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乱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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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章:功德

    太黄域,天界六族之一的神族所管辖的区域,自古百姓便供奉神明,为其修筑神像,日日夜夜将其供奉。

    而被世人所供奉的神明,以万千民众所提供的香火之力修行,一位神明的香火的多少,决定了这位神明的强大,因此争抢信徒成为这一域神道修行者的必修课。

    尤其是在最近的日子,凡间凭空冒出了许多新的神庙,里面更是赫然是陈列着一些陌生的神像。

    这些神庙的凭空出现,甚至有神明现世,神光浮现。令惶惶世人感到震惊,不经赞叹这些神迹,一时间无数世人争先恐后的前来参拜,神庙也日益香火鼎盛。

    这也加剧了新旧神明之间的矛盾,令凡间旧神所感到无奈的是,这些突然出现的神明一个个实力强劲,并且肆意妄为,就算他们不出手,这些新神也在试图夺取他们的信徒。

    因此,太黄天逐渐开始暗流涌动,不过其中最为凄惨的莫过于那些无辜且虔诚的百姓。

    太黄域,清禾村。

    村子以水稻远近闻名,因为地势特殊,土地肥沃,形成一座座天然的梯田,就因为这天然的优势,令清禾村的百姓过上了丰衣足食的生活,因此百姓常年脸上都挂着幸福的微笑。

    可惜,这段日子,百姓很难笑的出来,春分已过,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春耕时节,往年雨水丰厚的春季,今年确实滴水未落,每日阳光灿烂,起初村民还未放在心里,毕竟山上的清泉,溪边的溪流也足够用来浇灌农田。

    然而,如今四月已过,却未见一滴清明雨的落下,甚至四周万里无云,阳光异常的明媚,放在往昔这无疑是好日子,可在清禾村民的却不是这么想,在明媚的阳光也驱散不了他们心中的愁云。

    随着日子愈发炎热,清禾村赖以生存的山泉逐渐没了踪影,肥沃的土地也变得干旱,旱灾悄无声息的来临了。

    察觉到旱灾的来临,村民们惶恐不已,若旱灾继续下去,今年他们将颗粒无收,仅剩的粮食可能并不足以让他们熬过下一个冬天。

    然而,面对天灾,村民们并没有与之抵抗的能力,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神明的庇护了,因此,废弃已久的山神庙重新进入的人们的眼中,再次变得香火鼎盛。

    可时间久了,人们发现日子并未好转,太阳依旧刺眼,天空更是万里无云,更有眼尖之人发现,庙中的山神泥像竟然出现道道裂缝,这让无数信奉的村民惊恐万分。

    随着日子的推移,庙中的香火逐渐减少,不知从谁的口中传出,远处的大山凭空出现了一座崭新的神庙,庙内金碧辉煌,神像更是纯金打造,有数米高,威严且肃立,并且神像旁有字称,只要为此庙神明供奉香火,便可以得其庇佑。

    听闻如此神迹,清禾村的村民们带着尝试的心理,翻山越岭,不远万里前去参拜,结果神迹确实发生了,第二天清晨,天空中出现了几朵云彩,甚至下了一场小雨,虽然时间很短,但是也燃起村民的希望之光。

    那天过后,村民每日跋山涉水,只为前往神庙参拜,也肉眼可见的看到天空中每日浮现更多的云彩,虔诚之心更盛,而村子旁的土地庙,则逐渐被人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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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清禾村上空,两道身影正凌空对峙着,只见位于上方的华服青年手掐法印,一道炽热的光团赫然出现,恐怖的高温令视野也随即模糊。

    而其对立的黄衣老者,则手持木杖,凝聚着四周的山河地脉之力,艰难抵御着这恐怖的高温。

    两人似乎已经在此斗法许久,脸上带着些许的疲累之色,不过看上去,华服青年似乎更盛一筹,随着法印的不断变化,光团愈发明亮,高温不断蒸发着老者辛苦凝聚的山泽之力,为此,老者被逼的连连后退。

    若是有清禾村的村民在此,一眼就能看出两人的身份,那手掐大日法印的华服少年模样,与那凭空出现的神庙中的鎏金神像一模一样,而老者他们则更为熟悉,真是他们从小就参拜的土地公。

    “放弃吧,你不过区区一届土地老儿,不会是我上界之人的对手,老老实实交出此处地脉。”那华服青年眼看老者要坚持不住,仍不住发出胜利的宣言。

    “念你修行不易,你若愿意臣服本座,本座不仅留你一命,还可祝你重塑神像,入我神庙,共享香火。”

    老者闻言,不屑的笑了笑,依旧咬牙抵抗着这恐怖的高温,纵然浑身皮肉被烧的烤的隐隐做疼,也未成让此高温扩散。

    “做梦!区区小辈,也配让老夫臣服,什么上界之人,不过是些妄图独吞灵气的小人罢了,不过是用些卑鄙手段骗取香火,也配称神?”

