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纯白玉剑
谢过村长,回到熟悉的院子,铭川关上院门,迫不及待地翻开村长给他的小册子。虽然他平时算不得是一个刻苦勤奋之人,但当压力向他袭来时,内心不知从何而来的责任感使他不敢丝毫松懈。
回到家里,小雪立刻闻声而来,跳上肩头,浑圆的眼珠认真地看着小册子,似乎能看懂似的。
铭川被这一幕逗乐了,于是便翻开第一页,然而,第一页却是空空如也,白纸一张,唯一特殊的,就是没有被虫子啃食,完好无损。
铭川有些诧异,心想也许虫子也不屑于吃这没有墨水的一页。
抛开无聊的念头,他翻开第二页,映入眼帘的是三个颇有气势的大字:叠浪斩!
在大字下方,是一段关于刀法的介绍:“叠浪斩,下品武技,作者不详,据说是远古时期的高手所创。此刀法讲究力量控制,力量一刀胜过一刀,气势层层堆叠,犹如海浪般层层递进,越战越勇,越战越强……”
铭川粗略看了一遍,腹诽道:“下品武技,听起来很一般嘛,还高手所创,吹牛!”
“咕咕!”小雪轻叫两声,似是对他的话很认同。
不过虽说是下品武技,但从介绍中可以看出,此刀法仍有不俗之处,那一刀胜过一刀的运力方式,非常适合现在的铭川,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运用体内的力量。
怀着期待之心,铭川继续翻看刀法要诀:“力生于肉,藏于骨,运于血,发则于筋!然运力不在于凝肉,而在于蓄骨,热血,动筋!故需以骨为基,血为媒,强筋以至力尽出,牵一发而动全身……”
由于是基础武技,因此要诀中多是介绍如何发力,怎样的动作能将力量最大限度地发挥等等,这些知识虽然基础,但铭川以往从未听闻,因此此时看得如痴如醉,手臂不知觉地挥动起来。
半个时辰后,铭川终于看完了其中运力的部分,至于后面真正的刀法动作和技巧,他没有着急去看,就算看了,不知如何发力也是无用。
在脑海里稍微回忆一遍,他睁开眼睛,下盘扎起马步,腰部放松,随后瞬间紧绷,由腰部筋骨牵动四肢,手臂的血肉在这一刻同时紧绷,然后一拳倾力而出!
唰!
空气中发出明显的破风之声,地面上的沙尘激起半尺!
这一拳的威力,竟是犹如猛兽冲撞,强悍至斯!
这就是正确发力带来的显著效果,威力比以往强了数倍不止,但这一拳之后,铭川就感觉到腰部和肩膀的酸痛,体内的力气仿佛被抽去了许多。
见着效果,铭川大为惊喜,自语道:“如果我每一次攻击都有如此威力,打败黑刀并非不可能!”
不过他很清楚,以他现在的能力,正常情况下根本发不出这样强悍的力量,他必须像刚才一样有足够时间的蓄力才行,如果想要瞬发进攻,还需要长时间的练习。
说干就干,如今他兴致正浓,便开始按照小册子上记载的方式训练。
按照书中所说,力量的源泉来自于血肉,但发动却在筋骨,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刚才用腰部发力时能发挥出巨大威力的原因——腰椎,本就是人体最关键的筋骨!
因此想要彻底掌控自己身体蕴含的力量,必须锻炼筋骨,最基础但是行而有效的方法,便是扎马步、提水桶。前者锻炼下盘稳重,后者锻炼双手的耐力和筋脉强度!
然而,这两种锻炼方式对于初学者来说异常痛苦,单是扎马步一条,铭川就练得痛不欲生。刚开始还好,时间一长,踮起的脚尖止不住地颤抖,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控制其稳定下来,脚上的肌肉和筋脉更是无比酸痛,比跑步几十里更让人煎熬!
但即使这样,也不能阻止他继续训练的决心,每一次的扎马步,他都必须坚持到彻底麻木,意识完全控制不住双腿时方才罢休!而在休息双腿时,他的双手也没闲着,两手悬平,且各提两个装有小半桶沙子的木桶,直到双手难以为继,一点一点地垂落才停手!
