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倪梨回家后，倪磐直接冲回公司的信息设备部。

    信息设备部办公室里是空的，倪磐直接打了理解的电话。

    “你在哪？”

    李杰：“在仓库。”

    “你别跑，我立刻下来找你。”

    倪磐又去了仓库。

    李杰正在测试系统，见她火燎火急地跑过来，正要开口，倪磐掐住他的手腕，把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拉出了仓库，一直走到大街上。

    倪磐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李杰，李杰正吊儿郎当地对着她笑。

    李杰：“你这火急火燎地，是要向我表白？”

    倪磐四处看看：“你跟我来。”

    倪磐又拉着他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李杰受宠若惊地四处看：“这种地方表白，会不会太张扬。不过你喜欢，我也可以接受。”

    倪磐没有和他贫，直截了当开口：“你是李辉的弟弟？”

    李杰用手机对着餐桌上的二维码：“你喝什么。”

    倪磐：“你上次说的已经去世的两位哥哥是李辉和李应？”

    李杰：“哦，你都看见了。”

    倪磐警惕起来：“你来日日新鲜有什么目的。”

    李杰笑：“真伤心。”

    “我以为你是要安慰我。”

    倪磐身体微微前倾：“李杰，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

    “我还能有什么目的，打工赚钱啊。”

    倪磐几乎从椅子上弹起来。

    “你早就认识湛宇？不是在云宁，是更早的时候。”

    李杰：“我知道他，他是我哥的好朋友。”

    倪磐：“你知道，为什么不说。”

    李杰莫名：“你也没问我啊。”

    倪磐抿了抿唇。

    “你倒日日新鲜，就为了上个班，赚份工资？”

    李杰漫不经心地笑；“要不然是为了什么。我两个哥哥都死了，我总得活下去吧。”

    这话也没毛病。

    李杰也许并不知道李辉的死与自己和湛宇有关，但李应的死或多或少和湛宇是有关系的。

    李杰：“看来我哥的事你都知道啊。”

    倪磐身体往后仰：“嗯，湛宇提过一点。”

    李杰挠了挠耳朵：“他挺看得开啊，这种事也能四处张扬。”

    “也对，他连最好的朋友也能出卖，跟别人聊个天而已，也没什么好惊奇。”

    “说不定，添油加醋，把自己说得有多么伟大。”

    倪磐眸色一沉：“他不是那样的人。”

    李杰从椅子上站起来，嘴角失去了平日常常挂着的不羁。

    “看来你今天没打算请我喝咖啡，公司还有事，先走了。”

    “李杰，你应该和湛宇好好聊聊。”

    服务员端来一杯咖啡：“您的美式。”

    倪磐：“我没有点餐。”

    李杰回头：“咖啡还是我来请客，可惜今天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下次记得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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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巧合得离奇，犹豫再三之后，倪磐给黄薄打了通电话。

    早在一个月前，黄薄从云宁回到了上怀。

    上怀市经侦大队“剿码”小组指挥部办公室内，黄薄接通了倪磐的电话。

    “倪小姐？”

    倪磐这电话打得唐突，幸好黄薄是个热情之人，两人也不至于很尴尬。“不好意思黄警官，就是情况，是关于太极的厂长李辉的，想咨询一下。”

    黄薄当警察多年，理解当事人总是会对案件的进程有好奇心，更可况这桩案倪磐参与度十分高。

    案件已经进入了法院审理阶段，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倪磐：“李辉他有个弟弟，你们知道吗？”

    黄薄：“弟弟？什么弟弟？直系亲生吗？”

    倪磐：“是的。”

    “你等等啊，我看看。”

    黄薄说道：“没有吧。”

    “他家里的直系亲属，就一个老婆两个孩子，父母已经不在了，好像也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啊。”

    倪磐心底一沉：“没有兄弟姐妹？”

    黄薄给出了很肯定的答案。

    “这和太极的案件有什么关联吗？”

    倪磐整张脸变成了白纸一样：“没关联，谢谢您，黄警官。”

    黄薄以为倪磐还在为李辉关丽自杀的揪心，又安抚了她几句。

    倪磐咬着干裂的嘴唇回道：“对了，黄警官，有件事我想拜托您核查一下。”

    “李辉他应该两个弟弟，一个名字叫李应，另一个名字叫李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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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磐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一个下午。

