

    小时候也曾以为自己是个英雄，凭借自己的努力就能像祖父大人一样，守护村子守护大家……可是，越长大越明白自己的无能为力。

    你的情报已经暴露，还留在村子，只会招来其他四个国家的围攻，木叶已经无法再经历这样战争了……”

    司南双手合十，对着纲手虔诚道：“我知道我知道的，不过我也说了有办法对付他们。伱就相信我一次好好？”

    求求你了纲手，相信我吧，两世为人，从来没有人相信过我一次……

    “凭什么相信你！”

    眼泪再次夺眶而出，纲手大哭：

    “带领宇智波造反！反手又将宇智波卖的干净！因为一点没头脑的小事，差点毁灭日向家族，又暗中挑起日向内乱！你做过什么靠谱的事情吗？没有，一件都没有！

    即便是这样，我依然选择相信你，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押在你身上！

    可是……你杀了云忍使者，意图挑起战争，还想让大家都相信你，将整个木叶都压到你身上，即便被其他四个国家围攻也在所不惜……

    凭什么？

    你凭什么让大家都相信你！

    就凭你那一个还未证实的橡胶人血脉？！”

    司南脸色阴沉下来，紧紧盯着纲手的眼睛。感觉有种被人撕了脸皮，露出了底下的小丑面具。我可以自认是个小丑，但你不能说我是小丑！

    纲手琥珀般的双眸早已被泪水模糊：

    “你知道战争是什么吗？你知道被四个国家围攻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无数人相互厮杀，血流成河是怎样的吗？

    毕竟还是个孩子……天真，无邪，也无知……”

    司南眼神彻底冷漠下来，高高在上的冷漠。

    人类还是那么自以为是啊。

    他曾经在一个养鸡场呆过一段时间。做的工作非常简单，将被鉴别出来的小公鸡，倒进绞肉机绞成肉泥，做成宠物粮食。

    明明是如此鲜活可爱的小生命，除了没有人形，跟那些幼小懵懂的婴儿也没什么两样啊！

    一箩筐，一箩筐，一箩筐倒下去，可爱的生命在眼前变成令人作呕的灰色糜肉……一天几千几万只，生命是如此低贱……

    倘若站在银河系中央，俯视地球上的人类，人类连那一只只小鸡仔都不如，不过是尘埃罢了。自以为是的伟大，自以为是的万物之灵，自以为是的宇宙中心。

    你我终将死去，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人类终将灭亡，就像大海里掀起了一阵狂潮，又很快平息。

    “啊哈哈哈！”

    司南突然捂脸大笑：

    “你的赌运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劲呢纲手，你差点赌赢了整个世界整个未来！

    看在你卖力奶了我几天的份上，我会去云隐村的，给你们想要的和平。牺牲自己换去和平，这事靠谱吧？”

    刚才只要纲手点头，自己就会不顾一切的陪她疯到底。比如说把恶魔果实喂给蛞蝓，比如说给宇智波批发几百双万花筒，开几百个高达砍平一切！

    只可惜……

    算了，不怪她，这种信任即便是父母夫妻都不可能。更何况她认识自己甚至不到一个星期，能做到这一步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只是……虽然这样安慰自己，终究还是感觉不爽。仿佛之前两人隔着一层纸，很是暧昧。但真正想捅破这层纸，才发现，哪里是纸啊，分明是一块钢板。

    你我终究只是陌生人。

    纲手停止了哭泣，愣愣看过来。司南感觉有点累，躺平了手臂枕住眼睛，呓语道：

    “从此你我恩断义绝，宇智波为什么会被我卖掉，因为欠他们的我都还了。陌生人的话，死掉谁又会在乎呢？

    以后我就是云隐村的人了，纲手你给我等着，到时候我会回来把你抓走做专属RBQ……”

    猿飞日斩等三个木叶高层站在火影楼的陨石坑旁，商量着要怎么重建。远远的看见失去了双臂的团藏带着人，正往这边来，顿时都愣住了。

    “我们这位老伙计竟然还死！？”

    “那小鬼是怎么忍下怒火放过他的？”

    “也许是他自己逃出来的？感觉不可能……”

    团藏若无其事的上来询问，云忍使者事情，要不要开始准备战争。猿飞日斩一直盯着团藏说话，眼睛都不眨一下，尔后，终于忍不住打断道：

    “团藏，你卸任吧，你已经不适合掌握暗部的大权了，回家养老去吧。”

    “我拒绝。”团藏淡然说道。

    猿飞日斩瞠目死盯团藏，压制怒火：“你知道自己说什么吗？！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团藏！你终究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们还不知道吗？我要成为火影！我要带领木叶走向辉煌！”

    团藏上前一步，跟猿飞日斩针锋相对，抛下一句话后，转身离去。三人目送他远去，沉默久久。

    水户门炎缓缓说道：“日斩，不能让这位老伙计继续错下去了，我们应该送他去见历代先烈。”

    转寝小春如鲠在喉，张口却不说出话来。猿飞日斩沉着脸：“有机会的话……先让止水回来吧。”

    “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必须为止水继任扫清障碍，否则……不能再手软了日斩。”

    太阳西落，没入云海，天渐渐暗淡下来，唯有边际还残留着最后余光。

    睁开双眼，一片黑暗，逐渐适应后，借助暗淡的光线发现是在纲手的房间。

    坐起身环顾一周，便看见了躺在不远处的纲手，她似乎喝酒了，空气中有烈酒的醇香味。

    过去用脚背颠了颠她的球，被她一巴掌啪地拍在大腿上。看来没喝醉，否则自己会被打飞出千手族地。

    一出门，便看见静音和雏田她们坐在院子里，阴暗的光线，让她们看起来都很压抑。

    见他出来，雏田跑过来扑进怀里，带着哭腔说道：

    “欧尼酱不要走好不好……我回家，将自己的眼睛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