他就这样,扎马步和提水桶交替进行,一上午的时间,他就已经累得几乎无法动弹,汗水浸湿了衣物,痛苦的哀嚎在院子里不断回响!
小雪一开始还站在他肩头陪伴,但当看到他满身是汗时,不由得嫌弃三分,直接钻进屋里睡觉去了。
下午休息过一阵后,他又开始了这非人般的训练,他也不知怎的,练着练着,在这痛苦和煎熬中,竟然出现了一丝他都没有察觉的较劲之意,每一次的训练,他都力求于比上一次做得更好,坚持更长时间,以至于到最后,他一次扎马步的时间长达半个时辰!
太阳西斜,铭川提桶的双手无奈垂落,他脸色涨红,体内的最后一丝力气仿佛被抽干,他躺在地上,眼睛望着逐渐暗淡的夕阳,很快陷入了昏睡。
很快,夜幕降临,小雪听到院子没了声响,连忙从屋里跑出来,发现铭川躺在地上,身旁有一本小册子从怀中掉了出来。
“咕咕!”
小雪轻轻呼喊几声,发现铭川昏睡不醒后,它走到册子前,用爪子翻开第一页,那是完好无损,没有任何字迹的一页。
与铭川不同,它没有翻开下一页,而是如同魔怔了一般看着这一页,忽而,它目中闪烁神秘的紫色光芒,在神秘的紫光中,一个个玄妙无比的符文从它眼睛里飞出,落入干净无比的纸张——
忽然,原本没有任何东西的一页迸发出惊人的白色光芒,光芒冲天而起,将小雪眼中的紫光冲散,随后骤然消失!
“唧!”
小雪被这突如其来的白光吓了一大跳,从地上蹦起半丈多高,眼中的紫光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它神色惊恐,连忙冲出院子,跑去李叔家找清月去了。
然而,胆小如鼠的它并不知道,在它离开之后,小册子上没有任何字迹的第一页开始变化,变得越来越小,形状扭曲,最后形成了一枚小小的无暇的纯白玉剑,吧嗒的一声,落在铭川的胸口上……
铭川依然昏睡,对发生的一切全然不知。
夜晚,清月带着受惊的小雪走进院子,发现铭川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她大惊失色,以为出了事,连忙跑了过去,这才发现后者只是睡着了。
“小川,小川,醒醒!”清月松了口气,连忙晃了晃铭川的肩膀,将他从睡梦中唤醒。
铭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清月的俏脸靠得极近,一股淡淡的女子芳香弥漫在空气中,他瞬间清醒过来,心脏加速跳动几分,脸上涌上羞红之色,不过在这黑夜中,清月并未看到。
“清月姐,你怎么来了?”他连忙转移注意力。
清月站了起来,捋着怀中瑟瑟发抖的小雪的毛发,没好气道:“还不是你这是狐狸带我来的,不然你出了什么事都没人知道。”
铭川无奈地笑了笑,刚要习惯性地挠头,却感受到了四肢传来的无力感,这才回想起来自己是训练过头,力竭昏迷了。
清月见状,叹了口气,道:“还没吃饭吧,你等我一下,我回去盛一些过来。”
说罢,便带着小雪走出院子,由于上一次狩猎队满载而归,因此每家每户分得的肉食都比以往多得多,李叔家自然也分得不少,因此粮食算是暂时充足。
铭川望着清月离开的背影,甩了甩头,抛开心中的杂念,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白天时出汗太多,此刻他浑身有种黏糊糊的感觉,便准备去洗漱一番。
吧嗒!
忽然,小物件掉落在地的声音响起,他轻咦一声,低头去寻找,发现了一枚仅有小拇指大小的纯白玉剑,剑柄处正好有个小孔可以穿线佩戴。
“这是谁的物件?”铭川四下望去,可如今万籁俱寂,哪里存在半分人影?
“难不成是上天送我的?”
把玩了两下,他对这小物件也是十分喜爱,便将其收好,同时捡起地上的小册子,走进屋后,将玉剑和小册子放在桌上,便迈着疲惫的步伐洗澡去了。
昏暗的烛光下,纯白的玉剑静静躺在被虫子啃食出许多破洞的小册子上,仿佛一件精美的挂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