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夜泉游回来的时候，水仙已经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坐在洞窟前吃着烤肉，伴月妖狐也安静地躺在旁边，闭着眼睛小憩。

    看到夜泉回来，伴月妖狐橘黄的眼睛直勾勾地冰冷盯着他，尖长的獠牙微张，大有一言不合就扑上来的架势。

    夜泉老老实实地蹲在篝火旁，感动得不敢动：“对了，你在我突破的时候说了些什么？”

    “哼！”

    见宋水仙不理会自己，夜泉也不再自讨没趣，他现在正沉浸在突破武者的喜悦之中，握紧拳头，他感到自己切切实实发生改变。

    眼睛更好使、耳朵更灵敏、身体变得更轻盈，最重要的是力量变得更大。

    突破之后，感到自己变得更饿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于是乎，夜泉看着四周，好吧，没有食物，只剩下一堆骨头。

    宋水仙此刻正在气头上，哪里会理睬夜泉，他只得准备自己去狩猎。想来宋水仙在帮助他突破后应该不会再帮他狩猎吧，现在该靠自己去寻找凶兽，不知道突破后的自己打不打得过。

    “谢谢你这几天对我的帮助，非常感谢。”

    虽然宋水仙不理睬夜泉，但夜泉还是很认真地弯腰鞠躬向她道谢。

    “哼！”

    宋水仙扭头不语，但一双美眸还是悄悄侧过头来看了一眼。对于宋水仙的小举动夜泉并没有看到，他在收拾工具，准备去打猎找吃的。

    “咻”的一声。

    一只颈部粗短四肢短健的狗獾就惨死在夜泉箭下，而在夜泉腰间，已经有两只肥膘的野兔挂在上面了。

    “这样子，大概可以勉强饱餐一顿了。”

    吃惯了凶兽的肉，现在重新看普通野兽，夜泉总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如果有条件，夜泉知道自己最好能够多吃凶兽的血肉来修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察觉到伴月妖狐气息的存在，夜泉在洞窟附近转了一圈，连一只野兽都没有看到。

    所以，夜泉远离了溪流和洞窟的位置，深入丛林，到更深处去狩猎。而突破武者，也让他有这个自信。

    夜泉来到狗灌身旁，狗灌被夜泉射中颈脖，流出了一大摊的血，不过还没断气，此刻正躺在地上“扑哧扑哧”地喘着气。

    正当夜泉打算给狗灌一个痛快的时候，不远处的灌丛中，传来一声“沙沙”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夜泉警惕地看着茂密的灌木丛，握紧弓箭对准传来声音的方向，持续的“沙沙”声在夜泉的耳边从左到右，双方一明一暗的进行对峙。夜泉的鼻息，已经能够嗅到一股腥臭的味道。

    “吼！”

    似乎察觉猎物没有露出破绽，灌木丛中的猎手再也忍不住了。

    庞大的身躯夹杂着腥臭的风，一道有着黑黄相间条纹，血盆大口显露着锋利的獠牙的猛兽，瞬间就扑到夜泉面前。

    “虎！”

    感受到对方身上浓郁的气血，夜泉知道这只老虎不是普通的野兽，而是凶兽。

    面对老虎的猛攻，夜泉一跃而起，躲过了老虎直扑的攻击，手上的动作也不慢，一箭射出，强大的力道带动着箭矢直入老虎的腰间。

    “好。”

    他正想试试自己如今的实力，换做是没有踏入武者之前，他的力道绝对做不到这种事，而现在，凭借他的力气已经可以轻松做到了。

    “唬！”

    感受到腰间的痛楚，老虎发怒，凌厉的钢尾一扫，面对这愤恨一击夜泉也不敢硬接，只能用弓挡住那狠狠扫来的尾巴，粗制滥造的弓柄瞬间折断。

    夜泉连忙退避，但还是被尾巴扫到左肩，强大的力量瞬间传入夜泉体内，使得夜泉横飞出去，撞到树干上，掉落在地。

    “这老虎力气居然这么大。”