    老者本就是此地山神,自古庇护此地,奈何众帝开天,隔绝天地灵气,为稳住此地灵脉,老者无奈选择沉睡,清禾村无数年的风调雨顺可以说都是因为老者的努力。

    也好在有清禾村世世代代所提供的香火,老者才熬过了灵气枯竭的时代,如今天门开,灵力复苏,老者也随即复苏,但还未等他恢复原先的实力,变故却发生了。

    在老者借助此地灵脉恢复这些年散去灵力时,这位下界而来的华服青年看上了此地灵脉,试图将其占领。

    本来老者并未打算对这神道后辈做些什么,毕竟此地地脉强盛,两人共用也绰绰有余,最多井水不犯河水,即便少一份香火也无妨。

    然而,华服青年的做法却点燃了老者的怒火,因为老者发现,这后世的神道修行者似乎与他当年不太一样了。

    只见那华服青年,利用自身神通,焚尽此地山河水气,造成旱灾,再降下神迹,引得众人祈求,随即撤去神通,令不知情的民众对其感恩戴德,借此获取香火。

    这大逆不道的行为,彻底点燃了老者的怒火,誓要给这邪门歪道的恶徒一个教训。

    华服青年见状,满不在乎在乎,嗤笑老者时代变了,他那一套早就过时,甚至还妄图对老者所庇护的清禾村下手。

    对此,老者与其大打出手,然而,或许终将是时代变了,亦或是他实力并未得到恢复,老者竟不是其对手,对方就犹如天地眷顾般,对大道之力竟在此刻的他之上,还有庞大的香火愿力为他加持,一时间,老者被打的节节败退。

    但是,无论怎么说,老者也是活了不知多少年代之人,凭借对天地之力的掌控,还是稳住了跟脚,岂料年轻人不讲武德,竟然对其身后的无辜百姓下手,利用大日法印的威力,意图焚化整个清禾村。

    无奈,老者只能放弃辛苦得来的优势,利用山泽之力护住这片土地,就这样,两人开启了数个月的对峙。

    然而,华服青年有外界无数香火的加持,而老者的土地庙因太久没有管理,早已破败不堪,香火早就不如当年,因此老者虽有心庇护,但是山泽水气还是被消耗过大,令下方出现灾害。

    然而,无巧不成书的是,这灾害竟然给他带来不少的香火愿力,令他有了反攻之力。华服青年也察觉到这一点,设立神庙,明目张胆的抢夺老者的信徒,一时间,老者辛苦建立的优势再一次奔溃。

    “看见了吧,你辛苦保一方太平,却无人拜你,如今灾害四起,才想起奉神,你辛苦所做的一切,这些愚民一无所知,到头来一场空,真的值得吗?”青年看着苦苦挣扎的老者,挖苦道。

    “呵!”长时间的高温令老者的脸色愈发疲惫,但是眼神依旧坚定。

    “我乃周王所册封的山神,庇护一方百姓本就是我的职责,若能百姓安居乐业,不要这香火又何妨,尔等的之行为,老夫不屑为之!”

    看着老者鄙视的目光,华服少年感到一阵恼怒,怒斥道。

    “姬家王朝早已陨落,人的时代已经过去,如今的人族已经不配与我等神明并齐了,他们只要敬神,为我等供奉香火,我等自会佑其无忧,而不敬神者,神自会给对其做出处罚。”

    “你错了,只是神明庇护人族,人族才敬神,而非敬神,才得到神的庇护,像你们这些只懂了索取而不懂奉献者,不配为神!”

    “好!竟然你如此冥顽不灵,我便毁你神像,断你香火,让你永世不得超生!”见老者不愿屈服,华服少年终将忍受不住,全力施展法诀,准备结果老者。

    一时间,巨大的光团向着老者落下,在无数凡人的眼中,天上就想是多了一个太阳。太阳之下一个苍老的身影,正逐渐被吞噬。

    视线逐渐模糊,在众人觉得那道凌空的身影要完蛋的时候,异变发生了。

    只见那苍老的身影突然变得年轻起来,干瘪的身体瞬间变得充满力量感,就连古铜色的肌肤也像是镀了层金,就连其手中的木杖也变得金光闪闪,整个人变得威严且庄重,像极了人们心目中神明的模样。

    只见这神秘的神明举起他那鎏金权杖,猛的向那轮新生的烈日敲去,强大的神力瞬间击碎烈日,随即,村民们感到久违的凉意,只见高高在上的神明静静地看着呆立在地上的村民们,那眼神就想家中慈祥的长辈那般,温和且慈爱,随即只见其大手一握,滴答滴答,久违的雨声响起,大地再一次从显生机。

    村长愣愣看着做完这些事后就离开的神明,感受着雨水滴在身上带来的清凉,喃喃道

    “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位神明像是我们村土地庙的那位山神。”

    “嘿别说,我也这么觉得,还是自家的神会眷顾我们,无论如何,回去还是去拜一拜。”

    “嗯,确实,土地庙也荒废好久了,也是时候要装修一下了,就算做不成金像,在雕一个石像也不难,怎么说也是自己村的神,泥的太寒颤了。”

    村民们闻言,也发出感叹,与其信外来的神,还是自家的比较香,就算许久没供奉,不也护了他们这么久,这不必外面的好?

