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一锅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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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采花大盗

    大学时的某一天,独自在校园里游荡。看到花,停一停;碰到草,停一停。到了校门口,花坛里的花儿实在漂亮,我忍不住,上前摘了一朵,边走边嗅。(现在想来好变态,有点自恋的样子)这一幕刚好被两位同学看到,他俩悄悄跟在我后面。还好,后来又走了很远,再没有类似举动。他俩追上来,取笑我“采花大盗”。我也笑了,有点不好意思。

    自此再也不采别人有主的花朵了。当然,路边的野花还是要采,家里的花忍不住也要采。小时候年年种花,能活下来的,也就是喇叭花和死不了。这些花承载着太多的童年记忆,所以至今院子里还种这两种。喇叭花傍晚开放,天明即谢,寿命短暂所以开的异常热烈。大部分花,要么有色无香,要么有香无色。喇叭花却例外,颜色既鲜艳,味道也浓烈。暑假回到家,每到傍晚,拈两三朵喇叭花,在门外小径上散步,举目即是田野树木,有了一点“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味道。反正喇叭花一开就是几十朵上百朵,主人采几朵它也不该心疼。

    面对花之美,其实心情复杂。爱一件华服,可以招摇过市,获得满足与愉悦;爱一种美食,可以细嚼慢咽,完全与它合二为一;爱一本好书,可以掩卷沉思,与书中人成为莫逆。可是,爱一朵花,你能把它怎样呢?相机拍下,画笔画下,甚至采下,仍然是,花自花我自我。

    若花能为衣,金缕衣又何足道哉;若花能为食,吾宁愿不食肉糜……可是,它只能看。我面对花儿,就象太监面对三千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