    嘴角溢出鲜血，夜泉咬紧牙关。如果不是成为武者之后自身的速度和防御能力提高，刚刚的夜泉就不止吐口血这么简单了。

    不过即便这样，夜泉也没有丧失勇气，恰恰相反，他想要在这场战斗中，磨练自己的勇气。勇气产生于斗争中，是无数次在面对困难的顽强抵抗中养成的。

    没有时间可以停下来思考，老虎见一击打中夜泉，随即猛扑上前。夜泉将腰间的野兔和背上的背包挨个掷向老虎，降低老虎的速度，借着这个时间差，他左手往地上一摸，在老虎扑来的瞬间将一捧灰土沙直接洒在老虎眼睛上。

    老招式，但很管用。

    “吼。”

    突然的视觉模糊让老虎急躁不安，攻击失去准头，夜泉趁势就地翻滚躲过一击，拳头对准老虎眼睛狠狠地就是一击，老虎的一只眼睛顿时疼得眯起来，眼泪流出来。

    但它可不会就此退缩，张口就咬。看着咆哮猛扑上来的硕大虎头，夜泉只得放弃继续捶打老虎另一只眼睛的打算，暂且退避。

    “说好的‘大虫抓人，一扑，一掀，一剪，三般都抓不着，劲儿先就泄了一半’呢？”

    这老虎好几招过去了，还是这么生猛。

    闪到老虎背后，与老虎兜兜来回，消磨老虎的劲力。就抓猎物不着，让老虎愈加烦躁。

    “喝啊!”

    浑身血气在夜泉的意识的引导之下涌向拳头处，这是夜泉成为武者的第一次实战。如果输了，那就是最后一次实战了。

    闪过扑来去的虎头，夜泉对准侧面就是一拳。他感到的拳头像是打在石头上一样，手都红肿起来。

    但是夜泉面不改色，他揪住老虎的顶花皮，将身体里面积攒起来的气血都都爆发出来，使尽平生气力只顾打。

    一大一小两个不成比例的身躯，就在丛林深处搏杀起来，唯有一方倒地不起，战斗才会结束。

    最后，丛林里一片狼藉，一道看起来很是瘦小的身影屹立在场，在其面前，一道庞大的虎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夜泉大口喘气，感叹：

    “大二郎诚不欺我。”

    ……

    当宋水仙看到夜泉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一个瘦小的身躯映着夕阳，扛着虎尸缓步走来。

    在看见宋水仙的那一刻，夜泉内心的紧张情绪才舒缓下来，巨大的疲惫感席卷而来，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凶兽老虎毕竟是老成的凶兽，夜泉气血虽比普通人雄厚，但只是刚晋级，对自己的实力还没办法掌控到底，而且也没有学习武者对应的武技和心法，十成实力堪堪发挥五成。

    最后，夜泉还是靠着自己的气血与老虎对耗，再借助树林的地形腾移，最后才将凶兽老虎磨死。

    “喂，你没事吧，怎么伤成这样？”

    宋水仙摇了摇夜泉。

    “没事，嘶，别摇，就是有些痛。”

    在宋水仙的帮助下包扎好伤口，吃饱后，夜泉活动活动手臂，他感到身体还有些虚弱，大概是流血过多的缘故。

    “面对凶兽，感觉如何？”宋水仙开口。

    对于宋水仙的提问，夜泉沉默了一会。

    突破武者之后，他确实感到充满力量，但是在面对凶兽时，他感觉自己输上一筹。

    如果不是夜泉气血也不差，续航能力杠杠的，而且下手都是对着老虎头颅而去，伤害到它的脑神经，让老虎在后期视野受限，动作减缓，要不然可能躺在地上的就是他自己了。

    有过这一次经历之后，夜泉也知道自己的弱势和不足，他说出自己的感想：

    “感觉很糟糕，武者一阶的实力对上这凶兽老虎很勉强，空有气血，但没有对应的武技能够行之有效地将之发挥出来，都是凭借基础拳法来施展，不是很有效。”