    最后她还是决定先等黄薄的调查结果出来后再决定要不要告诉湛宇，李杰是李应和李辉的弟弟。

    湛宇刚回公司，堆积下来的公务和应酬繁多，幸好如此，倪磐借故可以回去洗脚店报到。

    倪磐换了身衣服到一楼去帮忙。

    洗脚店开了十几年，生意一如既往地好。

    倪磐帮忙调水换水刷桶。

    客人笑：“阿梨，你这闺女太乖了，下了班后还回来帮你干活，现在的年轻人一下班不是玩手机就是出去闲逛，哪还有回家陪老人。”

    倪梨：“我倒是宁愿她有个地方去。”

    倪磐把蒸好的饭菜拿出来，喊了声：“吃饭啦。”

    工人们陆陆续续轮流吃饭。

    倪梨半个小时后才进来厨房。

    倪磐从饭锅里拿出还热腾的饭菜。

    倪梨坐下来：“你吃了没。”

    “还没，等你一起吃。”

    倪磐扒了两口饭。

    倪梨夹了一块肉到倪磐碗里：“你别吃饭，要吃肉，你看你回来都瘦了一圈。”

    倪磐笑：“妈，你说反了吧。我回家住怎么还能瘦一圈。”

    倪梨没吭声。

    她养了倪磐十几年，因为工作关系三餐一直不定时，反倒是倪磐总提醒她要按时吃饭。

    倪磐一直长得瘦瘦高高，可自从和湛宇一起后，每次回家都能看见脸上多了几分肉。

    她回来住了一个多星期，脸上那点肉又没了。

    倪磐咬着肉：“有点咸，下次要少放点盐。”

    倪梨吃了一口肉，味道和平时一样：“味道刚好吧。”

    倪磐：“没有吗？我怎么觉很咸，湛宇炒的没有这么咸。”

    倪磐看她妈一眼。

    倪梨没有说话。

    倪磐抿了抿唇，垂下头继续吃饭。

    外面有人喊：“小磐，有人找你。”

    倪磐放下碗筷出去。

    “谁啊。”

    “一大帅哥。”

    倪磐推开门，湛宇正站在路边，一身悠闲运动服，帅得Blingbling。

    倪磐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晚上不是有应酬。”

    “一结束就过来，吃了吗？陪我去吃点。”

    倪磐为难：“我正在吃。”

    “真的？那我一起进去吃好了。”

    倪磐拉住他：“别玩了，我妈在里面。”

    湛宇严肃：“我没玩。”

    倪磐深吸了一口气。

    “你真要进去？”

    “这不是应该的吗？”

    “行，我们先排练一下。”

    “？”

    倪磐：“我们最好先把想说的写下来，过几遍，我妈这个人是口硬心软，我们最好是动之以情，你晓之以理。”

    湛宇白眼：“你是怕我会打阿姨。”

    倪磐：“我是怕她打你。”

    湛宇他双手搭在倪磐肩膀上：“放心好了，你妈要是要打我，我绝对不会还手。”

    洗脚店内。

    “阿梨，你闺女的男朋友真帅。”

    倪梨擦了擦嘴，起身到换水房。

    洗脚店外，倪磐还想尽办法拖延湛宇。

    她了解她妈，也了解湛宇，这两个人绝对会打起来。

    两个人拉拉扯扯，身后传来一把声音。

    “倪磐！”

    倪磐歪了一下脖子，倪梨正站在门口，双手捧着一个大木桶。

    “妈，你怎么走出来了。”

    话音未落，倪磐眼前一晃。

    啪啦一声，一波水扑在了湛宇的身上。

    倪梨：“你小子够胆来！”

    层层水滴散落在湛宇的脸上，额头前的浏海在滴水，全身每个地方都湿得透透。

    倪梨：“死丫头，还不赶紧滚进店里。”

    倪磐捂住嘴巴：“妈你这是做什么，”

    水从鼻尖滴入他的唇边，湛宇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水。

    他缓缓地叫了一声：“阿姨，许久没见。”

    倪磐从包里拿出纸巾，给湛宇擦了一下脸：“这是什么味啊。”

    “妈，刚才那一桶不会是洗脚水吧。”

    倪梨看着自己的手指头，努了努嘴角。

    倪磐气炸，她妈是疯了。

    她小心翼翼地回头看向湛宇，他嘴角还是挂着笑意，就是有点瘆人。