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野猫又辣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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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尾声)

    船舱底下。

    两名防爆人员检查了炸弹装置。

    一名防爆员:“这个锁一旦启动,炸弹的倒计时就会跟着启动,问题关键是,不知道它会给出多少时间。”

    炸弹倒计时,只有启动引爆装置才会显示。

    湛宇:“我只需要十分钟。”

    防爆员:“如果少于十分钟怎么办。”

    众人都沉默了。

    防爆员:“不过这个炸弹看起来,不像是立即引爆的,或许时间会足够人质离开离开船舱。”

    防爆员立即在电脑的逃生模拟系统内,建立逃生模拟场景。

    结论是,倪磐从椅子跑到岸边,最快也要三分钟。

    就算能够逃出爆炸点,也会被震波伤及。

    “跳水吧。从船舱内部跳进海里,可以缩减到一分钟的时间。”

    “选择跳水的风险是,入水后,人与船身距离很近,除了会有被炸裂碎片刺伤身体的风险外,爆炸引发的震波会激起海浪,无法估计海浪对人身的伤害。”

    到底要怎么做——

    大伙从船舱底下回到夹板。

    防爆员们又检查了一遍倪磐的椅子。

    一名警员从外面跑来,手里抱着一个大箱子。

    防爆员们走出了船舱。

    倪磐:“找到拆弹的方法了吗?”

    湛宇“嗯”了一声。

    湛宇:“李杰?”

    倪磐:“不知道,刚才他还在这里。”

    湛宇看向岸边的人:“我过去和他们说几句。”

    倪磐点头。

    气氛有些不对劲。

    湛宇从船边跳到按上。

    一阵轰鸣,游艇底部滚起了层层波浪,游艇远离了岸边。

    怎么回事!

    船怎么突然开动了。

    炸弹会变得不稳定!

    船的速度增加得很快,似乎一下子就去到了船体的极限。

    岸边的一道身影骤然跳入海中。

    船舱内,另一道身影跑了进来,还没等倪磐反应过来,她人从椅子上被腾空抱起。

    “李杰,你干什么!”

    倪磐只看见了他俊朗的脸颊,还有嘴边永远挂着的,漫不经心的笑意。

    阳光刺入她的眼内,她闭上了眼睛。

    “快憋气!”

    轰隆一声巨响。

    接着

    无声的寂静。

    ==

    “你就是李杰的哥哥。”

    范臣坐在沙发上,打量着另一边的李应。

    年仅十五岁的李杰哆嗦地所在沙发上。

    范臣:“年轻有为啊,国防大学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博士导师,还有A国名校留学的经验。”

    范臣:“有其兄必有其弟,两兄弟都是高智商人才啊。”

    “你弟把人揍成了植物人,还好,人没死,要是死了,我都救不了他。”

    李应低着头,双手无拳。

    “你想要什么。”

    范臣摘下眼镜:“我有个朋友,他的货被军方截留了,我就想问问那批货的去向。”

    ——

    李应和李杰从范臣的住处出来。

    李应:“为什么要打人。”

    李杰一脸的戾气:“他们就该死。”

    那几个人是和李杰李应一个村的,从小时候就嘲笑他们有娘生没娘滚,爸爸是个大赌鬼。

    然后,

    他和李应越来越好了,

    话却越说越难听。

    “你哥是攀上了富婆,才有钱去留学养你,他就是只鸭,装什么大英雄!”

    “就是鸭,呱呱呱!!”

    李杰握紧拳头:“你们胡说什么!”

    “有证有据,你不信去城南酒吧问问,谁不知道你哥是个头牌,五万起步!”