    与村民的感叹不同,那华服青年则是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之人。

    自见方才行将就木的老者转眼间竟变成一个七尺大汉,举手间散发着强横的气息,周身的皮肤遍布一层耀金色的流光,显得其庄重且肃立。

    “功德之力,你竟然塑造了功德金身。”华服少年看着不再是老者的老者,惊呼道。

    随着神话时代的落幕,众圣开天,有一些远古的传承还是在岁月中或遗失或被淘汰,而眼前的老者所使用的功德之力便是一种。

    远古时期,人族王朝册封一些身前有大功德者,死后为其塑造神像,成为护佑一方的神明,除了香火愿力外,神明想要提升修为,还有一种方式,便是以功德之力为其塑造神像,称为金身,自古以来,能成功塑造金身者少之又少,而这些人在同境中算得上无敌的存在。

    然而功德之力并非如同香火愿力那般容易获取,必须是真的心怀大爱且无私者在灾难前所做贡献方可凝聚,并且数量稀少,故而许多神明穷极一生,也无常成为所谓功德正神。

    并且,随着诸神开天,独占六重天地,开神庭立神族,功德之力更是从此绝迹,逐渐被淘汰,如今封神之举不在由人族王朝所进行,而是又神庭所册封,册封者可掌握一方山水之力,也可贡献其香火愿力于神庭,凭借大手段开辟金身,故而功德金身之法在此时绝迹。

    但是,当华服青年见到眼前老者亮出其金身后,嘴角却露出意味不明的阵容。

    “果然啊,能活到现在的古神,还真是深藏不露啊,看来远古时期的你恐怕也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强者,小神失敬了。”

    说罢,华服少年还对其拱手鞠了个躬,看上去就像是出息晚辈拜见德高望重的前辈般,自信且不失礼数。

    看着眼前的敌人那风轻云淡的神态,老者心底有些不安,刹那间毛孔竖起,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似的。

    只见华服青年手掐法诀,嘴角念念有词道“有请神君降临!”

    随着话音落下,华服少年双眼猛的迸射出耀眼的光,随着光芒消散,其整个人的气场也发生变化,一股惶惶天威出现在其身上,整个人看上充斥着强大的威慑力。

    老者见状更是不寒而栗,他知道,站在眼前之人已经不再是刚刚那个青年了。

    “做的不错,居然正的引出一位功德正神,还是个半步封侯级强者,不过居然是个半废的,实力十不存一,可惜了。”

    如今掌管青年肉身之人,看着眼前的老者,像是在看货物般打量着他,并且做出评价。

    老者见状更是警惕,他的自觉告诉他,此人很强,即便是全盛时期的他也不是对手,不过,眼前之人终究不是本尊,不过是一丝灵识借体降临罢了。

    实力半残的他对上不完整的强者灵魂,也不是完全打不过。

    见状,老者当即催动其最强的手段,只见四处的地脉之力不断汇入其金身之中,一时间,其肉身光芒愈发明亮,随即,他举起手中权杖,猛的向前方敲去。

    看着老者势如破竹的攻势,那位上界神君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满意,欣慰的笑了笑。

    “不错,这般才像样,如此的功德金身才值得本座出手获取。”

    随即,只见其伸出手,对着老者一指,下一刻,老者猛然一颤,汇聚而来的山脉之力被一指打散。

    随后,神君伸出第二个指头,老者随即倒飞,金身泛起裂缝,嘴角更是鲜血狂流,无力躺到在地。

    在神君打算伸出第三个手指之际,只见其肉身剧烈颤抖,对此,他不满的皱了皱眉头。

    “这具身体真是弱小,这么快就无法支撑我的灵魂了,也罢,此人已经没有威胁,你将其金身碎片剥离,带给我便可。”

    说罢,华服少年的眼神逐渐暗淡下来,随即,其身体猛地一抖,随后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

    “这便是真正的力量,真是让人迷恋啊,总有一天,我也一定要得到这股力量。”

    重新掌握身体的华服青年露出了狂热且陶醉的微笑,双眼带着痴狂,一步一步向着重新变回老者的老者走去。

    “就请前辈你,为我获得这份力量显出一份力吧,放心,我一定会尽快解决的,而且前辈放心,你所庇护的村民,晚辈也会好生照顾的。”

    看着青年缓缓向着自己走来,老者意图挣扎起身反抗,但却无能为力,听闻青年的话语更是气不打一处,只能咬牙道

    “你们这些小人,终将不得好死。”

    青年闻言,笑容更是愈发放肆。

    “不得好死?可笑!在这里,我便是无敌的,难不成要等天收啊,还是说突然降雷把我劈死吗?”

    在少年狂笑之际,阳光明媚的天空,猛地落下道雷霆,正中青年脑门。

    “竟然你想要遭雷劈,我便满足你!”

    “天收不收你我不知道,但是你的命我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