    宋水仙白了夜泉一眼：“你才知道你根本不会发挥武者的实力啊。”

    夜泉看向宋水仙，希望能够获得指点，他仅仅依靠基础拳法乱拳打死老虎，确实没有什么章法和招式。

    “你以为突破到武者境界实力就大幅度提高了吗，不是的。空有境界如果不懂得发挥，就跟没有这境界一般。”

    “那如何发挥自身的实力呢？”

    宋水仙严肃地对夜泉道：

    “不要以为你突破成武者之后就一路坦途了，这才刚刚开始而已，武者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灵魄师更是比你想的难上百倍千倍。”

    “一千个人之中，或许能够有九百个武者，但是一千个武者之中，却可能连一个成为灵魄师的人才都没有。”

    想要提高自身的实力，境界固然是最为重要的一方面，与境界想匹配的丰富对敌经验、武技、武器、绝招等也是不可或缺。

    只有在每一个境界中都不断扎实基础，学好这几方面的能力，才能够真正称得上达到这一境界，拥有与这一境界匹配的战力。

    “因此，虽说你现在已经是武者了，但是你空有境界却不懂其他方面，被虐是正常的。想学习一些武者可以运用的武技和绝学吗？我可以教你呦。”

    宋水仙眼瞳转了一个圈，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语气陡然变得和蔼起来，微笑地说道。

    “想！”

    夜泉一门心思都在如何增强自己实力的想法上，虽然感觉有坑，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往下跳。

    “那好，那我就教你这小鬼几招。既然我要教你些东西，你觉得你应该叫我什么呢？”

    “哈，什么？”

    一个拳头敲在夜泉脑壳上，痛得夜泉忍不住去摸，也牵动自己的伤势，让夜泉更痛，宋水仙没好气的说：

    “既然我教你东西了，你就得叫我老师。听说拜师时徒弟要向老师行大礼，不仅要奉大钱，还要斟茶递水，洗衣做饭。”

    “这是什么鬼拜师？！”

    看着宋水仙伸出手指一根一根地细数拜师后徒弟要做的事情，夜泉一听可不干，这摆明就在欺负他么，他决定反击一番：

    “除了三陪外，其他的我不会。”

    “什么三陪？”

    “就是陪吃、陪睡、陪洗澡。”

    此话一出，夜泉脑门上又多了一个包。

    打闹了一会，最终，夜泉被迫名义上承认宋水仙为自己的老师，同意了需要为老师斟茶递水，打猎做饭。

    不过拒绝了行大礼，奉大钱的方式，而以上这些条款，只在宋水仙教授夜泉期间履行，过期作废。

    “老师……职业啥啥的……听起来也不错。”夜泉心想。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今天早点休息，好好养伤，明天开始学习。”

    宋水仙拍拍手，转身回洞窟，大狐狸适时挡在了洞窟外。夜泉看到伴月妖狐的伤势已经痊愈了，现在它正在加紧时间默默修炼，而宋水仙最近也频频外出不知道干什么，似乎在谋划什么。

    “看来必须抓紧时间了。”

    夜泉有预感，他与宋水仙分别的日子快到了。

    一夜无话。

    “好厉害的药膏呀。”

    夜泉拆开自己的绷带看了一下，发现身上的抓痕和鞭痕这些外伤基本上都愈合了，而内伤，昨天晚上也喝了一管很苦很苦的药剂，今天也不感到疼痛了。

    “这药膏当然厉害，这是灵魄师专用的，对付你身上这些小伤完全是大材小用了。”

    宋水仙缓步走出洞窟，她重新换了一件黑色的练功服，看起来英姿飒爽。

    夜泉想打个招呼，想到昨晚定下的规矩，只得称呼对方老师，反正他也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女孩，嗯，对方还是女孩。叫姐姐？直呼其名？好吧，那就随便了：

    “老师，早上好。”

    “嗯，再叫一遍。”

    “老师。”

    “嗯，再叫一遍。”

    “老师。”

    “再叫一遍。”

    “……老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