    城南的酒吧,县城最出名的酒吧。

    那里什么都卖。

    李应打了李杰一拳,李杰滚到在地,嘴唇破了,流出血。

    他从地板上爬起来,擦了擦嘴。

    李应:“范臣那种人,以后离他远点。”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你也不要在乎。”

    笑贫不笑娼。

    成功,可以掩盖所有的龌蹉。

    但,

    哥,

    为什么那个女人不是这样。

    六岁的倪磐站在门口:“李杰,我看见你往阿明的被子里倒了画画的颜料。”

    李杰窘迫:“关你什么事。”

    倪磐:“他喝了会生病的。”

    李杰:“他病了就不会欺负我们。”

    倪磐:“我们不能做不好的事。”

    李杰生气:“为什么不能!他说我是胆小鬼,我就要证明我不是胆小鬼!”

    倪磐走过去,把水杯里的水全撒在地板上。

    “我爸爸说,真正强大的人做事不会躲躲藏藏,胆小鬼才会。”

    ==

    倪磐在医院里醒过来,是半年后的事。

    第一眼看见的是趴在她床边,头发黏成一团的男人。

    倪磐动了一下手指,男人立即醒了过来。

    “醒了!”

    倪磐眨了眨眼。

    “想喝水吗?”

    倪磐又眨了眨眼。

    湛宇慌乱地站起来,背后的椅子“啪嗒”倒在了地板上。

    他紧张地瞅了一眼倪磐:“吓着你没。”

    倪磐费力的从被子里伸出手抓住他的手指。

    湛宇握住她的手,扑倒在她的腹部,身体剧烈地颤抖。

    良久,湛宇单手撑住床沿站起来:“我给你倒水。”

    医生给倪磐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

    “恢复得还不错。”

    刚从水里捞上来那会,倪磐全身都是血。

    最严重的事,她脑袋受到了爆炸引起的剧烈震动,影响了脑部活动。

    没有人知道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还好,

    她醒了。

    刚刚恢复意识,倪磐连喝水都感到很困难。

    医生:“不着急,过两天等身体适应了,就能喝下水。”

    倪梨、倪嘉儿、倪雪、尤丽丽、周峰等人接到她醒过来的消息,全都立即赶到来了医院。

    倪磐的声带还发不出声音,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大家又哭又笑,倪梨还晕倒了两次。

    三天后,倪磐可以逐渐小口地喝水,喉咙的干竭感逐渐消息。

    她抓住湛宇的手,费力地开口:“李杰?”

    湛宇拿出手机,递到了她的面前。

    倪磐的内眼瞬间布满了血丝。

    十天后,倪磐可以独自在床上坐起来。

    湛宇把她放在轮椅上。

    两人来到了医院的高级贵宾区。

    湛宇推着轮椅进入了最大的一间病房。

    房内有好几台大型的设备,设备延伸的各种管,与床上躺着的人相连。

    湛宇把倪磐推到床边。

    床上的人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依旧是五官立体,俊朗迷人。

    他的呼吸平稳,表情平静,仿佛就是睡觉一样。

    湛宇轻语:“他的大脑干受到了重创。”

    倪磐抓住床上的被子,捂住了双眼。

    “他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是我对不起他。”

    湛宇抱住倪磐。

    “他这么自我的一个人,做任何事都是从自己的观点出发的。”

    “这个是他的选择。”

    那个时候,湛宇与爆炸组的同事已经商量好,他会穿上潜水的防弹衣,与倪磐一起下水。

    水下还会有各种放震设备,帮助两人逃生。

    只是没想到,李杰会用了这样一种孤注一掷的方式。

    湛宇想起刚找到两人时,李杰从后面紧紧地抱住倪磐,十根手指像铁环一样紧扣在一起。

    手掌背上都抠出皮肉了。

    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他的手指搬开。

    倪磐哭累了,湛宇横抱起她回到病房,把她轻轻放在了床上。

    走出病房门,黄薄正站在门口。

    两个人到了花园的平台处。

    湛宇从裤兜里拿了一根烟。

    黄薄看他脸颊上的胡渣:“阿磐很坚强,你不用太担心。”

    湛宇:“审得怎么样了。”

    黄薄:“该招的都招了,雇杀手杀阿磐的父母,陷害刘国修贪污,长期贿赂证监会、警局高层管员,政府官员多名。”

