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零章 天道之下
“大家都是一家人,闹得这么僵,大家面子上也过不去不是?”这个时候,南昆仑笑嘻嘻的开口,对着那些将行就木的老头子道,“现在都是年轻人的天下,我们这些老头子就应该好好享清福,管这么多干啥?到哪天眼睛一闭,还不是一样管不了身后事。”
“你是谁?一个无名之辈也敢管我皇家之事?”三公之中,太尉一族最为火爆,见这样的情况下,竟然一个无名小卒也敢跳出来指责,立即分化出一道威势向南昆仑压去。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看起来丝毫修为没有的普通人,面对他盖世通玄的威压,竟然毫无反应!只是像一阵微风拂过,只吹乱了对方点点胡须。
“你到底是谁?”御史大夫也看出了此人的非同寻常,双目微凝,看向那个普通老道人。
南昆仑如高手寂寞一般摇头,长叹一句道:“我太古老了,名字或许已经遗留在了时间长河……”
丞相冷哼一声,“装神弄鬼。”这次他竟不顾双方的气势对峙,强行抽身而出,盖世通玄的无匹威势,全部压向南昆仑,如果对面是普通人,必然会直接受不了,爆体而亡。
南昆仑依旧像是看不到他们的威胁恐吓,自顾自的说道:“听好了,这个名字将是你们一生铭记的!贫道,南昆仑!”
这个名字没有引起波澜,但是三公九卿却再不敢小觑这位普普通通的道人。因为没有人能够在盖世通玄全力所携的天地大势下,依旧这般云淡风轻,一点反应也不曾出现。
“走走走,随我进去。”南昆仑毫无阻碍的走进双方角力的风暴中心,轻轻拉起殷青涯的手腕,后者身上的压力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公九卿骇然,只见南昆仑就这般随性的走来,没有滔天气焰,有的只是平凡而又自然。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几斤几两!”太尉一族的族老不信邪,他乃是盖世通玄,三公九卿齐齐拦路,要是还被一个无名之辈轻松带人走过,以后这个天下谁还顾及他们的威信!
既然天地大势无用,他便以自己的手段,将此老道打回原形!
只见他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掌,一股杀伐锐气直逼众人心头,他轻轻一握杀伐锐气凝成一杆长戈,其上鲜血淋漓如同才染上,似殷红宝石一般璀璨生辉,而且青铜长戈如同实质一般,只是出现在他手上,就已经引起虚空不稳,像是随时都会崩开!
老太尉低声沉喝,如运千万斤山川峻岭,长戈破空而出,挡在前面的九卿赶忙散开,尽管如此,修为绝低者,依旧被长戈破空而荡出的气劲割破了衣袍!
南昆仑脚步未停,如江河中岿然不动的砥石,殷青涯在他身边也依旧没有感受到老太尉的这一杆长戈,究竟有什么可怕之处,不知为何九卿们会畏之如虎。
反倒是后方的张季痕等人浑身汗毛竖起,一股极其危险的感觉直冲脑海。连忙收起威势,本能的后撤几步。
“天道之下,皆为虚妄。”南昆仑嘴角上扬,抬起了左手,伸出了食指。
那几乎刺破虚空的长戈骤然暂停在他食指前方。三公九卿尽皆骇然,更为可怕的事还在后面!
南昆仑依旧随意往前走,经过那杆长戈,长戈便寸寸尽断,裂开青铜、化作道则法意,重归天地虚无。
“就算是第四境前来,也休想跨进帝陵一步!”
丞相一族的族老此时低声开口,其余人纷纷点头,“合三公九卿之力,恭迎始帝!”
三公九卿肃整衣冠,转身齐齐拜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轰!”
整个帝陵,或者是整个骊山刹那化作一片奇异阵法,上山之事物,每一根草、每一块石头都发出了金色光华,信仰之力在帝陵出口汇聚,只见帝陵之上,一个庞大得威震四海的雄伟身形浮现而出!
他头戴冕旒冠,身穿一身玄色龙袍,红线金丝绘成的流云边,腰配天子无双剑,一双金色的瞳孔似俯瞰天下苍生的神眸,充满了无上威严!
伟岸的身影龙行虎步,一步跨出帝陵,帝皇巡查人间般,要使天道臣服于脚下的帝威如骄阳,不可直视!
南昆仑依旧面色不改,但他停下了脚步,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呆若木鸡的殷青涯,“你家祖宗殷政出来了,你怎么选择?”
跪在地上的三公九卿转头低喝,“大胆!殷青涯,看到始帝还不下跪?!”
“祖宗不足法。”殷青涯双眼抬起,直视那双金色瞳孔,已然是流下血泪,但他依旧没有转开视线。
南昆仑听后大笑道:“好一个祖宗不足法!”
老道人转身抬头看着那虚幻的始帝虚影,笑道:“听到没有,祖宗不足法,后生可畏。你还杵在这里干嘛,速速退去!”
如惊雷响动,那始帝虚影双眼蕴含怒意,可是又无可奈何。冕旒急颤下,整个庞大的始帝虚影竟被南昆仑一句话打的消散在原地!
三公九卿齐齐吐血,南昆仑带着殷青涯穿过这群老头子,一脚踏进了骊山帝陵。
南昆仑转身看着跪倒一片的三公九卿,弯腰笑道:“我就进来了,而且你们还跪着。怎么样?就问你们气不气!”
“你你你……”几位老人气得一口气顺不过来,堂堂第三境通玄王者,竟是被气得双眼一翻,晕死过去!
殷青涯无奈苦笑,但还是恭恭敬敬的行礼,“多谢诸位太叔伯退位让贤,大秦在朕手中,会越来越好的。”
“说这么多干嘛。”南昆仑嘟囔一声,朝纪雍二人招手,“跟着进来吧,骊山帝陵里的场景,可不是谁都能见的。”
张季痕犹豫道:“师父,我能进去长长见识吗?”
南昆仑转身就走,“没门。”
张季痕顿时感觉心塞塞的。
南昆仑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张季痕,“现在也是时候开设剑宗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吧。”
这句话一出,不仅是张季痕,就连三公九卿也齐刷刷的看向南昆仑,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以剑宗为名,就算张季痕为当世第一剑仙,恐怕也受不起剑宗这一如此有份量的事情吧!
“不用担心。”南昆仑像能洞穿人心,看着张季痕道,“剑宗就设在太白山,不久后就会有人过来的,他足以压住场面。到时天下剑修一定会承认剑宗的。”
说罢,再不管其他人,南昆仑带着殷青涯纪雍宁仙奇三人走进了地宫入口。
……
东胜神洲蜀地,一道虚空裂缝裂开,一位嘴角挂着笑容,腰间挂着酒壶的青衫少年郎从中踏出。
他向着身后的裂缝挥手,虚空裂缝便消失不见。
“这么重的几座山,要我一个人拉。秦游观这老头子,真是越来越懒了。”青衫少年郎嘀咕一声。随后开始歪歪斜斜的踏空而行,像是背着什么重物一般,可是肉眼却无法看到。
少年郎以一剑扛起了一座划出大天地的小天地,歪歪斜斜御空,向沧州的太白剑宗而去。
这是一个交易,苏幕遮进蜀山,为蜀山看守陶满山,陶满山身死道消后,苏幕遮可以扛着蜀山去任何一个地方。
而这个地方,在以后无尽的岁月中,将会成为天下剑修的圣地,因为那里叫剑宗。
太白剑宗,这里有一个禁地,被叫做剑林。
其中宝树参天,其枝叶为剑、其树干根茎为剑。
里面有一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护林人,一直住在剑林里,太白剑宗的人可能都无法相信,在剑气肆虐的剑林之中,会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老护林人看过当代宗主年轻时,前往剑林取走仙剑御乙,看过年纪轻轻的张季痕踏进剑林,引得万剑肆虐,最后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没有带走一把剑,反而带走了剑林孕育无数年的剑气。
当然他也见到狐幼潭进入剑林,藏在剑林最高处的泰阿古剑自行飞出,落在那小孩儿的手中。
这可让他眼馋了好久,痛惜的直拍大腿。一道美食从眼皮子底下溜走,气得他是哇哇大叫。
没错,这个护林人老头,每天以剑为食。
看着手里这柄剑身光亮如镜面的宝剑,老头贪婪的舔了舔嘴唇,正要开口进食,忽然剑身镜面之中,一个看不清面貌的人脸突然出现。
“剑皇,藏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你了。”剑身中的人声音苍老无比。
护林老人撇了撇嘴,“找我干什么?我不会帮你们做什么事儿的。”
“此事事关重大,不然我也不会让你帮忙。”剑身中的人继续劝说,“你终究还是属于十万洪荒大山。”
“再说吧。”护林老人张开口,一口将长剑咬掉,只剩下剑柄。
他打了一个饱嗝,然后又开始百无聊奈的坐在这个破屋子里,望着面前的剑树,数着树上有多少柄剑器。
“帮忙、不帮、帮忙、不帮……”
…………
西荒白龙寺,暗红色长袍,一副男子装扮的女子来到白塔前,看着坐在白塔下的一大一小两个和尚,冷笑道:“来我西荒做甚?这里不欢迎你们。”
年轻和尚悄悄眯开一只眼睛,看了看如是观,见后者依旧闭目不答,又赶忙闭上双眼,假装没有听到。
“心虚了,不敢回答?信不信我拆了白龙寺?”女子皱起眉头,显得蛮横不讲理。
年轻和尚到底年轻,沉不住气睁开眼睛,略微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光头,“我们走累了,见这里有座佛寺,就在这里休息休息。这白龙寺可不是我们搞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出家人不说谎的,它是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
“那好,你最好把它变回原来的样子,一个石头也不许放错位置。”女子转过目光看着年轻和尚。
后者为难的摸着后脑勺,犹豫着辩驳道:“你这是不讲道理。”
“我是女人,你给我讲道理?”
年轻和尚顿时呆了,什么?道理和女人有什么必要联系吗。
参得透佛法的年轻和尚,参不透女人的心。
嗯,女人心海底针。
偷看了几本才子佳人小说的年轻和尚当即识趣的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