    “还有湛詹山勾结范臣,挪用追风集团筹资款,通过公开发行债券等非法处理资金等。”

    “我们这边勾出了一百多人,你们集团那边也勾出了几十号人。”

    黄薄顿了顿:“还有就是范臣和李杰的关系。”

    “李杰那小子是个电脑天才,耍小聪明弄了几个黑客,黑了银行系统,转走了不少钱。”

    “范臣帮他把事情摆平,那小子就开始跟着范臣做事。”

    “后来有一次,那小子把人打到了昏迷,刚好那会H犯罪集团有一笔贩卖军火的资金被国际刑警在追踪,他便找到李应。”

    “李应帮他们寻回了那笔资金,李杰的伤人案也撤案了。”

    黄薄叹口气:“李应那会应该就是想保护他弟。”

    湛宇眯起眼,狠狠地吸了两口烟。

    黄薄说得对,倪磐是一个坚强的人。

    在医院期间,陈义天给倪磐做了两次心理评估,结论均是一切正常。

    出院那天,倪磐看着湛宇在收拾行李。

    “阿宇,我想去看看李杰。”

    湛宇放下手上的衣服:“我推你过去。”

    倪磐摇头:“我想走过去。”

    湛宇:“好。”

    倪磐双手撑住轮椅两边,从椅子上慢慢地站起来。

    湛宇走到她身旁,倪磐绕过她的臂弯。

    倪磐的右脚刚踏出一步,左膝一软,人往前扑,湛宇立即抱住她的肩膀。

    倪磐抓住他的手臂:“没事,再来。”

    湛宇低声:“好,再来。”

    倪磐紧抓住湛宇的手臂,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两人来到了李杰的房间内。

    倪磐:“阿宇,我想自己走过去床边。”

    湛宇:“好,我在外面等你。”

    倪磐摇头:“你在这里等我就好。”

    湛宇:“好。”

    湛宇站在门口处,倪磐从湛宇的臂弯里抽出手。

    爆炸时,她的左膝盖被爆裂的碎片插入了关节处,伤到了筋骨深处。

    伤口愈合了,但骨头无法恢复到像以前一样伸展。

    走路的时候,她会右边高左边低。

    是的,她变成了一名瘸子。

    倪磐慢慢地挪动到李杰身旁。

    “阿杰,我今天要出院了。”

    “以后不能每天都来看你。”

    “我知道你一定会努力醒过来的,对不对。”

    倪磐哽咽:“我也会努力地活下去。”

    “就像你说的,包养皮肤,保持身材。”

    “所以你也要好好活下去,努力地醒过来。”

    “孤儿院那边你不用担心,你不在的这期间,我会替你看着。那里不但是你的家,也是我的家。”

    “等你醒过来,我们再一起去和孩子们玩游戏,烧烤。”

    倪磐咬了一下嘴唇。

    “我走了。”

    两个人走出了医院大楼。

    湛宇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扶着倪磐走向停车场。

    两人上了车。

    倪磐:“我们现在是要回家吗?”

    湛宇:“先去民政局。”

    倪磐:“去民政局做什么。”

    湛宇:“你拉开前面的抽屉。”

    倪磐拉开身前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个文件夹。

    “这是什么。”

    文件夹里放着两个人的身份证、户口本等。

    倪磐:“你不会是要和我去登记结婚吧。”

    “可是陈佳怡怎么办。”

    湛宇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都什么年代的事情,你还提。”

    倪磐噗嗤笑:“我天天在医院里,哪知道你这些风流韵事。”

    湛宇:“难道我没天天在医院吗?”

    倪磐:“你真想好要嫁给我啦。”

    “可是我现在穷得只剩才华,而且还是个残废。”

    “哦,我知道,你最看重就是我的才华。”

    “行,姐保证,嫁给我,绝对不会饿着你的。”

    湛宇刚提起的一口气又咕噜滚回去,憋得他连咳了几声。

    倪磐开始四处找东西。

    湛宇:“你找什么。”

    倪磐:“戒指啊。”

    “得找个东西给你套上才行,咱么这么突然去登记,什么都没准备。”

    “不如去便利买两罐可乐,有两个易拉罐。”

    “还是去饰品店买两个戒指啊。”

    倪磐在喋喋不休,车子已经驶到了民政局的门口。

    湛宇:“走啦。”

    湛宇把倪磐拖下车,倪磐还在提戒指的事。

    “没有戒指不行,怎样也得有个形式。”

    “我还没告诉我妈,还有你爷爷,还有风哥,雪姐。”

    “我至少也先去趟美容院,在医院躺了一年了,你看我,皮黄骨瘦,头发开叉,难看死了。”

    倪磐走路不利索,又不停的说话,走一步停两步。

    湛宇索性把她横抱起来,走入民政局。

    湛宇把资料递给办事员。

    办事员瞅了两人一眼。

    一个面容苍白,头发凌乱。

    一个满脸胡渣,眼眶深陷。

    这两个人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该去法院申报破产中心吧。

    办事员审查了两人的资料,倒是准备得很齐全,于是把两份表格递给他们。

    倪磐还在一旁啰嗦不停,湛宇没理她,两份表都填好了。

    办事员:“落款的地方不能代签啊。”

    湛宇在自己的申请表上签了名,把笔塞进倪磐手里。

    “快签。”

    倪磐把笔扔到一旁:“我不签。”

    “我们倆早就分手了,还谈什么结婚。”

    湛宇拿起笔,塞回她的手里,握住她的手,鼻尖往纸上去。

    办事员迅速把申请表拿回来。

    “先生,你这是逼婚,婚姻是要建立起双方自由志愿的基础上。”

    身后来了几名保安。

    倪磐连忙解释:“那个,不好意思,我们没有逼婚。”

    “小姐,你不用害怕,法律会保护你的权益。”

    办事员恶狠狠地等着湛宇:“你不愿意嫁,没有人能强迫你嫁。”

    “我没有害怕。”

    “也没有人强迫我嫁。”

    倪磐挠挠头,瞅了一眼黑着脸的湛宇。

    “我就是有些不好意思。”

    “就是想和他闹闹别捏,没有别的意思。”

    办事员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倪磐握紧拳头,眼眶都红了。

    “我是真得很想嫁给他,很想很想!想得饭吃不下、觉睡不着、走路摔跤、跑步跌倒、喝水呛倒进医院!”

    办事员鄙视了她一番,然后把申请表递给她。

    倪磐赶紧捡起笔,在申请人处签上了大名。

    湛宇领着红本子,唇边勾起个得意,悠悠地走下民政局大门的台阶。

    倪磐站在台阶上,尝试了几次下台阶。

    “喂,刚让你进门,就不管我了。”

    她的脚不利索,没办法走下去。

    湛宇回头:“刚才不是要分手吗?”

    倪磐差点没气晕过去。

    红本子都领了,还提分手。

    倪磐:“行,咱们进去再办一道离婚。”

    湛宇连忙把本子塞进裤头里边。

    倪磐气笑:“你真出色了!”

    湛宇站在台阶下,阳光从他背后照射过来。

    他知道她的想法。

    拖着一个残缺不全的身子,

    还有半辈子的破事。

    还有一个躺在医院病床上的人。

    她嫁给他或许会成为了他的累赘。

    湛宇:“以前爷爷常常跟我说,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但我现在明白人是因为有了责任,然后才会想变得强大。”

    “从今以后,你,以及关于你所有的事都会成为我的责任。”

    “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你是磐石,我就是蒲苇。”

    湛宇向她张开双臂:“你愿意成为我的磐石吗?”

    倪磐擦了擦眼角:“你这是什么烂中文水平,人家作者是个女人,把自己比喻成蒲苇。”

    湛宇微笑着,两颊边的梨涡闪得发亮。

    “没关系,我是女人,你就做男人,反正都能凑成一对。”

    倪磐双手伸出,脚尖轻点地,身体落入了湛宇的怀内。

    我愿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